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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你不知道!”那大漢回來的時候眉飛色舞的。

霍舟容懶得理睬這個長了一張彪悍的臉,卻偏偏喜歡八卦的傢伙。

“怎麼了?”蕭星星很捧場。

“那個姓鄧的真會騙人,聽說早就流產了,還裝着懷孕騙婚,方才我打了她一巴掌,嘿!撞到地上肚子就歪了,掉出來一個小枕頭。”

聞訊趕來的歐陽瑾眼瞅着人都傻了,看着抱着自己的腿哭着說是因為太愛他所以小小地欺騙了他一下的鄧淺荷整個人都獃獃的。

似乎反應不過來的樣子。

還有那個歐陽雪跳着腳罵人,雖然看起來很解氣,不過歐陽家還有什麼臉呢?

歐陽瑾算是叫這一個媳婦一個妹妹給毀了一把了。

蕭星星想到那時初見歐陽瑾,他風度翩翩溫潤如玉的模樣,回頭,遠遠地看去。

模糊的人影在晃動,她看不到歐陽瑾究竟是個什麼表情,可是想來,應該不會有好臉色。

那個青年本就是一個柔弱的性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那樣沉重的打擊。

他把鄧淺荷當做心靈的愛人,可是這愛人卻騙得他什麼都沒有了。

他的親妹妹還在大聲嚷嚷,把這樣的醜事鬧得人盡皆知。

不過……活該就是了。

她笑了笑,就她收回了目光,感到霍舟容有力的手臂用力攬住了自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才該是他的下場。”

就抱着他心愛的女人一輩子過下去,這是他選擇的路,也是他選擇的人。

全心為他的蕭星星他不要,就和鄧淺荷好好兒地廝混去吧!

“痛快了?”霍舟容低聲問。

“痛快了。”蕭星星仰頭笑。

她的眉眼更加光彩奪目,似乎少了一層淡淡的叫人迷惑的陰鶩,霍舟容的心也變得柔軟了起來。

“以後還有那小畜生的好日子呢!”蕭爸爸哼了一聲,聽着遠處鄧淺荷尖銳的哭嚎,小心眼地說,“敢在s市開珠寶公司,這是找死,想必他是不想要他的家當了!”

他說出這樣的話,自然不是無的放矢。

不必說如今s市珠寶市場是蕭家佔了大頭,就說蕭爸爸的人緣,就不是歐陽瑾可比的。

雖然歐陽瑾的珠寶公司開起來了,可是卻照人擠兌得不輕。他並不是一個做生意的料子,歐陽珠寶也不許他打着歐陽家的招牌招攬客人。

最初的時候,他還是賺到了一點錢,可是之後補貨,卻發現自己束手無策。

寶石市場整個s市都要指着蕭爸爸,歐陽瑾是不要想了。只說最大頭的翡翠,就出了問題。

因為鄧淺荷竟然哄騙自己,還振振有詞,歐陽瑾簡直不認識這個自己曾經喜歡着的女人了。他每天回家對着鄧淺荷總是生不出從前的快樂,每每想到,就會想到她為了嫁給自己,連沒了孩子都能裝模作樣的嘴臉。

因為這個,他更加不願意和鄧淺荷說話,因此當有毛料商人找上門來的時候,他不再試圖請鄧淺荷去和自己一起去賭石,而是自己去了。

那一批毛料看起來極好,幾乎都是開了窗的半明料,只是價格不菲。

歐陽瑾花了一個多億,方才將所有的毛料吃下。

就在他鬆了口氣,認為總算擺脫了沒有原料的困境,不必再看那些珠寶公司臉色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毛料被人斗轉星移了。

明明他親眼看到運上車的毛料,回到公司庫房之後卸下來才驚恐地發現,不知何時被人掉包,變成了一堆建築材料。

這一個多億是歐陽禮當初買點股份之後給了歐陽瑾的所有的資金,歐陽瑾也不是財大氣粗的歐陽珠寶,虧了這麼多錢,頓時陷入了困境。

他報了案,可是那幾個來路不明的毛料商人早就不知蹤影,連身份都不知是真是假。他只得到了這麼一車的假毛料,一籌莫展。

更叫歐陽瑾無法面對的,他之前從高利貸借了一筆款子,如今也還不上了。當他回過神,不得不把公司里唯一的一點珠寶都典當,結了員工工資之後就這樣關門大吉了。

但這些都是小頭,最叫他感到恐懼的,是高利貸的那筆錢款。那筆錢利滾利翻着翻兒地往上漲,就算賣掉家裡的別墅和公司也只能填補利息,沉重的壓力,頓時就壓垮了歐陽瑾。

他四處借錢卻無能為力,甚至把錢借到了蕭星星的面前。

他知道蕭星星不會想看見他,因此也不通報,躲在角落裡,當蕭星星笑吟吟和霍舟容一同去公司上班的時候,在公司門口闖到了她的面前。

霍舟容的手下馬上把他摁在了地上,可是歐陽瑾卻一直掙扎。

蕭星星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看着這個曾經意氣風發,無憂無慮的貴公子滿臉憔悴,額頭眼角都是細密的皺紋,連一頭烏黑的頭髮都變得斑白。

