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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是一處“之”字形斜向上方的石階路。沿石級而上約十幾分鐘,就來到“之”字形石階的第一道拐彎處。

拐過彎口,小分隊成員們眼前呈現出一條較走過的石階寬得多的石階。石階兩側是兩排巍然站立的石雕,種類有武士、仙人、童子、瑞獸等。

大家繼續拾級而上,登上一處漢白玉石砌就的平台。平台的盡端是一道巨大的石門,石門上面鑲嵌着兩幅雄獅造型的鎏金銅鋪首。石門的兩側各蹲踞着一尊雄壯的漢白玉石獅子。

“看來這就是墓門了。”謝元藉著施天濟手中的火把閃出的光亮,望着眼前的石門說道。

“這麼大的墓門,好傢夥,那裡面的墓室得有多大呀!”施天濟驚訝地感慨道。

“大家快看,這山石上面還有雕刻的圖案呢!”葉茹柳指着石門兩側類似牆狀的山體說道。

施天濟趕緊舉着火把湊近這些圖案。其他人也湊過去,上眼觀瞧。果然,在石門兩側的石壁上,雕刻着大量精美的各色圖案。從圖案的內容來看,很像是反應死者生前生活內容的畫面。

“李參將,有沒有聽說附近埋葬有什麼妃嬪之類的貴人呀?”謝元仔細查看一遍壁上雕刻壁畫,覺着它們反應的像是後宮的生活內容,便問李如珠。

“嬪妃……對了,好像有,記得我小的時候聽我三奶奶講過,好像有一個古代的嬪妃是被葬在這附近的。至於是不是真的,誰也不知道。”李如珠思索了一會兒說道。

“看來真是她。”謝元激動地一拍大腿。

“是誰呀?你看你這一驚一乍的。快跟俺們說說,這裡面埋得是誰。有沒有寶貝?”施天濟說道。

“從整個墓葬的建築特點來看,這應當是李氏朝鮮中宗時期的墓葬。而裡面埋葬的極有可能是因‘灼鼠之變’而含冤受死的敬嬪朴氏。”謝元分析道。

“什麼是‘灼鼠之變’呀?”葉茹柳好奇地問道。

“‘灼鼠之變’是一場發生在李氏朝鮮中宗時期的政變。當時,敬嬪朴氏及她的兒子中宗的庶長子福城君,被指利用火灼烤過的老鼠,切掉四肢及嘴,將其弄成豬的形狀,在世子生日當天掛在東宮殿後花園的樹上,意圖用巫術詛咒世子。

“詳細來講,據說中宗時期,在文定王后的庇護下,天胤世子被確立為王儲。世子聰明伶俐,引起一些人嫉恨。天胤世子十二歲生日之際,一樁宮廷陰謀浮出水面。世子生日前後,宮內各處不斷出現異常狀況。各處殿閣的窗前、樑柱先後發現懸掛着灼燒過的死鼠。死鼠的形狀可怖,尖細的嘴巴被砍去,四肢也被削短,體毛則被火灼燒乾凈。

”在特定的時間,這些經過特別加工的死鼠有着特殊的含義。丁亥年為豬年,天胤世子屬豬。被砍去嘴巴與四肢的死鼠形狀似豬,灼燒則代表着惡意的詛咒。灼燒死鼠,其象徵含義極其險惡。

“事情非同小可,宮廷內外輿論嘩然。滿朝文武義憤填膺地表示將不惜翻遍宮廷內外,定要將兇手繩之於法。於是,大規模的審問開始,王宮內頓時人心惶惶。

“對事實真相一無所知的宮女內侍們,在走投無路之際,只好言不由衷地捕風捉影。一些眾口鑠金的不實之辭,再度在宮廷引發一場風暴。調查的重點,漸漸轉移到敬嬪朴氏身上。

“在此之前,支持敬嬪朴氏的大臣朴元宗、南袞先後逝世,輝煌一時的敬嬪派日趨沒落。於是,不利於敬嬪的供詞層出不窮,進而一些聲稱目擊敬嬪詭異行跡的證人也相繼出現。敬嬪及其王子福城君最受中宗寵愛,因此詛咒世子的嫌疑最大。

“人們以這種邏輯得出了最終判決,罪人的帽子被扣在敬嬪頭上。事已至此,大臣們也不敢庇護敬嬪,個別人反而極盡落井下石之能事。中宗無法抗衡朝廷大臣們的壓力。敬嬪與福城君被逐出宮,之後被殺害於流放地。”謝元講起這類歷史知識來,總是口若懸河。

“那後來呢?”石朗被謝元所講勾起好奇心。

“據說後來中宗得知敬嬪是被冤枉而死後,悲痛欲絕、後悔不已。為了彌補自己對愛妃的愧疚,中宗將敬嬪予以厚葬。從這石壁上的圖案及文字來看,我們面前的古墓應當就是敬嬪朴氏的墓穴。”謝元說道。

