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瀛当黄毛》 阿绝和阿皮

魔女的觀察日記——

其一,猜測她是沒有辦法靠正常手段殺死的。

其二,已確認她是本地區的怪異之主,無法靠正常手段殺死已得到證實。

其三,她被圖書館的妖怪稱為魔女。

其四,魔女掌控著這個結界裡的絕對規則。

其五……

其六……

其九,魔女作為怪異之主並不會刻意去隱藏弱點和擊破條件,通過長時間的觀察可以把擊破條件猜測為——

……

“哐當。”

冰室透打開了不斷髮出了嘎吱嘎吱聲音的天台門,因為生鏽而發出的刺耳摩擦聲的天台大門昭示著幾乎沒有人打開過它。

“呼……”

從門外迎面襲來的冷風讓旁邊的淺野映梨子雙腳緊抓地面不安的警惕著周圍。

她從進到這裡來還是第一次呼吸到外界新鮮的空氣,已經熟悉建築內溼鏽氣息的肺部都不自覺的歡呼起來,但是這並不能抑制住她逐漸開始加速的心跳。

在不遠的前方迎接兩人的是一雙夜晚中很有辨識性的碧眼,彷彿有無窮的魔力吸引著人看下去一般。

“歡迎光臨。強大得超乎想象的客人,我是這裡的東道主,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

眼睛的主人緩緩地說道,轉過身把朝向天空暗雲的臉龐完全轉了過來。

她的聲音清澈沁脾,飄逸的黑色長髮如潤墨的羽翼一般在夜風中搖曳。

“輝夜姬……”

眼前揹負著夜空中殘缺月輪的女性讓淺野映梨子不禁想到了竹取物語裡的那位公主。

似乎是聽到了淺野映梨子的聲音,她勾了勾嘴角,看起來心情不錯的樣子。

“是魔女而不是輝夜姬!而能殺死這個怪異之主的唯一方法——”

這個時候,冰室透的手機開始劇烈震動起來。

沒錯,殺死魔女的方法就是——

“拜託了,夜晚請不要迎來光明!”

西川直子帶著不明意味的笑容唸叨著從牧野悠介那裡得來的小紙條。

“這樣,最後一張拼圖也完成了。”

“什麼?這張紙有什麼特別的嗎?”

牧野悠介轉過頭,從剛才開始這個女生就一個人看著紙條絮絮叨叨的,也聽不清楚到底在說什麼。

“沒,什麼都沒有。不過就算知道了,哪怕死上個一千一萬次也沒有辦法達到這個條件吧。”

西川直子打著哈哈,把紙條收了起來,並扯開了話題。

“有什麼發現嗎?”

牧野悠介輕輕點了點頭說道:“可以,已經打開了。”

說著,牧野悠介推開了面前的木門。

“看起來很熟練啊,前輩以前一定沒少撬過鎖吧。”

西川直子兩手插進上衣口袋,惡意打趣著此時還在萬分小心著門後的牧野悠介。

“以前稍微學過。”

沒打算在這個話題扯太久的牧野悠介流著冷汗把手電筒的光打進房間內。

“似乎…很安全的樣子。”

西川直子小心打量著被照亮的房間裡面。

這可是不得了的flag啊!

牧野悠介苦著臉,不過他沒有第一時間發現什麼可疑的怪東西打算襲擊他們。

“這裡似乎是生物教室?”

牧野悠介轉了轉手電筒,把房間內所有的角落都看了一遍,課桌設備齊全,連很多小動物的樣本都被好好的掛在牆上。

氣氛說不出的詭異。

如果此時讓他硬說最詭異的東西,那可能就是擺在教室中間人體模型吧。

缺了半邊腦袋的它也是各大恐怖片裡的常客了,特別是經常出現在校園十大不可思議事件中。

“不是…特別想進去啊。”

牧野悠介喃喃道,看了眼旁邊的西川直子,似乎是在徵求她的意見。

“一路過來不是都進去看過了嘛?難不成前輩這是害怕了?”

西川直子斜著眼擺出了一副“我懂”的樣子。

“是啊,光是看著就害怕得不想進去了。”

不是面子黨的牧野悠介很乾脆的承認了自己的弱小,這種地方還是少進去的好。

“要是這裡面有著離開這裡的方法怎麼辦?”

看著明確慫了的牧野悠介,西川直子又補上了一句。

……

最終他們還是決定進來看看了。

“總感覺它在看我啊……”

牧野悠介一邊小聲抱怨著,一邊查看著房間裡有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

此時他已經完全把某妖怪和他說的很明確的逃離方法放到了腦後,而是開始尋求“其他離開方法”的可能性。

“前輩膽子好弱啊……這只是心裡作用吧~”

西川直子嘿嘿的笑了兩聲。

“但願吧……”

牧野悠介撇了撇嘴拉開抽屜,沒有發現任何東西。

話說為什麼有種現在是在玩RPG遊戲卡關了的感覺啊,這是正在進行窮舉法的現場?!

也就是把每個可以調查的物品東西都點一遍,就不信觸發不了劇情。

就牧野悠介在內心吐槽的時候,一聲驚叫聲和什麼東西落地碎裂的聲音像是錘子一樣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臟上。

“怎麼了!?”

牧野悠介看向了西川直子的那個方向,並且把手電筒照了過去。

只見她的腳下碎落了一地的玻璃,還有一個和其他展示臺一樣的木框架。

“抱歉…搞砸了。”

西川直子尷尬的看向牧野悠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只是不小心弄掉而已嗎?還好——

牧野悠介鬆了口氣,剛想說什麼,她的下一句話就讓牧野悠介啞火了。

“剛剛我聽到這個蝴蝶標本說話了,它在說——救救我。”

西川直子話鋒一轉很認真的說道。

“所以我才會去動這個東西。”

正常人會這樣毫無準備的去觸碰這樣一件奇怪的東西?

牧野悠介扯了扯嘴角啞然無語。

遇上這種事如果是他的話早已經退避三舍了。

“還能聽得到嗎?”

牧野悠介手電筒打向地面的碎玻璃上,小心的挪動著步伐打算先找出那個會說話的蝴蝶標本。

“不,已經聽不到了。”

西川直子搖了搖頭。

“那就好……”

牧野悠介不肯放棄的彎下腰,打算輕輕剝開碎玻璃渣繼續尋找蝴蝶。

“喂,前輩…你知道人死了之後,會被其他人從什麼地方最先開始忘掉嗎?”

前方的西川直子突然問道。

“哈?”

牧野悠介疑惑的抬了抬視線,想看看她又在想搞些什麼事情。

不過對上那雙蘊含著強烈意志的眼睛時,牧野悠介茫然了一下。

剛剛,似乎有什麼不對勁的感覺……?

“從什麼地方?”

牧野悠介因為思考著有哪裡不對勁的地方,他心不在焉地重複了一下問題。

“是從聲音哦,人死掉之後,是從聲音開始被忘記的。熟悉的聲音一下就變得陌生起來,這不管是對當事人還是對方這都是一件很糟糕的事啊。”

西川直子雙手抱著肩,率直的視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是什麼意思?”

到底是什麼呢?到底是什麼地方不對勁啊?

牧野悠介絞盡腦汁苦想著,這邊沒有留下太多精力去聽西川直子說了些什麼怪話。

“有感而發,稍微想說說而已。”

西川直子突然笑著擺了擺手,意示沒什麼特別的意思。

不過,牧野悠介這一刻得到了另一個答案,那個奇怪的感覺就是——既視感!

曾經好像也有人用同樣的句式,同樣的答案來問過自己——

只是希望我死了之後你不要忘記我的聲音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