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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漸晚神情恍惚了一瞬,不為別的,宋遇曾經說過類似的話——你以後就知道我是不是男人了。

她端起酒杯的時候才發覺杯中已經沒酒了,兀自笑了笑。

比起孟漸晚剛才的哂笑,這一刻的笑容顯出幾分真心,程恪愈發心神蕩漾,他不禁感嘆自己真是無比幸運,一回國就遇到了命中注定的女神。

那些庸脂俗粉他都看不上,唯獨眼前這個女人讓他感到特別。

端端幾秒鐘,程恪腦海中已經制定了無數個追人的計劃。

他注意到孟漸晚杯中無酒,立刻殷勤地招來服務生,把酒單碰到她面前:“想喝什麼酒隨便點,我請客。”

邊上的梁沅沅目瞪口呆,她剛才已經明確表示孟漸晚結婚了,這位男士怎麼還賊心不死,看他的穿着打扮,不像是道德淪喪的地痞流氓。

“不用了。”孟漸晚推開菜單,拒絕得很乾脆。

程恪卻不願放過這個機會,眼睛大致掃了眼酒單,他在國外經常泡吧,一些耳熟能詳的雞尾酒即使不看單子也能背下來。

他點了幾杯自己曾經喝過的覺得好喝的雞尾酒,習慣性地在托盤放了幾張紅鈔票作為小費。

服務生怔了兩秒,頗為受寵若驚。

孟漸晚不動聲色,也懶得費心思應付,打算等台上蘇粲樂隊的表演結束就帶梁沅沅打道回府。

“孟……劍晚,對吧?你是做什麼的?”程恪手搭在桌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想在閑聊中加深對彼此的了解。

孟漸晚聽着他叫自己的名字,雖然讀音無誤,但她很清楚他說的絕對不是“漸”,而是“劍”。

她嘴裡沒一句真話:“拳擊教練,光輝歷史就是曾經因為指導學員的時候沒收住力道,把人打進了醫院,差點吃官司。”

程恪:“……”

這天他好像有點聊不下去。

孟漸晚說完,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眼睛裡輕蔑表現得不是太明顯:“像你這樣的,我一拳能打死兩個,毫不費力。”

程恪乾笑兩聲,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恰逢服務生端來雞尾酒,他順勢轉移了話題:“不知道你喜歡喝什麼,經典的威士忌總不會出錯。”

孟漸晚看了眼面前的方形酒杯,裡面的冰塊被雕刻成鑽石的造型,被燈光一照,再被酒液一染,漂亮得不可思議。

她勾着唇,端起來喝了一口,不是給程恪面子,而是剛才沒喝到合口味的雞尾酒,心裡不舒坦。

程恪心裡頓時又燃起一簇小火苗,看出她是喜歡喝酒的,心思百轉間,試圖找共同話題引起她的興趣:“其實這兒的酒不太出彩,什麼時候帶你見識一下我的藏酒室,你就知道這世上的極品酒有多好喝。”

“極品?”孟漸晚掏了掏耳朵,“你是在說你自己嗎?”

擱一般人,三番四次不給面子,程家小少爺早就發火了,可面對着孟漸晚這張張揚美艷的臉,他的火生生熄滅,只剩下耐心。

孟漸晚喝着酒,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他,希望他能在自己耐心告罄前自覺離開,不然她不介意“送他一程”。

隔着一條過道的另一桌人在慶祝生日,女孩子頭頂戴着金色的紙折成的皇冠,面前是一個漂亮的草莓蛋糕。

朋友為了營造氣氛,從包里抓出一大把玫瑰花瓣撒向空中,另外一個朋友拿着手機錄製視頻。

花瓣飄了過來,落在孟漸晚的衣領外,她專註地看着舞台上的節目,絲毫沒有察覺到這一點。

程恪的視線一直在她身上,自然第一時間注意到,沒打聲招呼就伸手過去,幫她拈掉那片玫瑰花瓣,指腹不經意間觸碰到她的下頜,吹彈可破的肌膚讓他瞬間失神,意外地停留了幾秒。