“那裡面肯定有不少寶貝?”施天濟說道。

“那是自然。”謝元故意吊施天濟的胃口。

“那咱們……”施天濟剛想說話,被駱石印揮手制止, “好了,不要再說了。大家考慮一下,這古墓的進口應當在哪裡。”駱石印知道施天濟將要說什麼。小分隊此行的目的不是尋寶,更何況有李如珠在場的情況下,開口閉口地談論一名已故朝鮮王妃墓葬內的珍寶,有些有失體統。

“對對對,大人說得對,趕緊找到出口。俺現在已經餓得前心貼後心了。哪怕是有個狗洞,俺也會趕緊爬出去。”施天濟也意識到有些話守着李如珠不應說,趕緊改口嚷道。

“既然面前是墓門,那我們方才走過的“之”字形石階應當相當於一種特殊的墓道。那入口一定在我們走過的“之”字形石階的前面。”謝元分析道。

“哎,施大哥方才的話倒是提醒了我,那龍脊的下面不是一處深洞嗎?”葉茹柳說道。

“對,那龍脊下的深洞應當是一處地下河道,它說不定能夠引領我們走出去。”石朗說道。

“不錯,大家分析得有道理。看來這古墓的設計者真是別具匠心、巧奪天工呀,竟然將這古墓的入口設計在不易被發現的地下暗河內。”駱石印說道。

“是呀,我小的時候就知道這牙山地界多地下暗河。沒想到它成了我們逃生的通道。”李如珠說道。“原地返回,去龍脊!”駱石印命令道。

大家又順着來時的“之”字形石階原路返回。

石朗舉着火把走在最前面,他率先來到龍頭前面,望着右側的深洞說道:“這深洞黑咕隆咚的,也不知有多深。可怎麼下去呀?”

駱石印從地上撿起一塊小石塊,小心地走到龍脊的中間,然後將手中的石塊拋入洞中。

“啪!”洞中傳出石塊落地的聲響。

“應該不是太深。從石塊落到底端的時間判斷,也就有丈余的深度。”駱石印說道。

“大家將背上的龍鬚草取下來給我。”李如珠說道。

“……?”大家有些不解地將自己背上的龍鬚草解下來,遞給李如珠。

李如珠蹲下身去,快速地用手將大家遞來的龍鬚草搓成一根兩丈多長的粗壯草繩。

“我們可以將這根繩子綁在龍頭上,然後順着它下去。”李如珠搓完繩子,說道。

“這玩意能行嗎?可別到俺下去的時候,中途斷了。那俺可就被摔成肉餅了。”施天濟對李如珠的辦法心存疑慮。

“來,老施。你抓住繩子一端,咱倆拉一拉試試。”李如珠為打消施天濟的疑慮,將繩子的一端遞給施天濟。

兩人同時用力,繩子完好無損。

“這龍鬚草不但可以用來當火把,而且它韌勁十足,用它搓成的繩子,堅韌無比。這是我小的時候跟李舜臣叔叔到此玩耍時,學到的一點知識。大家儘管放心。不會有問題的。”

“好,我先來。大家在上面等我的好消息。”石朗將手中的火把交給施天濟。然後,從李如珠的手中拿過繩子,將繩子一端牢牢地綁在龍頭之上。

“要是下面有什麼危險,大聲呼救。我們會立刻全力將你拉上來。”駱石印對石朗說道。

“大人請放心,不會有什麼問題的。”石朗雙手握緊繩子,身體已經懸在龍脊的側下方。

“兄弟,注意安全。”施天濟將手中的火把遞給石朗。

“石朗哥,千萬小心!”葉茹柳蹲在龍脊之上,擔心地望着石朗。

“不會有事的。我到了下面,接應你們。”石朗沖葉茹柳調皮地擠擠眼睛。然後一手握着火把,一手抓緊繩子,向下滑去。

面前的石壁潮濕陰冷,幾乎所有凸出的部位全都光滑無比,這顯然是經過長年累月流水沖刷的結果。

石朗低頭看着下方,兩腳謹慎地試探下方的石壁,以便找到可以落腳的地方。

大約過了幾分鐘,石朗的雙腳猛地觸到堅硬的石頭上。他將手中的火把伸向身體下方。果然發現自己的雙腳正踩在一片光滑的鵝卵石上。

石朗慢慢鬆開握着繩子的手,站穩身子。他將火把舉在眼前,試着向前走了幾步。

的確,眼前就是一處地下暗河,河洞高過頭頂。從腳下鵝卵石的光滑面來看,前面應當就是水流的方向。

石朗繼續前行,腳下仍然是同樣的鵝卵石。隱隱約約地,石朗感到有一股涼涼的風迎面吹來,他停下來觀察手中燃燒的火把,火苗明顯地斜向自己。

“看來這處地下暗河同外面是相連的。此時正值枯水季節,只要順着河道前行,一定能走出去。”石朗心內判斷。

“是一處暗河的河道,應當可以通到外面。”石朗轉身返回,衝著上面喊道。

“好,我們這就下去。”駱石印聽到下面石朗的喊聲,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