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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知道岳群之是個心軟的人,咬了咬牙,衝過去扶住了他。果然,岳群之對她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漆黑的眼睛裡,也開始有了她清晰的影子。

他被她對自己的心意感動了,不由握住她的手輕聲說著:“我不會辜負你的。”

這麼深情一心為他的女孩子,他怎麼能辜負呢?他心裡確實有那個狠心的人,可是少女這純粹而真誠的感情,也叫他不忍,也不能辜負。

特別是靈兒當初哭着對他說,為了他,她自願和羲梧道君退親。

她為了他捨棄了那麼多,甚至連大修士都可以得罪,都願意離開放棄,他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從那時起,靈兒就是他的責任了。

靈兒的眼睛亮起來,在少年真誠堅定的目光里,覺得自己終於守得雲開,充滿了幸福。他和她並肩一同離去,將一切的風雪都丟在了身後。

蕭星星當然不知道自己冰峰之下還有這麼多狗屁倒灶的破事兒,只知道第二日岳群之的師尊親自上門吵鬧,皆因靈兒在她面前告了蕭星星一狀,將她的惡形惡狀都栩栩如生地描繪了一遍。

蕭星星當然成了一個心懷惡毒,自己沒有得到優秀的弟子,因此也看不順眼別人有了好弟子想要毀了岳群之的無恥修士。蕭星星對於她的吵鬧完全不在意,只將這個同門師姐拒之門外,半點不理。

她只在洞府給小容煉製靈丹,才收爐,就看到羲梧道君大步進來。

“你還有閑心給狐狸煉丹?”羲梧道君雖然在煉丹上沒什麼天分,不過大修士更加見多識廣,聞一聞就發現,這靈丹是給靈獸吃的。

而且還是最好的靈獸靈丹。

他滿心的急切,沒想到蕭星星完全沒有將那些煩心事放在心上。他焦頭爛額地看着蕭星星打開了煉丹爐,一股清香之後,十幾枚圓滾滾綠盈盈的靈丹就滾落在她雪白的手心兒里。

那隻好命的狐狸正瞪着一雙毛乎乎的大眼睛湊在蕭星星的手邊,伸出毛爪子試探地捅了捅那滴溜溜轉的靈丹,之後撲進了蕭星星的懷裡幸福地搖尾巴,似乎連蕭星星手裡的靈丹都完全不在意的樣子。

它兩隻爪子巴在蕭星星的肩頭,撐起自己的小身子,去*舔蕭星星的嘴角。

羲梧道君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丟了手裡的桃花摺扇,坐在蕭星星的對面幽幽嘆氣。

狐狸甩了甩尾巴,見蕭星星笑着看向羲梧道君的方向,頓時不高興,拿爪子把蕭星星的臉扳過來面對自己。

從它知道,蕭星星雖然對看不到霍舟容很遺憾,可是有它在身邊一樣很幸福,就再也不會焦躁地妄圖告訴她自己的身份。

它覺得這樣才是蕭星星喜歡自己的標誌。

那些記憶它不明白究竟是什麼,可是身在修真界,它卻更知道的是靈魂存在輪迴。它的那些記憶,或許是從前輪迴中的故事,每一個輪迴之中,都是它和蕭星星。

可是蕭星星是一樣的,那些被她愛着的男人,它絕不承認就是自己。

她不需要懷念那麼多輪迴里的霍舟容,只要在意她的小容就夠了。

它不要有那些霍舟容參合進來。

現在,她不知道它是霍舟容,卻依舊寵愛它,縱容它,才是對它的唯一的愛。

“這狐狸都要上天了。”都說狐族善妒,果然如此。

羲梧道君見這狐狸都不能忍受蕭星星關注自己,小心眼兒的令人髮指,就嘆了口氣抱怨:“我還沒有混上你親手煉製的靈丹呢。”

這狐狸油光水滑的,明顯日子過得舒心極了。

“因為你不是我的靈獸啊。”蕭星星冷着臉,摸着懷裡的狐狸淡淡地說道。

羲梧道君被噎得夠嗆,他指了指蕭星星,繼而無奈地開口道:“你這態度越發地冷淡了。前些時候,紅月師妹往掌教真人面前告了你一狀,如今掌教真人正費心地勸說她,半個宗門都知道你欺凌弟子,壓制天才,嫉妒人家的才能了。”

紅月仙子就是岳群之這一世的師尊,在蕭星星面前吃了閉門羹,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因此將蕭星星告到廣明宗掌教的面前,發誓要給弟子討回一個公道。

她是個得理不饒人的性子,當然鬧得沸沸揚揚,叫蕭星星被人詬病。

“那又怎樣?”蕭星星看狐狸垂頭叼着靈丹吧嗒吧嗒吃,漫不經心地反問。

“你的名聲可是被……”

“化神修士還需要名聲?”蕭星星冷笑。

化神修士是修真界的頂點,是修士們心中的最強者,只有化神修士欺負別人的,名聲又算得了什麼?

難道名聲壞了,就能叫化神修士修為降低不成?

