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形無跡的精神網絡，連結着每一個永恆一族的個體。

自從天啟後，永恆一族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永恆一族了。他們同舊紀元的那個文明已經越來越遠，通過與蓋儂的融合，通過與適應本紀元的宇宙，現在永恆一族已經算是比較徹底地“本地化”了。

一個明顯的特點就是感染者的出現。

以前蓋儂魔氣沾染了生命，有低於一成的可能性會生成魔人，還保留着一定自我意識的怪物。但是永恆一族不把他們當成是永恆一族，只當成神仆那樣的奴隸。後來這些魔人全部死於戰爭中，被白夜王國消滅乾淨了。

這個時候的永恆一族才開始反思，他們是不是錯了。

永恆一族沒有血緣、基因這樣的一說，他們是永恆一族只根植於永恆蓋儂這個蜂巢意識，即便來自舊紀元的個體都死光，但永恆蓋儂仍存活的話，那麼永恆一族也沒有被消滅。他們仍舊是意識界的強者，仍舊具有普通文明不敢想象的力量。

也是因為此，永恆一族開始變革，並且最終搞出了感染者這個東西。只不過，永恆一族自己不會這麼稱呼，他們將感染者稱為【歸附者】。歸附者還有自己的意識，仍舊保留過去的社會身份，但是他們已經連接進入了永恆網絡，並且能夠顯化成豬布林等怪物。他們不容易被發覺，沒有什麼儀器能夠探測到他們。這樣的歸附者，是最好的打入敵人內部的武器。

貴族區歸附者突然顯化被槍殺，這驚到了在維荼力帝國的歸附者們。

精神網絡中，他們已經喋喋不休地吵成了一團。

“一定是三角騎士，白夜王國偷偷派來了三角騎士。”

“這是對我們的警告。”

“也是打草驚蛇，想要讓我們自行路出馬腳。”

“真是險惡！”

永恆一族的蜂巢意識是一個很有意思的東西，他們每一個人具備個體的意識，但是當他們的意識統合起來之後，就形成了一個蜂巢意識，這個意識不存在個體，而是所有個體意識的總和。而這個意識動起來，所有的個體都會毫無爭議地服從它。

每一個人的個體意識的轉動，都會影響蜂巢意識的決策。

如無數個聲音聯合在一起，一個奧妙、龐大又悠遠的聲音響起：“你們要記着，在維荼力的目的是如何的。”

身處維荼力的歸附者永恆一族們同聲道：“是的，我們要控制維荼力，並且在維荼力併入白夜王國的時刻，引發動亂，讓白夜王國承受重大打擊。”

另一批不知身處何方的永恆一族又同聲道：“當三角騎士團注意力放在維荼力和戰爭上的時候，我們將毀掉白夜王國。”

有人有一些消沉地嘆道：“可惜，白小帆已經是那件非凡容器了，它的信息深度是僅見的大，沒有哪件非凡容器能夠對抗它，只是毀壞掉白夜王國，並不能怎樣，他會繼續從多元宇宙搬來力量，對我們進行絞殺。”

立即，所有人組成的那個聲音駁斥道：“懦弱！永恆一族的偉大，豈能是一個竊據非凡容器力量的白小帆可以比得上的？”

消沉的人不說話了。

宏大的集體之聲再次響起：“看起來，我們是有必要跟那個傢伙合作了，只有那個傢伙有制住白小帆的手段。”

有人道：“可他是個叛徒，不足取信。”

永恆蓋儂再次道：“不管如何，他是一個手段，是一個工具，值得嘗試。”

有人說：“他就在維荼力星上。”

“很好，去找到他，跟他談判。”

“可是我們跟他也有根本性的矛盾，他想要我們離開這個世界。”

永恆蓋儂：“如果成功，他將獲得多元宇宙，而我們佔有主宇宙，是平等的互換。那個時候，我們要將主宇宙跟非凡容器的聯繫完全切斷，從而使得雙方再不相見，也不再有衝突的可能。”

“是啊，這樣就太好了。”

“我們終將勝利！”

……

貴族的大型莊園，一名華服的中年男人從一頭飛龍上跳了下來。飛龍是維荼力的傳統坐騎，在維荼力還沒有進入星際時代之前，這些長得像是大號蝙蝠的有翼爬行類是維荼力星上格外強大的生物。培養飛龍，乘騎飛龍，成為飛龍騎士，是維荼力人最榮耀的事情。而這種榮耀，一直都是被貴族所壟斷的。即便是軍人階層也不會被允許豢養飛龍和乘騎飛龍。

中年男人皺着眉頭，看着一個本不該出現於自己莊園中的人，一位貴族銀行家。

他看了一會兒，終於確定了對方的身份，“看起來，你們對於維荼力上層的滲透，比我想象的還要深。”

銀行家笑了笑，有禮貌地說道：“白先生你隱藏在維荼力帝國的內部也幾百年了吧，您能這樣隱藏，我們也是可以的，並沒有什麼差別。”

中年男人冷哼一聲：“你們有什麼企圖？”

銀行家背着手，說道：“合作，我們希望合作。”

“呵呵，你們是害怕我那個兒子？害怕他真的會把你們趕盡殺絕，據我所知，承載着那些舊紀元餘孽的傢伙，已經飛到了仙女座星雲了，白夜王國要弄死你們，可不容易。”

“終究，被這樣一個傢伙追殺，是不愉快的事情。我想您也有同樣的不滿，他可是您的兒子，但是卻一點不聽從您的指示。我不相信您沒有在那件非凡容器上留下什麼後手。如果您能解決掉那個不聽話的兒子，重新執掌那件非凡容器，那樣您可以保有多元宇宙，而我們可以擁有主宇宙，大家以後井水不犯河水。”

白逝夫冷淡的眼睛注視着銀行家：“那你們怎麼能確定，我得到非凡容器之後，不會也對付你們呢、”

銀行家的激動一閃而逝，白逝夫的話證實他果然有辦法對付白小帆和非凡容器。

“我們相信您，我們的合作也是有基礎的。”銀行家隨意地說道。

但永恆一族更加清楚的是，白逝夫始終擁有對永恆一族的戒懼之心，不會如白小帆一樣大開大合地對付他們。白逝夫真的會同意劃分的方案，那這樣就是皆大歡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