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武海、大將、四皇——
此般存在皆是不敵莫德。
可以說,莫德如今所擁有的聲望和地位,是踩着無數強者屍體,一步又一步走過來的。
其含金量自不用多說。
所以,五老星在將莫德視為最棘手的敵人的同時,也是變相認可了莫德所帶來的威脅性。
但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被他們奉為神明的伊姆在對上莫德之後,竟然也是處於下風。
不可思議,難以置信。
怎樣都無法來形容他們此刻的心情。
小山似的廢墟前。
五老星們心中滿是惶恐。
曾經歷了無數大風大浪的他們,此時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跟着他們過來的軍隊,其實更加茫然。
尤其是軍銜比較高的軍官,還是頭一次看到五老星不知所措的模樣。
要知道。
作為世界政府明面上的最高掌權人,五老星那不容半點侵犯的威嚴形象,已然深入人心。
但現在這種反應,讓他們疑惑不解。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更加費解的問題。
那就是——
被掩埋在廢墟之下的那個也是怪物級別的存在,究竟是什麼來歷,又究竟是什麼身份?
以至於能夠這麼輕易牽動五老星的情緒?
場內許多高級軍官都是留有疑惑。
可這個疑惑是得不到回答的。
至少在這場戰爭結束之前,五老星不可能主動為他們解惑,而他們也不可能去冒犯。
場間無人開口,安靜得針落可聞。
啪嗒,咔咔——
堆疊着各種建築殘骸的廢墟頂上,有一顆拳頭大小的石塊滾落向地面。
並不算響亮的聲音,在這安靜得針落可聞的廢墟之上,卻是直接被放大了好幾倍。
聽着那石塊滾落髮出的聲音,在場眾多士兵的視線,不由自主瞥向那一顆正在滾向地面的石塊。
只稍片刻時間,石塊滾過一個小小的陡坡,然後飛起砸在地上,頃刻碎成數塊。
眾人的視線,就這樣定格在破碎的石塊之上。
也許一秒,也許兩秒。
眾人就會收回視線,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過。
但就在石塊落地之後不過一秒時間,那雜亂無序堆疊着各種殘骸的廢墟,忽然之間被震散向四周。
突如其來的動靜,引得在場的士兵們都是條件反射般進入戰鬥狀態。
唯獨五老星下意識低着頭。
大量的碎石從半空中落向地面。
滿地狼藉之上,伊姆緩緩起身。
原本白如雪的衣袍,此刻又臟又破。
覆在臉龐上的面具,也損毀了三分之一,露出血色充盈的肌膚。
但那戴在頭上的尖冠,卻沒有半點動搖。
伊姆沒有理會包括五老星在內的所有人,緩緩抬手摸了一下破損的面具。
似乎是情緒激蕩的緣故,她眼中的金色虹膜,卻是如同電波一般抖動起來。
只不過如此機械化的反應,僅是一瞬之間就歸於平靜。
她放下手,終於正眼看向身前垂頭不語的五老星。
那在面具孔洞內顯露出的金色眼眸之中,蘊含著一種徹底漠視萬物存在的冷酷。
“一個不留。”
她緩緩開口,對五老星下達了命令。
一個不留。
正是大清洗的最終目的。
將一切歸零,然後重新開始。
“是!”
聽到伊姆的命令,五老星們卻是不顧檯面上的形象,對着伊姆跪拜領命。
接收到命令的他們。
哪怕是要頂着天災將所有敵人一同拖進地獄,也不會有絲毫猶豫。
而五老星跪拜領命的這一幕,驚掉了在場所有人的下巴。
那個人……
究竟是什麼身份!?
竟然能讓掌握着世界權利的五老星下跪?
這是否意味着。
真正掌控世界政府的人,並不是五老星,而是這個被面具遮去真面目的怪物?
在場眾人震驚之餘,忽然想到了這個怪物所擁有的恐怖實力。
此時此刻,假如力量等同於權利。
那麼。
眼前這個怪物,確實能坐在最高處的王座之上。
與之相對的。
能將這個怪物壓下來的莫德,於此間才是最恐怖的存在。
一片沉默中。
聖地守備軍和CP成員的心底正在經歷強震。
伊姆從始至終就沒有看過一眼軍陣。
也許在她看來。
這一股放在哪個戰場上都能左右局勢的強大兵力,並不能回應她太多期待。
至少就目前的局勢來看,這股本該為她掃清前方所有阻礙的兵力,確實很讓她失望。
緩緩收回望向五老星的視線,伊姆眼眸中掠過一抹紅色光澤。
見聞色展開,頃刻間籠罩住整座聖地。
不過一息之間就找到了莫德的位置。
唰——
伊姆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
另一邊。
泰佐洛和綠牛正面交鋒。
黃金浪潮和綠色密林激烈碰撞。
轟鳴聲不止,氣勁亂飛。
整處地面頃刻之間變得滿地狼藉。
莫德面朝鏡子,絲毫不在意身後泰佐洛和綠牛的激烈對抗。
將昏迷中的漢庫克送入鏡世界,便是打開影匣收起鏡子。
這是重要的“聯絡”和“傳輸”的道具。
可不能有什麼意外。
“也差不多該結束了。”
收起鏡子,莫德偏頭看向城門的方向。
見聞色感知中,那股奪目如烈陽般的氣息正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朝這邊過來。
顯然。
之前那將伊姆打飛的攻擊,並不足以奠定勝負。
說到底——
以外物來增強實力的方式,只要身體能夠承受住,就遠遠還沒達到極限。
是的。
只要身體能夠承受住——
莫德能吃下更多的凶葯,而伊姆同樣也能吃下更多的藥物。
以至於這場戰鬥,比拼的反而不是彼此雙方的全力,而是身體的承受上限。
就像是雙方在一分鐘之內相互碰撞了成百上千次,最先出現問題的一方,就會在一瞬間被結束戰鬥。
剛才過來這邊之前,莫德和伊姆的交鋒可以說是不相上下。
而當時為了打破僵局,莫德又補了五粒凶葯。
所以才能將伊姆再一次打飛出去。
不過怪物終究是怪物。
想憑藉一擊來終結戰鬥,是很不現實的事情。
這場對決的本質,更看重的反而是耐力。
而莫德此刻的念頭,就是要加快這場拔河的節奏,讓雙方的弱點更快突顯出來。
先露出破綻的一方。
就是這場對決的敗者。
“雖然不清楚純金能抵消掉多少粒凶葯的代價,但是……”
莫德又從衣袍里摸出十粒凶葯,自言自語道:“你的氣息,你的反應,都在催促着我吃下更多的凶葯。”
他人苦修多年所換來的力量,僅憑一粒藥物就能做到。
對於急需力量的人來說,這種藥物的存在不是讓人上癮,而是給人一種能夠解決眼下麻煩的途徑。
以至於——
在別無選擇的情況之下,不管是莫德還是伊姆,都只能像是摸石頭過河一樣,不停將名為凶葯的煤炭丟進名為熔爐的身體里。
直到熔爐被燒穿。
又或者炭火燃盡,一切塵埃落定。
“在不可預知的‘代價’降臨之前……”
莫德將十粒凶葯丟進嘴巴里,不經咀嚼就吞咽下去。
凶葯沿着食道滑進胃中,如春雪消融,進而變成一股奔涌如洪水的力量,在頃刻之間遍布全身。
與此同時。
覆蓋著影紋的身體之上,浮現出一條條猙獰青筋。
“幹掉你!”
莫德眼神如刀,望向從城牆上方凌空飛來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