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鄭副隊長的手機再度響起,陶隊長向他彙報現場情況來了。
“我們趕到時,安家別墅內已經有人在了,別墅三樓朝北的窗口有光亮從裡面透出來。剛才我讓人悄悄靠近別墅去查看了一下里面的情況,有光透出的屋子外頭還隔著一個陽臺,由於位置關係,實在很難看清裡面的情況,一時無法分辨究竟何人在屋內。”
“在屋內的人極大可能是許眾輝。”葛斌插話道,“安家別墅使用的是電子鎖,安淮生不可能讓他使用指紋,但他或許知道開鎖密碼。”
黃方圓隨即附和道:“不錯。目前安心和安淮生都尚未到家,安達飛又在醫院裡昏迷不醒,此時能出現在安家別墅的除了許眾輝不會再有他人。”
鄭副隊長頷首,表示認同黃方圓和葛斌的觀點。然後,他開口叮囑陶隊長注意觀察周邊形勢,隨時彙報現場情況,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快,儘量把車開快點。”
在鄭副隊長的催促下,林宣一腳油門踩到底。全順閃著警燈,呼嘯著向安家別墅駛去。
又過了五分鐘左右,陶隊長第三次打來電話。眾人都猜測可能是安淮生到家了。果不其然,陶隊長在電話內彙報道:“剛才又有一人走進了安家別墅。進去後,也是直接上了三樓……”
“那人應該就是安淮生了。”鄭副隊長回應道,“你們現在能看清屋子裡的情況嗎?”
“那間屋子外有個陽臺阻擋了我們的視線,我們看不到屋內的人。不過,看屋內陳設,這似乎是一間書房。”
“想辦法在不驚動屋內人的情況下,儘量靠近些,務必查探清楚這二人的會面情況。”
隨著鄭副隊長一道令下,就聽電話那頭的陶隊長開始點兵佈陣。不知道是陶隊長注意力已轉移忘了掛電話,還是他根本就顧不上去摁下結束通話的紅色按鈕。總之,在陶隊長的率領下,郊東分局民警們的一舉一動正在通過他的手機話筒不斷地傳送到全順車內,儼然一副實時播報的架勢。電話這頭,鄭副隊長乾脆也不掛斷電話,一邊傾聽著安家別墅那裡的動向,一邊時不時地插上一嘴提點一下。他人雖不在現場,可臨場指揮的功能卻一點都沒缺失。就這樣,鄭副隊長拿手機當對講機,與陶隊長二人保持著通話,一路指揮著郊東分局的守候伏擊任務。
“不好,這兩人是打起來了嗎?”電話裡傳來陶隊長的驚呼,“鄭隊,你們還有多久能到?我們要不要現在就出面把二人給抓了?”
鄭副隊長看了眼林宣置於方向盤一側的手機導航頁面,又看了眼儀表盤上的時鐘,遂回答道:“最多不超過五分鐘,我們現在已經在安家別墅小區外的主路上了。”
“這是馬上就能到了。”陶隊長隨口應道。
“現在我授權你們可以隨機應變。”鄭副隊長不由分說地又下達了一道指令,“若是現場情況惡化,你們可以在我們到達前,提前實施抓捕行動。”
說話間,林宣一打方向盤,安家別墅所在小區的大門已赫然出現在眾人眼前。
他們的警車在門口被攔下,林宣搖下車窗正準備說明他們的來意。眼尖的保安已看到車內裝備齊全的眾人,二話不說,敬了個禮,便將他們放了進去。
林宣繼續跟著導航的指引,很快來到了安家別墅附近。他們沒有將車開到別墅正面的大門外,而是繞到了側方,隱身在一堆灌木叢後方。正在外圍警戒的陶隊長一眼便瞧見了他們,趕緊迎了過來。而此時的鄭副隊長正在與大彬通話,確認著他們的具體位置。
“大彬他們十分鐘後才能趕到,這裡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和大彬結束了通話後,鄭副隊長開始詢問起眼前的情況。
似乎像是在回應鄭副隊長的問話一般,安家別墅樓下立時傳來一陣騷動。
“我們是郊東公安分局的民警,現要求你們立即停止打鬥,下樓來給我們開門。”喊話的是陶隊長帶來的人。
鄭副隊長的臉色不自覺地沉了幾分。他這會兒已顧不上什麼隱蔽不隱蔽了,這都已經鬧到直接喊話的地步了,想必事態的發展已超出他們可控的範圍。
鄭副隊長向安家別墅緊走兩步,來到了東北轉角的位置上。只見安家別墅的三樓陽臺上,安淮生和許眾輝已經扭打成一團。
“這兩人不知道因為什麼突然發生了口角。吵了幾句後,我們就看見人高馬大的安淮生把許眾輝摁在地上揍了一頓。我們見狀不好,立即上前喊話。他們兩個像沒聽見一樣,竟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就在兩分鐘之前,許眾輝掙脫了安淮生的控制,手上握著一把刀衝出了書房,來到了陽臺上。”
鄭副隊長耳朵裡聽著陶隊長的描述,眼睛卻牢牢注視著三樓的陽臺上,腳下的步伐並未就此停止。
“我們要不要破門而入?”陶隊長征詢著鄭副隊長的意見。
鄭副隊長卻不答言,而是徑直來到陽臺的正下方,撥開面前的幾人,仰著頭,氣勢威嚴地高聲喊喝道:“許眾輝、安淮生你們兩個都給我住手。”
此刻,受制於安淮生的壓迫,許眾輝被牢牢地摁在陽臺的護欄上,右手高舉,手中赫然握著一把利器。安淮生一手扣住許眾輝右手手腕,一手將其左手反扣在他身後,整個人的重心則完全壓制在他身上。被死死抵制住的許眾輝,上半身後仰著懸在護欄外,腳尖點地,勉強支撐著身體的平衡,不至於翻出護欄外。
面對如此危及的局面,鄭副隊長再度高聲喊喝道:“你們再不住手,我們就衝上來了。”
聽到喊聲的許眾輝側頭向下望去,一眼便在人堆裡分辨出了葛斌的身影。只見,他嘴角突然一扯,揚起一抹鬼魅的笑容。然後,他也高聲喊喝道:“安淮生,聽說你很喜歡收集兵刃。尤其是我手裡這把,一眾匕首裡,你唯獨給它打造了一個置物架,將其束之高閣,這是為什麼呀?我瞧著這把刺刀很是特殊啊!寒光利刃,想來應該很鋒利。你說,我要是拿它扎你的心臟,能不能一刀刺穿呢?”
說時遲,那時快。許眾輝話音剛落,便匯聚起全身的力氣,一把將自己的右手從安淮生的鉗制中掙脫出來,手中的刺刀猛得向著安淮生的面部狠紮下去。
安淮生眼中瞳孔驟然一縮,眸光漸暗,眼底浮現出一抹殺意。他的反應極其敏捷,在許眾輝的右手掙脫出去的下一秒,他便一個反手試圖重新握住他的手腕。
然而,許眾輝揮下的刺刀尚在半空,便已改變路徑,變刺為砍,直奔他的脖頸位置而去。安淮生一手抓空,再來不及做動作,為了避讓迅疾而至的利刃,他只能身子後仰,向後微微退了一小步。許眾輝一招得手,哪裡會放過如此好的機會。眼見安淮生向後仰去,緊跟著抬起右腳,朝著他的小腹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