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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幹什麼?”馬志皺了皺眉頭,一臉不悅道。

洛天強行擠了進來,咧開嘴角,露出八顆牙齒,皮笑肉不笑道:“我為什麼不能來?”

聽到聲音,木棉一臉驚恐地轉過頭,心臟“咯噔”一下,當即愣在了原地,哆嗦道:“天,天,天兒,你為什麼會來?”

呵!

白驚歌唏噓一聲,環抱住胳膊,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喲呵,看來人都來齊了,還缺把瓜子。”

話音剛落,其他人皆一臉黑線,白驚歌也意識到自己失言了,訕訕地笑了笑,閉上了嘴巴。

李易楊滿臉都寫着問號,撓了撓後腦勺,伏在景行止耳邊小聲問道:“這個人是誰?”

“木棉阿姨的兒子洛天!”

“洛天?”李易楊小聲嘀咕了一句,打量了對方一眼。

洛天進來後看了白驚歌一眼,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的神色,稍縱即逝。

他清了清嗓子,神色突然變得嚴厲起來,直勾勾地盯着馬志,一字一頓地說:“當年車禍的事是不是你搞得鬼,你不要妄想抵賴了,你追我姐姐不成,所以就起了殺心,是不是?”突然提高的語調嚇得馬志的心“咯噔”一下。

話音剛落,白驚歌突然看到了洛詩,對方眼神憂鬱,緊緊地跟在洛天身旁。

馬志轉頭看了一眼木棉,輕輕地嘆了口氣,“你說的沒錯,是我,都是我乾的,我恨你姐姐,我明明不比李卿差,可他為什麼偏偏選擇了他,對我卻看都不看一眼。”

“問他是用的什麼方法?”

白驚歌耳邊猝不及防地響起了言玖的聲音,她愣了一下,正要開口的時候突然意識到周圍的人都看不到對方,當著大家的面,她不能同言玖說話。

正在她準備問馬志的時候,景行止先行一步開口問道:“車被你動了手腳?”

馬志瞟了他一眼,冷哼了一聲,一臉得意道:“你們以為我會傻到對車做手腳嗎?那太冒險了,很容易被查出來。”

木棉背對着大家,頭重重地垂着,她的左手緊緊地抓着椅背,長長的指甲壓着扶手,嘴唇緊閉。

馬志悠然地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熱氣騰騰的水汽氤氳着他的臉龐,他抿了一口,咂咂嘴,轉頭眯着眼睛繼續說道:“給景叔下了葯!”

吼……

景行止雙手緊緊攥成了拳頭,骨骼發出“咯咯”的響聲,努力剋制住自己的脾氣。

就在這時,言玖對白驚歌說道:“反問他,葯應該不是他下的。”

聽到這話,白驚歌睜大了眼睛,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她心裡有些發慌,沉了沉,鼓足了勇氣。

“你在說謊。”白驚歌打斷了馬志,冰冷的話語像一塊冰凌一樣直直地刺向對方。李易楊懵了,拉了拉她的衣袖,小聲道:“驚歌姐,你在說什麼呢?”

木棉的身體突然顫抖了一下,她嘴唇抿得更緊了,手心有些發熱。

馬志怔了一下,他不安地看着白驚歌,憤怒的眼神里突然有了一點其他的東西,似是祈求,白驚歌被他的眼神嚇得愣了一下,求救似的看向言玖,對方朝她點了點頭。

得到支持,白驚歌很快恢復了常態,凜冽的眼神直直地逼向馬志,“葯不是你換的是不是?”

“不,是我換的,是我殺了他們。”

“你還要說謊!”

白驚歌雖然嘴巴上這麼說著,但她心裡比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要虛。同樣,她也覺得言玖是不是瘋了,他到底在懷疑什麼?

難道昨晚一晚上沒回來他又查到了新的線索?

現場的氣氛瞬間沉了下來,每個人的臉色都很難看,洛天心裡湧起一股不詳的預感,他將目光落到了他的母親的身上。

就在這時,“夠了。”木棉顫抖着站了起來,她呆愣地看着馬志,兩行淚水順着臉頰一直流到下巴處。

洛天的心臟咯噔一聲,“撲通撲通”,他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眼裡滲出了紅血絲,像是蜘蛛網一樣爬滿了白色的眼球。

“馬志,你不要再說了,沒用的,其實他們早就猜到了,你只是故意試探他的對吧?”說著木棉轉向白驚歌。

景行止和李易楊也一頭霧水地盯着她,兩人滿臉都寫着問號。

白驚歌輕聲地笑了笑,沒有講話。

“木棉!”

