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婭哭得眼睛腫成兩個桃子,一路駕車過來心臟都在絞痛一般,腦子裡不斷浮現以往和伊蒂娜一起相處的經歷,伊蒂娜算是她在提瓦特大陸認識得最久的一個夥伴,也是性格最是相投緣的人。
希婭跪坐在地上,回想著和伊蒂娜一起的快樂時光,伊蒂娜的性格一直未變,依舊喜歡熱鬧,嘰嘰喳喳,和伊蒂娜在一起她天馬行空的奇思妙想,談天說地都能讓希婭發現生活裡有趣的事物,那時還在富商之家的希婭比較冒失總是惹了不少烏龍,伊蒂娜每次都能用幾句話幫她忽悠過去,不然就是充當著和事佬的身份化解了希婭被揍的苗頭。
沒有人能為她承受所有的悲傷,人總要在那麼一段時間裡學會長大,希婭曾以為自己家道中落後被迫進入了理查的魔物商店被當作拍賣物已經是夠失落悲傷,結果被航一郎帶回了血誓公會又重逢了最好的朋友,本來生活已經在此是十分滿足的。知道自己的朋友正在為革命軍做事,擔心她的安危,卻在伊蒂娜再三強調她是個負責治療的而已,非常安全才放下心來。沒想到心裡唯一的很留戀的朋友竟然是最先受害的,還是在血誓城堡內。
以美好之心欣賞周遭的事物,以真誠之心隊待每一個人,這是伊蒂娜的樂觀生活態度,而且,十分了解伊蒂娜的希婭知道,伊蒂娜只有不開心的時候才會想著半夜前去天台看看星星,或是找到一個角落獨自待著,是誰會讓心懷少女心事的伊蒂娜不開心,罪魁禍首就在眼前,可是希婭又不能大聲地把伊蒂娜的小秘密說出來。
希婭抱著那本航一郎正在翻看的《提瓦特大陸醫典》,看了一眼封面,彷彿進入了沉思。
“刷啦——刷啦——”草草翻了幾頁。
希婭呆呆地翻開,卻看不進一個字,眼前的醫典上密密麻麻的字看上去就像一個個黑點,心想怎樣才可以救回伊蒂娜,她不想失去伊蒂娜。
過了好一會,她將這本醫典扔回給航一郎,哭著說道:“閣下,救救她吧……你看看這本書裡有什麼辦法吧。”
這本書航一郎已經將近看了一天,可是一無所獲,不是治療一些外傷的就是一些草藥的描述,提瓦特大陸上的醫術並沒有像現代那樣發達,就是連內傷都要專門修習源力的神使醫師才能救治。航一郎的眉眼裡盡是疲倦,心想生命本來就是反覆無常,殺手這個職業就是在一度對生命漠視的冷漠中掙扎,在與對面的兵戈相撞中喚醒蓋蘭德帝國的良知。
“我,可能……”
就在航一郎準備坦誠地告知希婭自己並不是神使醫師,或許救治無果的話,一根蔥白的手指輕輕摁在他的唇上,微微顫抖,帶著哭腔的語氣說道:“歐尼斯特閣下,是我難為你了。”
“閣下,您看了很久的醫典吧……”
“嗯,算……是吧。”
“閣下,您累麼?”
