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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一聲大喊,引起過往路人的注意,幸好鄴州不是京城,不然陶芷鳶肯定會被人懷疑。

韋曼卉連她唯一的依靠也要毀掉,為什麼?!允翼允翼!我好恨你!

“是你?!”一個人驚呼一聲,連忙從後面捂住她的嘴巴,把她帶進一條小巷裡。

陶芷鳶掙扎着,潛意識裡頭便是死神又向她接近,剛才的激動,已經讓她動了胎氣,現在肚子正在隱隱作痛。

“別怕,是我。”那人又在她耳邊說道。

這把聲音很熟悉,她想了一下,難道是……

那人見她不再掙扎,便放開她,這時她轉過身,她猜得沒有,此人正是雲瑾元,見到他,她頓時熱淚盈眶。

“芷鳶,你怎麼……你和清媛不是暴病身亡了嗎?”雲瑾元疑惑地問道,前兩天朝廷傳來消息,皇后和她們兩個都暴病身亡,現在在這裡見到她,難不成清媛也還活着嗎?

“我和姐姐是被賢妃陷害,允翼為了不連累你們,才這樣說的。至於姐姐……她已經……我就是有人相助才逃過一劫。”陶芷鳶簡略解釋道,“那麼你們呢?為什麼雲府會變成這樣?!”

雲瑾元這是亦是眼紅了,他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那晚我出門談生意去了,我深夜回到家,就發現爹娘已經被人滅口了,我看見有六個殺手,武功高強,我知道自己肯定不是他們的對手,便躲了起來,剛好管家的兒子來留宿,殺手就以為那個是我,才一把火毀掉了證據。”

聽了雲瑾元的描述,陶芷鳶似乎能看到當時的慘烈狀況,她緊咬嘴唇,肚子越來越痛,她擠出一句話:“是韋曼卉……也只有她才會趕盡殺絕……”

雲瑾元顧不得她說什麼,看到她蒼白的臉色,已經慌張起來,連忙扶住她:“你怎麼了?”

“我……”陶芷鳶只覺得越來越痛,似乎感覺腳部有暖暖的液體在流淌,她心裡一慌,緊緊抓住雲瑾元的手臂,雲瑾元手臂被火燒傷過,還未康復,一吃疼,便把陶芷鳶推開。

陶芷鳶已經沒有了力氣,被雲瑾元一推,整個人跌到了地上,有抽搐一樣的疼痛如蛇一樣加速蔓延,像有什麼東西一點一點在體內流失,恰在此時,她看見一片雪花落下,這時她只感覺到冰冷徹骨!她好想睡一睡,那麼沉重的身體,她支撐不起了啊。

雲瑾元大吃一驚,顧不上自己手臂的燒傷,連忙扶起陶芷鳶,發現她臉色白如宣紙,像是沒有了氣息一般,感覺到手有粘稠感,拿起一看,竟然滿是鮮血!

“芷鳶!!”雲瑾元整個心都綳起來了,到底是怎麼了?!

陶芷鳶是應他不得了,腹中好痛,她回想起胡如玥曾說過胎兒並不穩當,這一刻,她是多麼害怕!

允翼……我害怕,你在哪兒呢?你在哪兒……

她的眼睛看出來像是隔了雪白的大霧,眼睫毛成了層層模糊的紗帳。

雲瑾元心慌極了,連忙抱起她,往醫館跑去。

陶芷鳶無力的勾起一絲微笑,帶着無數的憂傷。

“允翼……你……”她還沒有說完,便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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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的意識,陶芷鳶只感覺在一個白色的世界遊走,那時喝下鴆酒的感覺,都沒有那麼感到恐懼,是什麼感覺?那是什麼感覺?!

眼前好像閃過無數的人影,她認得,那是秦沛菡,還有方玉、朱尚功、譚司制、徐妙芙……為什麼她們都在?!她們都在冷笑着,那笑聲刺耳,就算陶芷鳶捂住耳朵都無補於事!

她霍然睜開眼睛,掙扎的坐起來,她滿頭大汗,大聲的喘氣着。

“芷鳶,怎麼樣了?”雲瑾元立馬坐過來,擔憂地問道。

陶芷鳶抬頭,看見他的眼神滿是愧疚和痛惜,她突然驚惶起來,心裡一時間閃過許多個可怕的猜想,她雙眼蓄滿淚水,把手撫到自己的小腹上,小心翼翼地問道:“我的孩子……”

雲瑾元已經料想到她問的是什麼,不過他沒有能力說出口,只能輕輕地搖搖頭。

她的眼淚在這一刻滑落,手指僵硬地蜷縮起來,為什麼?!老天爺為什麼要這樣懲罰她?!

“這是我的唯一了!為什麼?!為什麼?!”她艱難的大吼道,滿心都是傷心欲絕,她嚎啕大哭起來,有些難以言喻的痛苦。

雲瑾元手忙腳亂地按住她,生怕她做出什麼傻事來:“是我不好,都是我!都怪我把你推在地上了!芷鳶,你不要哭……你不要這樣好嗎?”

“你走!我不要見到你!我不要!”陶芷鳶像發了瘋一樣,把枕頭扔向雲瑾元。

這是天意嗎?陶芷鳶深深一震,要不是韋曼卉,姐姐怎麼會含冤而死?雲家怎麼會被滅門?她又怎麼會小產?!她想到這兒,便再無淚水:“孩子是要讓我記着,韋曼卉對我做過的一切!”

她至今還記得,姐姐在臨死前的那個模樣,那一段話也讓她明白,允翼是沒有那麼愛她的,好吧,那麼多的情情愛愛,都只是過眼雲煙!奕是如此,允翼亦是如此!如今犧牲了那麼她才明白,她是多麼傻!

“芷鳶……你別想太多,大夫說了,要你好好休息。等你好了,我們便離開這兒,終於都別回來了。”雲瑾元害怕她越想越偏激。

她心裡一涼,彷彿不可置信一般,失望之情直逼喉嚨,脫口而出:“你忘記了你父母是被誰殺的嗎?!是韋曼卉!”

雲瑾元一愣,默默地看着她,眼裡儘是悲傷,幾乎化作深不見底的泉水,隔了許久,才說:“你背負太多,你好不容易離開了那個深淵,難道你又想陷進去?父母的仇,我自己會報,你就別攪和了。”

她端然凝視他:“你要怎樣報這個仇?”

他又沉默了,確實,韋曼卉是一品賢妃,又是韋森的女兒,他要如何做才能報仇?這似乎是不可能的。

“大哥,我們是一家人,我也有責任,這個時候,你別想着把這件事自己扛着!”

雲瑾元默默不語,他何嘗不想與她度日,可是他的長子,仇恨當前,怎能不顧?但是,陶芷鳶已經背負太多了,他不想再讓她受到傷害,這是他唯一的願望。但是看到堅定而強韌的目光之時,他已經知道,她是無法離開這個戰場的!

“好,我都聽你的!”雲瑾元肅然起誓道。

這場戰爭,還在繼續!

陶芷鳶喃喃道:“孩子,媽媽一定要讓韋曼卉血債血償……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