甚至都忍不出,這是曾經那個俊美的歐陽家的二公子了。

“星星,星星……”歐陽瑾勉強掙動看着近在咫尺,卻似乎如同晨星一樣美麗耀眼的蕭星星,落下了淚來。

他從未想過原來他本以為並不鮮活的蕭星星,其實是這樣光彩照人,鮮活美麗的女孩兒,她高貴地站在哪裡,所有的人都成為了她的陪襯。

“只有你能幫我了。”他記得她對自己曾經的愛情,彷彿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低聲央求。

連他的堂兄歐陽禮都不肯借錢給他,歐陽老爺子還在養病,病房門口都是保鏢大漢,他甚至沒法見老爺子一面。可是他心裡卻又有最後的希望,那就是蕭星星。

他如今才感到她對自己那無聲的好,還有對自己的支持與守望,他幾乎是熱切地流着淚看着她,因為她是自己最後的活路。

“幫你?”蕭星星嘴角怪異地挑了挑,鬆開了霍舟容的手走到他的面前,蹲下來仔細地看歐陽瑾狼狽的樣子,一種叫她無法排解的快意與喜悅湧上心頭。

接着她輕聲說:“你這個樣子,可真難看。”

這是上一世,蕭星星哭着撲到歐陽瑾的面前,求他幫幫蕭氏珠寶,求他不要拋棄自己時,他對蕭星星說出的話。

那時,他也應該向這樣,高高在上,俯身看着跌落雲端的未婚妻吧?

當蕭星星聽到他說“你這個樣子,可真難看”的時候,是怎樣崩潰的心情?

一定和現在一樣吧?

“看到你這個樣子,我的心裡真高興。”見歐陽瑾怔怔地看着自己,似乎不能相信會說出這樣的話,蕭星星卻感到心底有沉甸甸的東西在慢慢地消散。

“你就該萬劫不復,就該淪落到這個地步!畜生,這個時候,你想到蕭星星了,如果你春風得意,蕭星星卻只會叫你丟到角落裡!”

她起身踢了踢這個曾經蕭星星最愛,愛到連性命都沒有了的青年:“你就背着你的巨債,一輩子別想翻身。”

自己作死去借高利貸,還被騙光了,真是報應。

“再敢來蕭氏珠寶鬧事,就送你去警察局!”蕭星星踩着高跟鞋,挽着默不作聲的霍舟容撇下了歐陽瑾走了。

她的背影再無情,也比不過這個男人當初在蕭星星走投無路時的決絕轉身。他再可憐,也不及蕭星星被眾叛親離的悲慘。

“是不是你做的?”歐陽瑾敗落得太快,過於戲劇化,蕭星星就捏着霍舟容的耳朵問。

她的眼睛裡只有柔和的笑意,完全沒有對自己的不喜,霍舟容偷偷觀察了一下,輕輕地鬆了一口氣,卻搖了搖頭:“不是我。”

不過和他脫不了關係。他斷了歐陽瑾公司的貨,明擺着要對歐陽瑾趕盡殺絕,這其中自然有渾水摸魚的人,看出歐陽瑾急需翡翠來鎮店撐場子,況且歐陽禮分家時沒有虧待歐陽瑾,這在商場幾乎人盡皆知,歐陽瑾手裡有多少錢,他們問一問就都知道了。

一個小小的局,誰知道歐陽瑾真的這麼傻就撞進來,而且那麼貪心,手上的資金不夠,還敢去和高利貸借錢。

他只做了推波助瀾的手,真正動手的卻並不是他。

“不管誰做的,他的下場還真是叫我高興。”蕭爸爸還憋着一口氣想要擠垮歐陽瑾的公司,誰知道這人的公司自己就垮了,蕭星星都能想到蕭爸爸挫敗的心情。

“別說他,說咱們的婚禮。”霍舟容前些時候鄭重其事地對蕭星星求了婚,非常盛大的求婚,他在蕭氏珠寶公司的大門前,在無數人的鑒證之下捧着玫瑰舉着戒指,如同那些總裁里的情節一樣單膝跪地和蕭星星求婚,頭頂是無數的花瓣和飄蕩的氣球。

這個畫面雖然叫蕭星星覺得很有喜感,哪怕她被這個男人求婚過很多次,可心裡還是充滿了無法壓抑的幸福。

她立刻就答應了他,很快他們就要舉辦最盛大的婚禮。

蕭爸爸最近已經不來公司上班了,紅着眼睛天天蹲在家裡籌備女兒的婚事。

“有什麼好說的。”

“結完婚,咱們去度蜜月。”霍舟容眼角隱蔽地抽搐了一下,抱着蕭星星說。

“好啊。”

“那要不要去……”

“爸媽說也想跟咱們一起去。”蕭星星笑吟吟地看着他。

霍舟容眼角不跳了,他的整個面部肌肉都在抽搐。

度蜜月帶上岳父岳母是幾個意思?!

“太擠了。”他艱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