“還好。”
依舊是淺淺淡淡的回答,看不出太多悲傷的情緒,或者一度會被人認為是冷漠的表現。
‘啊?’一個錯愕。
腰上被手環著,柔軟的狐耳貼近,服帖溫順的銀色長髮湊近,帶來一陣清新的茉莉花味道,圓潤小巧的下巴抵在航一郎的肩上,希婭啜泣著哀求道:“閣下,不要為了沃倫斯家族的復仇去傷害自己了好嗎?我……已經沒有伊蒂娜了,我希望……閣下能好好活著。”
希婭絮絮叨叨地說著一些話,無非都是擔心歐尼斯特閣下的,過了許久,她的聲音越發地低了,說的話也像是斷斷續續,前言不搭後語,漸漸地睡去了。
航一郎安慰地輕拍著她的背,一邊聽她講著亂七八糟的回憶,瞥眼一眼肩膀,都溼了一塊,懷著沉重的心情輕嘆了一口氣,說道:“希望你不要太難過,好好睡一覺吧。”
希婭聽到消息後駕著馬車翻山越嶺好幾天才到達科勒姆城鎮,就算是和比倫茲日夜兼程地趕路算起來也需要四天。由於當初革命軍的路線很特殊,若是留在科勒姆城鎮,希婭並不安全,更不可能去往蓋蘭德帝國。畢竟總有一天,革命軍部隊會與抵抗軍部隊爆發一戰惡戰。希婭和比倫茲只好去了另外一個非常遙遠又和平的阿努比斯亞人國度生活。
阿努比斯亞人國度,說來也是和阿茲特克國度差別不大,阿茲特克國度是獸人的居住地,崇尚武力所以會有地下鬥獸場之類的,而希婭去往的亞人國度,崇尚與人類一般的發展,例如商業,耕作之類的,更像是高度進化的獸人,外表看起來更像是人類,很多亞人的祖上是獸族,激發了源力的使用後身體可以達到狂化的狀態,攻擊力,力度,速度更有明顯的提升,但是與人類的發展後,亞人更像是人類,體毛更細微,皮膚更為光滑無暇,同時骨子裡的血性漸漸消失,像是人類一般思考,交談,不易激動。
說起來,阿努比斯亞人國度更像是偶爾出現幾個帶有耳朵的人類社會吧,同時藝術也十分發達,這個國家存在於提瓦特大陸,就像是存在於十六世紀的興盛文藝復興時期的歐洲佛羅倫薩城市一般,生活悠閒舒適,節奏很慢,還能平靜地牽著手散佈在美麗的薩納河畔。
航一郎想著希婭剛剛對他說的,放棄血誓的報仇計劃,不再理會蓋蘭德帝國的事務,去往別的國家生存,這對於現在他的生死和未來都是有些不負責任的說法,‘不過若是現在的狀態,蓋蘭德帝國的帝業未成,血誓的任務,洛芙需要我守護,還有我一直想回去的東京……太多太多,我離不開血誓,還有我輪迴的秘密……對不起希婭,我實在不能一走了之。’
航一郎將累得睡著了的希婭抱到床上,給她捻上被子,遂離開了房間,輕帶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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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宮。
莉莉絲拿著毛巾,默默地替伊蒂娜擦著手,布魯德則是在地宮佈下了困住冥靈氣息的源力圈,讓飄散的冥靈氣息聚集在伊蒂娜的身邊。
“莉莉絲,布魯德大哥,你們可以回去休息一下,這裡,由我來照看吧。”航一郎看了一眼莉莉絲,發現她美麗的丹鳳眼裡出現了不少血絲,想必這幾天也是沒有睡好。
莉莉絲默默替伊蒂娜擦乾淨手腳後,接受了這個好心的提議,點點頭,緩緩離開,反而布魯德還在,用略帶疲倦的聲音說道:“我和你一塊吧。”
“咯——轟——”地宮的石門再一次打開。
‘莉莉絲怎麼又回來了?’航一郎回頭去看,發現了淺金色頭髮的少女,嘴邊終於浮現了一絲淺淡的笑。
“布魯德大哥,你辛苦了”,清澈好聽的聲音特意壓低,就像是怕打擾了伊蒂娜的靜默時光。
莉莉絲剛走不久,洛芙就接班似的進來了,由於航一郎主動說他可以照看著,洛芙也在旁邊,乾脆就當作輪班制吧,布魯德聽後想了想,也默默走開了。
兩人相顧無言地坐在牆角,地宮裡的冥靈因子發著和水之源力相似的光點,悠悠湛藍,就像是夏夜裡會發光的螢火蟲一般。
洛芙輕輕抬手,一點點的冥靈因子落下,正好落在她的手上,她悄聲說道:“冥靈因子只會落在還有可能復活的人身上呢。”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