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輝看了看小偉，兩個人一起衝過去把王繼偉按在炕上：“捶他。”

經果捶不動，這一身疙瘩肉太結實了，然後就變成了撓痒痒肉。沒想到王繼偉鐵打一樣的漢子還真怕痒痒，扭動着都笑軟了：“服了服了，我錯了，我，哈哈，我還手啦。啊。服了服了。”

鬧了一會兒，王繼偉盤腿坐在炕上，小偉和陳輝坐在炕沿上，三個人都點了根煙。

“到底啥事兒啊？不是就過來攪活我睡覺吧？”

陳輝就看小偉。

小偉舔了舔嘴唇，撓了撓頭，最後做了深呼吸，說：“那個，那啥，王哥，我想問你點事兒。”

王繼偉驚疑不定的打量着兩個人：“啥事兒？怎麼整的瘮叨叨的。”

小偉抹了下鼻子，說：“你覺得，我姐這人，怎麼樣？”

王繼偉愣了一下：“雪梅呀？好啊。”他點了點頭：“好姑娘，性格也好，長的也好，還聰明，勤快。呃，”他瞪大眼睛抬頭看了看小偉和陳輝，然後飛快的晃腦袋：“不行。不行不行不行，扯蛋呢。”

陳輝問：“啥不行？啥就不行了？”

王繼偉說：“不行，絕對不行。你倆也不用說了。回去睡覺吧。”

小偉收起笑容，鄭重的問王繼偉：“為什麼？”

王繼偉看着手上的煙想了想，舔了下嘴唇：“真不行，好意我心領了。”

陳輝說：“你得說明白呀，這叫什麼事兒啊？”

王繼偉說：“算了，說什麼也沒什麼意義。這事就當沒提，你倆睡覺去吧，我配不上。”

小偉說：“什麼配上配不上的，這算什麼爛理由啊？整的像我們難為你似的，難心哪？我姐配不上你唄？”他有點生氣，語氣有點沖。

陳輝拍了小偉一下，說：“繼偉哥，咱們在一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相互呢，也算是了解，是吧？今天這事兒，可能，是我們有點唐突，但是即然提起來了，你也不能就這麼硬梆梆的懟回來呀，是不？”

王繼偉說：“不是，這和你們都沒關係，我又不瞎不傻的，不知道好歹呀？但是真不能行。”

小偉問王繼偉：“以後還能處不？這把我姐當啥了？”

陳輝說：“確實繼偉，你得把話說明白。咱說不好聽的，就我們這情況，要說給姐找對像啥樣的沒有？我倆能半夜來找你也是真把你當自家人。咱別因為這事傷了感情，行不？”

王繼偉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又點了根煙，說：“我有孩子。有個女兒，三歲了。我這輩子就想掙點錢把我女兒好好養大，沒想過再找。”

小偉和陳輝都意外的張大嘴，陳輝伸手拍了王繼偉一下：“行啊哥們，我靠。那她媽呢？”

王繼偉說：“黃了，剛不說了嘛，去年秋，走了。”

小偉說：“離婚啦？去年秋天，好像你也沒回過家吧？咱們一直在一起來着。”

王繼偉說：“沒領過證。原來是想着掙點錢把她們接城裡來再去辦。我們農村不太看重結婚證這玩藝兒，兩家感覺行辦個事情搬到一起就算結了。

而且我在部隊上，我倆連事情都沒辦，她發現懷上了就直接搬我家去了，一直到去年，給我打了個電話走了。我倆之間是我對不起她，我也沒臉去找她，讓我弟給她家送了點錢。”

陳輝問：“因為什麼呀？總得有個原因吧？”

王繼偉說：“我一時半會兒的退不了伍，我也不想退。我這樣的什麼也不會，回地方上也是白扔，打架開槍能當飯吃？現在也不管分配了。

一年聚少離多的，放誰身上誰都不樂意。而且吧，”他咂了咂嘴：“你們也能知道，農村講究多，我媽那人嘴有點刁，說話不饒人，我又長年不在家，我對像也是受夠了。最後，就跟人走了。”

陳輝問：“那，你們，你和孩子她媽，還有複合的可能嗎？”

王繼偉搖搖頭：“不可能了，她想回來我也接受不了。我也想明白了，男人就得有錢，要麼有權，別的都白扯，我也不想找了，跟着你們攢點錢，以後把孩子接出來好好供她。這就行了。”

小偉說：“你就是因為這感覺跟我姐不能行唄？聽不聽我姐的故事？”

王繼偉看向小偉。

小偉把秦雪梅，把楊雪梅的故事講了一遍。

“現在，她是秦雪梅，是我姐，過去的她已經死了。現在她是我們家，全家，所有人心裡最大的事兒，就怕她心裡這個結打不開。

而且現在年紀也一年一年大了，這麼下去總不是個事兒，一個人時間越長不可預料的事兒就越可能發生。而且這事兒還不能提，不能問，不敢當她面說，你懂吧？

現在，終於算是發現她心上開了個縫，對你和別人不一樣了，你知道不，我特么高興的想喊幾嗓子，要不能大半夜跑你這來嗎？”

陳輝說：“而且，繼偉，這事吧，還出了點岔頭，小偉一激動有點不會玩了，在找你之前和雪梅姐先說了，最重要的是，雪梅姐還沒反對，你明白吧？”

小偉說：“現在，我去和雪梅姐說你不同意，後面都不用想，我姐肯定就完了，徹底把自己封起來，弄不好得大病一場，或者做出其他的事情來。”

陳輝拍了拍王繼偉：“所以，哥呀，這事現在就全看你的了，雪梅姐剛從陰影里走出來，以後這一輩子怎麼過是好是歹現在都由你來決定。”

小偉說：“就算你到底不同意我也不怪你。但是我會恨你，一輩子。”

陳輝說：“你要是忍心看着雪梅姐走回老路你就堅持到底吧，只要你以後不內疚。”

王繼偉轉着腦袋看了看兩個人：“這怎麼一下就變成我的事了呢？我。”

陳輝說：“所以你就別東想西想啦，真是的。雪梅姐肯定不在意你有沒有小孩。而且說實話，你偷着美去吧，雪梅長那麼好看，性格又好。

再說了，特么這就成了我倆的姐夫了，你還想怎麼的？想上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