本是正常的動作,卻因為他的心猿意馬而貼上了“輕佻”的標籤。

孟漸晚還未反應過來,條件反射地攥住了橫在自己面前的那條手臂,毫不留情地一拉一扯折過去。

程恪被一陣劇痛刺激得立刻回神:“啊——”

略顯凄慘的叫聲被淹沒在女孩們尖叫的浪潮中,除了附近幾個卡座的人看過來,其餘的人並無異樣。

就連距離孟漸晚最近的梁沅沅都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她全部注意力都在台上深情演唱的蘇粲身上。

“怎、怎麼了?”

梁沅沅看到那位搭訕的男人捂着手臂,臉色慘白。

孟漸晚將杯中的酒飲盡,抬手抹了一下被他觸碰過的地方,聲線比酒杯中的鑽石冰塊還要冷:“不好意思,手滑了。”

梁沅沅靠自己的智商猜到了事情的真相,那就是這位程先生對孟漸晚動手動腳了,那就不能怪她動手了。

縱使程恪有再好的氣度,終究是年輕氣盛,再加上手臂痛得他打顫,偽裝的沉穩都丟掉了:“我就摸一下你的臉怎麼了?又不是故意的,你至於嗎?!孟劍晚是吧,你給小爺我等着!”

孟漸晚一字一句地重複:“我就扯一下你的手臂怎麼了?又不是故意的,你至於嗎?程恪是吧,我等着你,你可千萬別認慫!”

程恪:“……”

程恪忍着痛掏出手機給司機打電話,捂着手機出了酒吧。

而此刻台上的蘇粲也表演完今晚所有的節目,跟隨隊友下台,消失在酒吧里。梁沅沅目光追隨着他的身影,直到看不見才回過頭對孟漸晚說:“我們也走吧。”

兩人走出酒吧的時候,程恪站在路邊等車,他也注意到了孟漸晚,又是怒又是羞憤地瞪了她一眼。

司機很快把車開過來,載着家裡的小少爺去醫院接骨,然而大概是心裡太着急,車子連這條街都沒開過去,就與一輛私家車發生了相撞。

梁沅沅親眼目睹了一場車禍,捂住了嘴巴:“人沒事吧?”

孟漸晚收回目光,看了眼手機,找的代駕還沒過來,她又看向車禍現場,夜色太深,隔着一段距離,她也不清楚有沒有事。

不到十分鐘,長街上就響起救護車的聲音,場面一片混亂。

這時候代駕也到了,孟漸晚和梁沅沅沒有在關注車禍後續情況,坐上了跑車后座,代駕摸了摸方向盤,壓下心底的驚訝,帶着職業微笑跟車主打了聲招呼,然後按照地址把她們送到目的地。

梁沅沅下車的時候還心有餘悸,反覆跟孟漸晚確認:“那位程先生出車禍應該跟你沒關係吧?”

孟漸晚:“車又不是我開的,人也不是我撞的,當然跟我沒關係。”

“說的也是。”梁沅沅拍了拍胸脯。

孟漸晚前腳到家,宋遇後腳就回來了,他最近確實很忙,回來的路上還在打跨國電話,下車才掛掉電話。

“晚晚。”

孟漸晚腳踩在二樓最後一級台階時,聽到身後宋遇的聲音,轉過身居高臨下地看着客廳里的他。

昨晚才溫存過,宋遇看她時眼裡能滴出水來,大長腿幾步就跨了上去,離她近一點就能聞到清晰的酒味,她身上還帶着外面的涼意,不需要思考他就猜出她去了哪裡:“你這是剛從酒吧回來?”

孟漸晚“嗯”了聲。

兩人一起走進房間,宋遇從後面抱住她,下巴在她頸間蹭了蹭,摟着她腰肢的手臂一再收緊:“下次出去玩給我說一聲,我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