馬志着急地喊了她一聲,木棉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嘆了一口氣,重新坐了下來。

“當年景叔發現我背叛了老爺,儘管他當時答應我他不會告訴老爺,但我心裡還是不放心,我怕他會抓着這個把柄不放,所以我偷偷地換了他的葯,給他吃的是擬精神藥物,長期食用,會讓他變瘋變傻,但我真的沒有想過要殺他,更沒有想到還連累了洛詩她們,真的,你們要相信我。”說到這,木棉已經泣不成聲,她低下頭,用雙手遮住自己的臉。

馬志閉上眼,重重地嘆了口氣。洛天在一旁臉變得鐵青,他無奈地說道:“其實當年我親眼看到你換藥了,只是當時我還小,不知道你的意圖,要是知道的話,我絕對會去阻止你的。真沒有想到,我的媽媽竟然是個雙手沾滿鮮血的罪人,我......”

一時間氣氛變得十分尷尬,所有人都呆愣在原地,不知道要說什麼。

事情轉折的如此之快,令大家猝不及防。

就在這時,木棉突然拿起水果盤裡的刀直直地朝着自己的心臟刺去,“不!”馬志嚎啕着撲了上去,從她的手裡搶回水果刀,緊緊地抱住她。

“我求你們放過木棉吧,所有的壞事都是我乾的,我願意去警察局自首,只求你們能原諒她。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一直都活在自責與愧疚當中,這不怪她,喜歡上一個人並沒有什麼錯不是嗎?”

“喜歡一個人確實沒有錯,但如果僅僅為了自己的私慾,而去做傷害他人的事,這點就不值得同情和被原諒。你們知道車禍之後我的爺爺和爸爸當時是怎麼熬過來的嗎,她可憐,那其他人就不可憐了嗎?”景行止越說情緒越激動,他現在恨不得把馬志給撕了。

木棉軟綿綿地滑到地上,雙眼無神地盯着前方發獃,馬志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轉過頭來凄厲地對着他們說道:“是嗎?呵呵,你們這是不打算放過了我們是嗎?”

言玖臉上閃過一絲慌張的神色,提醒白驚歌道:“小心,他口袋裡有東西……”

話音剛落,馬志就從口袋裡掏出一把槍。

“槍?”白驚歌瞳孔迅速收縮,國內為什麼會有人私自收藏槍支?景行止咬咬牙,一把將她和李易楊擋在身後,壓低聲音說道:“你們倆快躲到吧台後面去!”

“馬志,我警告你不要胡來!”洛天指着他嚴厲地說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馬志仰天大笑了幾聲,“胡來?我的雙手早就沾滿了鮮血,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我不求別的,只求你們能放過木棉,這麼多年了,我唯一對不起的人就是她了,因為我,她才做了錯事。但你們卻不願意原諒她的無心之失,我今天要把你們都殺了,然後帶着木棉離開這裡。”說著馬志低頭看了一眼木棉,溫柔的眼神里滿滿的愛意,他輕輕地扶起對方。

言玖眼神凜冽,縱使他靈力很強,但對付人類一點辦法都沒有。眼前狀況不妙,可他卻一點力都使不上。

“該死!”他恨恨地錘了一下牆。

昨天晚上他在洛宅待了一晚上,聽到了木棉夜裡面和馬志的通話內容,才知道當年的車禍的確有問題。並且,兇手不是他們一直懷疑的馬志,居然是天天在家相夫教子的洛夫人!

此時木棉傻愣愣地坐在沙發上,雙眼無神,彷彿身邊發生的事都和她沒有關係一樣。

其他的人都在緊張地盯着馬志,景行止再次勸阻道:“驚歌,帶着李易楊躲到吧台後面去。”

“我看你們誰敢動!”馬志手裡緊緊拿着上,子彈已經上膛。

“我只是想帶木棉離開這裡,如果你們答應我,跟木棉說原諒她並且放我們離開,我就不開槍。”

李易楊額頭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正準備開口時,景行止先行開口道:“好,我們答應你。”

“真的?”馬志激動地手顫抖了一下,他往後慢慢地移到木棉旁邊,“木棉,你聽到了嗎?他們原諒你了,你就不要再責怪自己了,當年的事不是你的錯,真的,我帶你離開吧,我們找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說著說著,馬志嘴角竟不自覺地揚起了一個彎彎的弧度。

他扶起木棉,兩個人慢慢地朝着門的方向移過去,就在他們快要出門的時候,木棉突然從馬濤手裡搶過槍,對着自己的太陽穴,隨着一聲“不”,只聽到“啪”的一聲,血從木棉的腦袋裡濺了出來,噴了馬志一臉,他急忙接住緩緩倒下的木棉,忍不住仰天長嘯了一聲,淚水如決堤的江河般奔瀉而出。

突然,馬志拿起槍,轉過來,此時的他雙眼通紅,滿臉的血更是讓他的面目看起來詭異而又猙獰。

“都是你們,都是你們害死了她,我要你們下去給木棉陪葬,你們這群殺人兇手。”說著舉起手中的槍,朝着李易楊,手指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李易楊睜大眼睛,驚恐地看着子彈直直地朝着他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