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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白歌七點鐘起床,簡單學習了一會兒便下樓吃早飯。

諸夏的那一**換生已經來到了餐廳,白歌只覺得宋雨霏看自己的眼神變得十分奇怪。

“......”

白歌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吃過具有新康斯坦風格的麵包與糊狀肉泥,酸奶後,辦理了退房手續,同時接受了阮清秋的邀請,和學生們一同乘車來到了火車站。

從新康斯坦去學城亞歷山大港需要乘坐大約六個小時的火車,接着再轉客輪,來到火車站,白歌沒有急着先去檢票,而是來到了火車站裡的一處有着憂鬱熊貓招牌的店面外。

這是熊貓物流的快遞點,雖然白歌聽說這遍及整個世界的物流其實是自己的母親白露創建,但他一點兒都沒有實感。

對於熊貓物流,白歌的印象就是好像不管哪裡,只要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地方,它都能給你寄到,而且絕大部分情況下都是次日達,甚至讓白歌覺得可能這物流是某位高階升格者為了完成自己的襲名儀式而用超凡能力完成的投送。

填好籤收地址,白歌將信件,以及順手買的工藝品放進瓦楞紙箱,交給了身穿黑白相間制服的快遞小哥。

“感謝您使用熊貓快遞,我們會以最快速度將物品投遞過去的。”

這位金髮的小哥帶着商業微笑,收下了白歌的箱子,白歌才注意到,這位小哥的雙腿過分纖細,很明顯是金屬的義肢,這樣的人在泛西海隨處可見,有的是因為事故導致的殘疾,有的卻是專門進行的肉體改造。

白歌轉身準備回去的時候,發現阮清秋正帶着奇怪的目光打量自己。

“老......亞森先生原來還會這麼溫柔嗎?”

她指的是白歌之前拿出信件的時候的動作。

“管好你的學生。”

白歌冷冷地說了一句,讓阮清秋下意識打了個冷顫。

一群人檢票完畢,來到候車大廳,等待了片刻,列車便到站了,由於這是始發站,所以車廂相當空曠,一群學生落座,嘰嘰喳喳,白歌則坐在車廂的最後一排,手裡拿着一份新買的報紙,沒有參與他們的討論。

列車很快發動,白歌攤開報紙,掃了一眼上面的新聞。

“......羅馬財團的董事羅德·布隆迪西宣布參選議長以來,提出了諸多改善泛西海民生與下層人民經濟狀況的舉措,得到了大量民眾的支持......”

“......格林尼治中央財團研發的新型戰術煉金人形即將在下月亞歷山大港的新銳科技展中亮相,據悉,該戰術煉金人形搭載了最新的仿賢者之石模塊,能夠勝任維護治安,防暴防亂等維和任務......”

“......本年度第一次升格之虹拍賣會將於本月在西西里島舉行,據悉,本次拍賣的升格之虹購買名額為一百個,按照去年最後一次的成交價,總估值接近兩千萬鎊,此外,本次拍賣會還將出售包含有歷史殘片的深淵遺物三件,成交價預估在每件一百萬鎊左右......”

“......衛城近日再度發生惡性傷人事件,一名在傢具城工作的女性被發現弔死在自己的家中,根據現場調查,發現了入侵與掙扎的痕迹,警方初步認定為他殺,據悉,這是泛西海境內以來發生的第六起惡性殺人案......”

“......砂齒財團與亞歷山大財團有關車輛專利的訴訟案近日在格林尼治最高法院開庭,雙方針對包括能源系統在內的二十六項專利展開訴訟,據悉,該案件的審理過程長達十二年,有望於今年進入案件的第二個階段......”

“......著名財團董事,房地產商人馬克斯·克萊因於上周六逝世,他留下了大量遺產備受矚目,其女兒將會繼承其大筆遺產,據悉,馬克斯·克萊因的商業合作夥伴哈沃德·莫里斯將會暫時代為管理克萊因的財團,直到其女兒成年......”

“......聖索菲亞城昨天爆發的民眾示威遊行仍在繼續,據本報消息,該遊行的主要發起原因是針對惡劣的工作條件以及過低的薪水,聖索菲亞城四分之一的工廠和設施已經停擺,整座城市陷入混亂之中......”

報紙上各種各樣的消息琳琅滿目,有政治經濟新聞,也有明星八卦,市民事件,甚至還有尋貓啟事。

白歌簡單瀏覽了一遍,大概能看出,泛西海的社會結構相對鬆散,犯罪事件叢生,而且各個地方的發展相當不平衡。

既有舉辦奢侈盛會的城市,也有食不果腹的城市,有因為家產和權力而陷入紛爭的富人,也有為了幾十鎊的時薪而遊行的平民,高科技充斥着人們生活的方方面面,但貧窮卻依舊是很多人生命中的主旋律。