“她若有種,只來和我打過一場,我還能佩服她一些。只知道告狀……”蕭星星托腮笑道,“隨意告去,難道宗門還能拿我怎麼樣?”

“掌教真人很難做的。”靈霄尊上確實不在意,可是廣明宗掌教就苦逼了。

他當然是偏心蕭星星的,不過紅月仙子這麼鬧下去,他也壓不住下面的同門啊。他作為一宗掌教,滿心都是叫宗門更加和睦,將宗門興盛,若廣明宗在他的手上衰落,他又該怎麼去見宗門的無數先輩呢?

羲梧道君皺了皺眉頭,看着狐狸哼哼唧唧,很挑剔地用毛爪子在蕭星星手心扒拉那幾枚靈丹,不圓潤的一爪踢開不要,不光亮的一爪踢開不要,挑剔得叫人恨不能給着傢伙套個麻袋!

“岳群之為何進了執法殿,這件事我已經說明白了,紅月無話可說。”他看着蕭星星輕聲道,“可是他負傷而來,為何你將他掃下道場?”

蕭星星冷笑了一聲。

“一個小弟子,想見我就見我?誰家化神修士如此廉價?”

“宗門也是夠了!我庇護宗門,殫精竭慮千年,如今為了一個小小的練氣期弟子,就來詬病與我?”

蕭星星見羲梧道君無言以對,垂目淡淡地說道:“這樣的宗門,對我還有什麼情分?!這麼多年的庇護,都當做理所當然?與其這樣……”

她方才說到這裡,卻叫羲梧道君一臉緊張地捂住了嘴。這個身上香氣怡人的青年緊張地丟出一張符籙封住了洞口,看向蕭星星的目光充滿了緊張。

“叫人聽到還了得?”

蕭星星知道他是為自己好,可是她只是挑了挑眉。

她早就不是會為廣明宗的態度擔驚受怕的小修士了。

她經歷過廣明宗的背叛,所以對廣明宗充滿了不屑,可是卻忘記,羲梧道君並不知道,廣明宗曾經對他們做過什麼。

無數的鄙夷與辱罵,還有“廢了他們的修為”的無情建議,鋪天蓋地而來。

那時,眼前這個還對宗門充滿感情,不願意生出干戈的青年,心裡會是什麼感覺?

她心裡嘆息了一聲,正要說點兒什麼,卻聽見這俊美青年,發出一聲悶哼。

他猛地收回壓在蕭星星嘴上的修長優美的手,白皙的手背上,正吊著一隻毛茸茸的狐狸。

狐狸咬着這討厭修士的賊手,懸在半空晃晃悠悠,死不撒嘴,狐狸眼裡殺氣騰騰。

竟敢勾引星星。

當狐狸是死的啊?!

得虧元嬰大修士皮糙肉厚,才沒有被狐狸咬下一口肉來。

不過就算這樣,羲梧道君的手上依舊血流不止,被狐狸咬得鮮血淋漓。

他本在用感興趣的眼神看着對自己死不撒嘴的狐狸,看到自己的手竟然被咬破,卻低低地發出了疑惑的一聲。

俊美溫潤的青年伸手將狐狸胖嘟嘟的小爪子給握在手裡,看它不耐煩地一爪踢開,也不惱,更不在意自己在流血的手背,只是晃着還吊在眼前的狐狸對臉色冷淡的蕭星星疑惑地問:“這小狐狸怎麼能破開我的法體?”

他可是元嬰後期的大修士,不僅丹田之中的元嬰穩固無比,就是一身的血肉也在靈氣的滋養之中千錘百鍊,說能硬撼飛劍法寶那是天方夜譚,不過一隻小小的狐狸幼崽兒,可咬不開他的皮膚。就算是妖狐,也不可能啊。

可是他的手卻在流血,頓時就叫羲梧道君疑惑起來。

這狐狸明顯有古怪。

狐狸本皮毛乍起,目光凶煞,聽到這個小身子一僵,尾巴慢吞吞地向著地面耷拉下去。

它偷偷兒去看蕭星星身上的表情,什麼都沒有看出來,不知該不該撒嘴,頓時為難起來。

“本尊養的狐狸,當然與眾不同。”蕭星星不動聲色地將狐狸抱過來。

小容子飛快撒嘴,乖巧無比。

只是羲梧道君看看自己流血的手,再去看蕭星星,遲疑了一下小聲懷疑:“是不是有古怪。”

他看見蕭星星伸出雪白的手,勾了勾狐狸的下巴頦兒,這毛茸茸的糰子下意識地眯眼抬頭張嘴,如果不是蕭星星壓住了它,似乎還要翻過肚皮來,頓時嘴角抽搐了一下。

蕭星星卻不理睬他,只垂頭掰開狐狸的嘴,看了看它的小尖牙,見淡淡地說:“它天資絕倫,當然和外頭的狐狸不一樣。”

“那你在幹什麼?”羲梧道君不恥下問。

“你皮糙肉厚,我瞧瞧有沒有咯碎了我家小容的牙。”蕭星星很平靜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