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正驍喉結上下滾了滾。
那句“當然是你”在舌尖百轉千回，終究還是被理智咽了回去。
“池嬌。”
池嬌抬起頭，滿臉期待。
“我說過這件事已經過去很多年，很多東西都已經無從考證，你現在看到的，或許只是別人誘導你看到的假象。”
池嬌臉上神情僵住。
片刻後，她恢復鎮定：“那你告訴我真相，或者告訴我你說那個人是誰。”
傅正驍當然沒法告訴她。
真正的真相，他自己都還沒查清楚。
至於誘導她那個人，他還沒有十足的把握扳倒對方，所以不想讓池嬌陷入險境。
不管怎麼說，池嬌到現在還是一直按照她牽引的方向在走，那麼在自己和父親撕破臉之前，她應該不會對池嬌做什麼。
“我說過了，我不知道。”
傅正驍說完，低頭看了眼池嬌緊拽着自己袖子的手，平靜的語氣中透着一絲疏離。
“可以鬆開我了嗎？”
不想說完池嬌竟然還抓得更緊了。
她咬牙看着他，到底還是問出了心底那個困惑許久的問題：“你跟我分手，是不是也跟這件事有關？”
沒想到傅正驍想都沒想：“不是。”
“……”
池嬌突然覺得臉上有些火辣辣的。
他冷漠的表情，還有不假思索的語速，都彷彿在嘲諷她自作多情。
可池嬌想不明白，如果真的是自己自作多情，那他為什麼要派人暗中保護自己？為什麼要第一時間趕來滇省？
池嬌眼裡閃過一抹自嘲和苦澀。
“既然如此，麻煩傅總把你的人都收回去吧。”
傅正驍道：“當然，我會叫那兩個人……”
“我說的不只是那兩人。”
傅正驍一怔，隨即眯起眼：“你是說袁歌？可她已經是你的助理。”
池嬌自嘲一笑：“特種女兵來給我這種小明星當助理，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我福薄，受不……”
話還沒說完，門口突然傳來袁歌急切的聲音。
“受得起受得起！嬌嬌姐，你別趕我走，當初我來正寰就是衝著你來的，我真的很喜歡你，我是你的粉絲！真的！從你還是深海的時候就開始粉你了！”
池嬌：“……”
傅正驍挑了下眉：“聽到了？這是她本人意願。”
池嬌無語凝噎片刻，然後打開門，看着門外一臉焦急望着自己的袁歌，半信半疑：“你真的是我粉絲？”
袁歌立刻點頭如搗蒜：“真的，比真金還真！我家裡還貼着你的海報呢，不是你出道以後拍的，是你直播時候我截圖下來的！”
池嬌無語：“那你之前為什麼不說？”
袁歌笑了笑：“我怕說了你不自在嘛。”
這倒是真的。
池嬌雖然已經出道有一陣了，但因為性格原因，至今都很難直麵粉絲的熱情，尤其是粉絲那些彩虹屁……
她看着袁歌，沉吟了會兒才道：“我可以讓你留下來，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袁歌一聽能留下來，眼神瞬間又亮了起來。
“什麼條件？嬌嬌姐你說！”
池嬌瞥了眼身側的某人，淡淡道：“不許再給他彙報任何跟我有關的事情。”
袁歌的笑瞬間僵在臉上。
她偷偷看了傅正驍一眼，見後者朝她無聲點頭，這才鬆了口氣：“好，我答應你。”
池嬌自然也看到傅正驍的動作，於是眯起眼補了句：“要是讓我發現，不會給你第二次機會。”
袁歌立刻保證：“嬌嬌姐你放心，我絕對不再跟傅總彙報了，”為了讓池嬌更放心自己，她還又看了眼傅正驍：“是吧傅總？”
“……”
傅正驍忍住罵人的衝動，咬牙擠出一個字：“是。”
一邊說，一邊已經開始在心裡物色新的卧底人選。
看來這次不能只看武力值了，得選個腦子聰明點的。
……
傅正驍走後。
袁歌神采奕奕跟在池嬌身後進了病房，剛準備拿起一個蘋果削給池嬌吃，就聽池嬌道：“袁袁，你去幫我辦理下出院手續吧。”
袁歌一怔：“嬌嬌姐你要出院？可你身體……”
“我只是身體虛弱，又不是生病，沒必要非得住在醫院把？”
說得也是。
中午那會兒醫生過來檢查，也是說池嬌身體並沒有太大問題，只是需要靜養和補充營養，跟住不住院關係倒是不大。
不過……
袁歌想想又問：“嬌嬌姐你這麼著急出院，是還有什麼事情沒辦完嗎？你想出院可以，可你身體還虛着，就算出院也必須在酒店裡休息，不能亂跑。”
“你放心，我不會亂跑，也沒什麼事情要辦，只是晚上約了我小叔見面而已。”
聽到池嬌這麼說，袁歌才放心放下手裡的蘋果，利落地去給池嬌辦理出院手續。
……
從醫院出來，傅正驍順手把那兩個暴露自己的笨蛋一塊叫上。
兩人低着頭，一臉垂頭喪氣的樣子。
“傅總，這事真的不怪我們，我們也沒想到池小姐竟然會拿割腕這種事情騙我們出去……”
傅正驍看着這兩個人，再想想邱野跟袁歌，一時間只覺得太陽穴疼得更厲害了。
自己這手底下都是些什麼人……
不是笨得無可救藥，就是動不動就倒戈的。
他嘆了口氣，連罵他們都嫌費力氣：“算了，開車吧。”
兩人微不可查地鬆了口氣。
“好的傅總，是去酒店還是……”
“去平安賓館。”
兩人對平安賓館自然是熟的，畢竟早上才被人趕出來過，聽到傅正驍說去這裡，他們這次倒是難得聰明，立刻就猜到了傅正驍是去找池新華的。
但這聰明只維持了一秒，就明顯不夠用了。
“傅總，您是想上樓去找池小姐的小叔吧？恐怕有點困難。”
傅正驍眯起眼：“怎麼？”
“這個平安賓館的前台特別難纏，早上我們想跟着池小姐上去，她死活都不放行。”
“……”
他當初到底是怎麼挑中這兩個蠢貨來滇省替自己盯梢的？就這智商，只怕反被人盯了都不知道！
傅正驍抬頭，面無表情看了兩人一眼。
“閉嘴，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