【024】無奸不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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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借我三百塊錢使使。”次日一早，凌小瞳故意早起了十分鐘，吃過早飯，就跑到了季飛塵的網吧，敲開門鑽了進去。

這點，還沒到下通宵的時間，現在這些通宵的學生，不熬到快上課，才不走呢。

季飛塵捏了捏鼻樑眼角，睡眼朦朧的，打開吧台抽屜，在裡邊拿出三張紅色的大圓，遞給凌小瞳問道：“怎麼了瞳哥？出什麼事了這是？夠不夠。”

“夠了，等有了再還你。”凌小瞳把三張鈔票揣進了口袋裡，看了看錶時間也不着急，便接過季飛塵遞過來的一次性紙杯，在門口的飲水機接了杯水。

這還真人性化，一塊錢一個紙杯，水隨便喝，續杯免費。別說，季飛塵這腦子還真挺好使的，賣礦泉水，一瓶才賺幾毛錢啊，這一天五桶大桶水才十五塊錢，就能賺五六十塊錢呢。而且在這上網的學生，寧願花一塊錢能續杯一晚上，也不會去買一瓶幾口就喝沒了的礦泉水。

“你拿着用就行，這點錢，有了不多，沒了不少的。”季飛塵才不會跟凌小瞳計較幾百塊錢，如果不是高一那次，凌小瞳跟人玩命干，他這條腿，都有可能被那個已經進號子的劉蠻牛給打折了。

雖然談不上出生入死，但是一起混了那麼多日子，兄弟之間，是有他們那種獨有的感情的。凌小瞳也不會跟他耍什麼矯情，那樣反而會讓季飛塵膈應。

“昨天晚上雷子和康橋都沒來？”凌小瞳環顧整個網吧，想找找那兩個廢材的身影。

“沒，昨天在Do檯球廳和幾個喝多了的小混混打了一架，110都去了，倆哥們兒撒腿就跑回家了。”季飛塵對於這樣的事情，見怪不怪，拿着塊麻布，把整個吧台擦了一遍。

凌小瞳在吧椅上跳下來，一口喝掉了紙杯中水，就要往垃圾桶里丟：“行，那我先上課去了，你繼續看店吧。有機會就雇個人吧！在熬就成熊貓了！”

“別別別仍啊！”看着凌小瞳丟進垃圾桶的紙杯，季飛塵捶胸低聲嘆氣道：“晒晒，還能使呢，一塊錢呢！”

凌小瞳鄙視的看着他，懷疑這杯子，是不是已經被曬過一次的了，一臉噁心狀：“日！還真是無奸不商！”

帶着口袋裡的三百塊錢，凌小瞳就沖向了學校門口對過，那家叫“馬利畫廊”的美術學生用品店，這些小店平日里開門都挺早的，真是幹啥的都不容易。按着昨天蘇希怡的吩咐，凌小瞳買了HB、2B、6B、8B的鉛筆，各五根，4B的橡皮、橡皮泥各一塊，一個筆袋，一把美工刀，還買了兩包素描紙。

“三十，四塊，四塊，八塊，五塊，十六……一共七十塊錢。”老闆娘，是個很丰韻的三十歲不到少-婦，很有興趣的上下打量着凌小瞳：“帥哥，以前沒見過你，高一的？”

這老闆娘還以為，凌小瞳這是市立一中高一新生報了美術班，套套近乎。以後好讓他介紹那些新生，都來自己的店裡買畫具。因為這不遠處，還有一家叫“三原色”的美術用品店，那老闆也是個人精，也挺會拉客戶的。

凌小瞳沒空理她，在這裡算計這，這麼點破東西那麼貴？！

“你沒算錯吧？老闆娘？”凌小瞳疑惑。

“HB、2B鉛筆一塊一支，6B、8B的是兩塊，橡皮泥和橡皮都是四塊一塊，美工刀五塊，筆袋八塊，兩包素描紙十六！”老闆娘見凌小瞳摳門的樣子，還以為他錢沒帶夠，直接把計算器往他面前一推，附身說道。

