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去年有個攤主跟一個老太婆因為1塊錢的零頭要不要抹掉爭執不休，沒想到老太婆氣的當場心臟病發作，還好及時送醫搶救了回來，但攤主還是賠了幾千塊錢的醫藥費，嚇的從此見到老太婆刁難都唯唯諾諾不敢吭聲。
“這……這位大媽，我們也是要賺錢的啊，我這幾隻螃蟹上午剛在北山菜市場買的，8塊9一隻，燒起來賣15元不算過分吧？這又不是飲料零食放幾個月都不會壞的，要是幾天沒賣出去，養死了，那8塊9可得我自己賠的！一隻才賺6塊錢多嗎？”
林小建連忙討饒道，如實解釋。
“哪有這麼貴，我們去買八塊九塊，你去買，七塊錢最多了。”
“我跟你們一樣的啊，一次就買個三五隻，怎麼可能這麼便宜。”
“你不會一筐筐買？”
“也得賣的出去才行啊，一天賣上三五隻就不錯了！買一筐養哪裡？”
“那是你自己的問題。”
“這……”
林小建控制着語氣跟老太婆爭辯了幾句，發現對方蠻不講理，果斷閉上嘴巴。
“愛吃不吃吧，說不過你。”
他心裡暗暗想着，不去管她，繼續燙起菜。
“算了算了，給我來份青菜、粉絲、豆腐……小樂，你還要什麼？”
“我要裡脊肉！”
“這種裡脊肉都是麵粉做的，不能吃！”
“不行，我就要吃裡脊肉！”
“哎，那就再來份裡脊肉吧，你只能吃半份！”
“好耶！”
老太婆糾結了半天，終於是犟不過孫子，隨便點了幾樣在她眼中比較綠色健康的食材，遞給了林小建。
“好的，您先去座位上坐下稍等，我做好馬上給你端過來。”
林小建客氣的說，盡量給她留下好感。
“生意還挺不錯嘛。”
“不知道這些人怎麼想的，好好的米飯不吃，來吃這種垃圾食品。”
入座後，老太婆環顧四周，見到已經坐了四五個人，有穿工作服，也有穿襯衫的，不禁納悶的說。
“……”
耳聰目明的林小建只當沒聽見她的話，繼續默默的燙着菜。
“這個砂鍋有點燙，你們小心。”
不一會兒，麻辣燙燙好了，面對這對老少組合，他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年輕人手腳靈活，不容易犯錯，他就怕老太婆老眼昏花，不小心燙到可賠不起。
“這我還能不知道嗎？你以為我老的跟70歲一樣？”
老太婆聞言白了林小建一眼，對他小瞧自己非常不滿。
不知怎的，她就是見這個白白嫩嫩的小老闆不爽：賣什麼不好，賣這種垃圾食品，蠱惑自己的小孫子吃，吃壞了肚子看我不來找他麻煩！
“……”
林小建搖了搖頭，心知言多必失，決定再也不跟她說一句話了。
天色漸暗，飯點來臨，北山夜市的人氣不斷上升，人流量肯定已經突破原先周六的最高峰值。
政府貼心的做了幾個大招牌掛在附近路口指引方向，拉攏了不少路過的人氣。集市門口也有“北山夜市”四個散發著黃色燈光的廣告字，看上去比原先規範多了，不再有無證經營的原始蠻荒感覺。
幾張桌子很快就坐滿了，老太太也不得不接受跟人拼桌的現狀。林小建時不時的朝她那邊瞥幾眼，見她吃的特別慢，影響翻台率，心中焦急，又沒法嘮叨。
她把螃蟹從頭到腳一絲絲全部剝出來，把肉留給孫子吃，自己就吮吸下殼上的汁水，節省到了極致。
“螃蟹好好吃，奶奶我能再吃一隻嗎？”
“不行！”
見小孫子得寸進尺，老太婆虎目圓瞪，怒髮衝冠。一頓飯吃30塊錢已然是極限了，何況還是這種垃圾食品。30塊錢到菜市場上能買好幾隻小螃蟹，夠他吃到吐的。
“好吧，下次再來吃大蝦吧，同學說他家就這兩個菜最好吃。”
小孫子吐了吐舌頭道，現在的小學生攀比嚴重，大到父母開什麼車，小到小天才電話手錶、午餐便當，都是值得炫耀的東西。
“小老闆，算錢。”
老太婆自己就吃了點粉絲和青菜，她不捨得在外面花錢。想吃什麼東西不能自己買來在家做嗎，搞不懂現在的年輕人何苦要花這個冤枉錢。
“你好，32塊錢。”
“什麼！怎麼這麼貴！？”
“呃，螃蟹15元，你知道的，青菜1.5元，粉絲2元……”
聽到老太婆突然加重了聲音，林小建心裡一驚，一樣樣介紹道。
“搞什麼！就這幾片青菜葉子1.5元？1塊5都夠買一斤多了！你這裡才多少？有一兩嗎？！”
老太婆大聲說道，目光中滿是對投機倒把的憎恨。
“啊這……菜市場是能買一斤了，可還要摘菜葉、切根，這就損耗不少了。再說了，我切配、烹飪這些功夫不要錢的嗎？湯底一天就得幾十塊錢了。”
對於老太婆屢次三番的挑刺，林小建心裡已經開始不滿，只是不好對着她發脾氣。
換作是個年輕人，他已經毫不猶豫的懟上了。
眾所周知，法不責老。管你是誰，管你有沒有道理，和老年人鬧矛盾，捅到派出所去也是你的責任。
“那也不能亂賣啊，青菜賣1塊5，這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啊！我覺得5毛錢就差不多了。”
老太婆愈發口無遮攔。
“大媽，你看看這邊上那麼多攤子，誰家青菜是賣5毛錢的。”
林小建有些壓抑不住內心的不爽了，別的情況他還能忍，這種胡攪蠻纏的，如果放縱，那就是對社會風氣的破壞。
“他們是他們，我管不着，現在我在你店裡吃，就要問你！”
老太婆蠻橫的說。
林小建緊緊盯着老太婆溝壑縱橫的臉看着，忍不住懷疑她是不是受了誰的指使，新夜市開業第一天就來找麻煩。
自從上次遭遇過行霸的敲詐後，他現在是杯弓蛇影，見到無理取鬧的就情不自禁往這方面想。
“奶奶，算了，就幾塊錢，那麼大聲幹什麼。”
就連小孫子都看不下去了，出言勸慰道。
大概是覺得小林老闆奈何不了她，老太婆死活不走，就是站着攤子前面，路過的人都好奇打量着他們，納悶這家攤主是怎麼得罪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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