而且,泛西海有一個十分特別的地方,就是每一座城市的民俗民風都有極大的區別。

這不僅僅是甜豆腐腦和咸豆腐腦,甜粽子還是咸粽子,澡堂還是浴室的區別,而是更加徹底的,本質上的不同。

在新康斯坦市,城市建築更多是特色鮮明的,具有東方風韻的圓頂,裝飾以寶石,琺琅,金屬雕刻為主,牆面裝飾有粉畫,倒方錐體立柱支撐起了穹頂,金色,紅色,藍色充斥其中,人們喜歡穿寬鬆的大披肩,斜斗篷,長袍等,有一種復古的美感。

而白歌在報紙上看到的格林尼治的建築,則以高聳的尖塔,拱頂的窗戶,帶門廊柱的陽台,復折屋頂,飛檐,繁瑣的裝飾為主,兼帶有諸如齒輪,蒸汽,活塞,金屬製品和皮革等特徵,衣服也以雙排扣禮服,蕾絲荷葉邊裙,羊腿袖等為主流,手杖,懷錶,單片眼鏡,半高絲綢禮貌幾乎是紳士的標配。

比如新羅馬那邊的建築,則是以拱門,圓頂,券柱造型為主,以高達華麗的造型吸引人的眼球,而且那邊特別喜歡大浴場,人們的衣服也多以絲綢裁剪而成的長袍為主。

這簡直就像是不同時代雜糅到了一起,白歌大致查了一下,發現這些城市的建築與服裝,藝術風格大多承襲舊時代各自地區最繁華的時代,或許他們試圖以此來追憶往昔的榮光,再現舊日的輝煌吧。

放下報紙,白歌看向前方,阮清秋正和學生們玩着抽鬼牌的遊戲,乍一看去,她就像一位真正的大學生而並非老師,或許正是那大大咧咧到有些讓人不禁吐槽的性格,才讓她能和學生們融為一片。

下午時分,列車的速度逐漸放緩。

在經過了一片冬日依舊茂盛的森林之後,一片開闊的景象出現在窗外。

“哇!”

此刻已經因為上午的玩樂而有些疲勞,昏昏欲睡的學生們忽然叫了起來。

白歌也循聲望去,看到了那蔚藍之物。是大海。

並非已經被深淵污染的緋紅海洋,佔據這顆星球七成以上面積的淺海,而是真正蔚藍的,舊時代的電影,,文藝作品裡所描述的大海。

列車此刻,正在靠海的一處懸崖上行進。

嘩啦——

浪潮聲伴隨着那搖曳的波浪拍擊在岸邊的棕褐色岩石上,白歌彷彿能聞到帶有咸濕氣味的海風,感受到那清澈的海水的冰涼。

他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大海。

學生們一時有些呆愣,他們之中的許多人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曾經孕育了最初生命的事物,放眼望去,無邊無際的深藍直達天際,與同樣湛藍的蒼穹於地平線的盡頭融為一體,午後的斜陽在波光粼粼的海面灑下一片魚鱗般的金黃,如同一個最美好的幻夢。

“這是新地中海,泛西海商業共同體花費了數百年的時間才製造而成的,這顆星球上最大的未受污染的海洋之一。”

阮清秋的輕柔的聲音傳來。

“在舊時代,這裡是諸多文明的發祥之地,無數神話流傳之地,這些文明的名字每一個都在舊時代的歷史之中熠熠生輝,我們的目的地,學城亞歷山大港,就位於這片海洋的另一端。”

嗚——

一道悠長的汽笛聲響起,白歌看向前方,一座白色的港口屹立於海邊,高大的石制建築交錯,無數揚着白帆的船隻穿梭,巨人一般的貨輪與鋼鐵客輪正緩緩離崗,遠處,雲層聚集,似乎交織成了一場風暴,蓄勢待發。

這是真正的港口!

白歌按捺住內心的雀躍,此刻,他真的如一名十七歲的少年一般為這景象而感到激動,不過,基於亞森·赫爾克里的人設,白歌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感嘆。

“卧槽卧槽卧槽!”

“這也太大了吧,我們今天就要坐這個?”

“好大的一片海啊......”

“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我、我沒坐過船,聽說好像挺難受的?”

一旁的學生們倒是已經興奮地全部湊到了一側的窗邊,恨不得把臉貼在玻璃上。

“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大海......”

阮清秋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白歌的旁邊,有些感慨地看着那蔚藍的海面,轉而對白歌露出笑容。

“亞森先生,晚上有時間嗎?”

“?”

白歌沉默片刻,不知道阮清秋想要做什麼。

“不、不要誤會,我只是,只是想儘快開始學習!”

阮清秋彷彿強調般說道,還在身前捏了捏自己的小拳頭。

這是擔心自己跑路嗎?

白歌默然,想了想,開口說道。

“今晚九點,到我的船艙來。”

他和阮清秋等人在火車站已經購買了下午三點的船票,與列車不同,客輪晚上也會在海上行駛,第二天上午就能抵達亞歷山大港。

“......好、好的!”

阮清秋似乎想到了什麼,臉頰緋紅,用力點了點頭。

“亞森先生,唔,我,我還是第一次,所以請你溫柔一點......不,我,我會忍耐的。”

“?”

這位小姐,你到底想到哪裡去了?

白歌抽了抽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