這一俯身，領口那是白花花的一片，凌小瞳咽了口唾沫，還真拿起計算器算了起來。

嗨，這麼仔細的學生，還真是第一次見。往常有些美術生，來這裡買東西的時候，老闆娘都會隨口多說個五塊八塊的，那些青春期的小子們，一看到自己這洶湧的波濤，就不知道東西南北了，什麼時候也沒發現過自己多要。

“你看。”凌小瞳把計算器往老闆娘面前一推：“六十七，那三塊錢是幹啥的？看看你胸前那道鴻溝，就得多收三塊錢？！”

一聽凌小瞳這話，老闆娘才意識到，這是真碰上真精神的了，而且說話還那麼直白！什麼叫看看她胸前那道鴻溝，就得多收三塊錢啊？老娘就那麼便宜嗎！小東西！

不過，做生意的就是做生意的，老闆娘立馬裝作吃驚，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換上一副對不住的樣子：“哎呦，你看我，這早上還沒睡醒呢，這點小賬都算不準了。對對對，是六十七。”

“打個折吧。”凌小瞳趁虛而入，開始砍價，這是習慣。

“我們這是小本生意啊，小帥哥……”老闆娘長的本來挺俊俏的，這換上一副苦瓜臉之後，給凌小瞳的落差還真大。

“學校附近，做你這買賣的，不只是你一家吧？這事要是傳出去的話？”凌小瞳才不跟她叨叨，早上在季飛塵那裡，他就已經意識到，這無奸不商是真諦了！這小娘們，不知道用這招，一年劃拉多少不義之財進口袋呢。

老闆娘臉上微微一掙：“好啦好啦，打個折，算你六十五！”

“六十！”凌小瞳肯定道。

“六十三，小帥哥，我們真是小本生意！”老年娘心裡別提多後悔，多要那三塊錢幹嘛。

“隔壁三原色好像也開門了？”凌小瞳把手裡的東西一放，反正老子又沒付錢。大不了換個地方買。

“好好好！六十！”老闆娘是打落了牙齒，往肚子里咽啊，本想多要三塊，倒是讓他砍下來七塊，前前後後落差十塊錢呢！小市民的本質，完全體現在她那張，真的成了苦瓜的臉上。

凌小瞳接過找回來的四十塊錢，滿意而歸。

“這小東西，以後要是不做買賣，真白瞎了！”老闆娘這才突然反映過來，急忙拿着手裡那張大票，對着光源處瞅了半天，確認這不是假鈔，才悻悻的放進了抽屜里，鎖好。

凌小瞳拎着大包小包的就奔向了教室。

走到門口的時候，卻發現杜片片正在他們班前門，探這個腦袋啥望呢。

“片片！”凌小瞳拎着那白色的大塑料袋，還有點嫌棄老闆娘怎麼不給他的好一點的，殊不知，就這塑料袋，平時老闆娘也是要收兩毛錢的呢。

“小瞳哥！”杜片片正愁沒找見他呢，轉頭卻發現凌小瞳就在她身後。

“怎麼了又？”凌小瞳拎着袋子走進。

“哎呦！”杜片片俯身低頭，翻了翻凌小瞳手裡的塑料袋，口氣有點酸：“這還真就開始當大師啦？真去美術班了這就？”

凌小瞳洋洋自得：“那還~你哥我以後就是那啥，達芬奇二世，不不，那啥，米開朗基羅二世吧！”他這都恨不得把昨天，在蘇希怡她們口中認識的這麼幾個人，都說出來顯擺顯擺。那奧古斯特•羅丹的名字他沒能記住，要不然也得說出來，展洋展洋。

“啪啪啪啪……”杜片片永遠都是這麼給凌小瞳面子，配合的拍着手，心裡卻知道，凌小瞳不是想當達芬奇二世，是想接近蘇希怡。

這拍手聲，惹得教室里讀書的同學紛紛抬頭，個個都伸個腦袋往外看，一見是凌小瞳，就有都紛紛皺眉，一大早就鬧怪動靜，真夠煩人的。

可是，凌小瞳這小子，似乎永遠跟好運掛不上邊，還沒等他感受完當藝術大師的時候。

高羽嵐已經一臉怒色，腳步匆匆的走向了教室，看到門口的凌小瞳之後，厲聲道：“凌小瞳！你跟我到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