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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克眯起眼睛很認真地想了想,問道:“那位馬研究員,是什麼時候來的,又是什麼時候住進那裡的?”

崔婉赫:“來了有五、六年了吧,起初住在旁邊的宿舍,半年後轉正了,恰好媳婦也接過來了,就住進了現在那棟房子,辣椒樹也是那時候種下的,種得越來越好了。”

克蒂亞:“他剛來的時候是什麼職級,現在是什麼職級?”

歡想實業的職級體系,克蒂亞也有所了解,共分九級,並有九級職務與九級待遇的講究。有些人就算沒有擔任領導職務,但也能享受較高的級別待遇。

崔婉赫:“通常都是一級起步,但馬元魁是隨着項目一起的特殊人才引進,轉正後就是二級員工……現在嘛,享受五級待遇。”

歡想實業的員工,前三級晉陞都不難,只要盡職盡責不犯錯誤,熬資歷攢工齡即可。

以房關發展為例,就算是一直在最基層的員工,參加工作滿兩年即可升二級、五年即可升三級,哪怕升不了職務也會升待遇。

假如願意從東國派駐到海外,也就是幾里國歡想特邦,可以平加一級。馬元魁不是從房關發展調過來的,他是剛畢業就直接來的,但屬於特殊人才引進,所以也平加一級。

到了三級再往上,晉陞就不是那麼容易了,單純熬資歷需要的時間很久,十年工齡可升四級,二十年工齡可升五級,但歡想實業成立至今還不滿十年呢。

五級再往上,就沒法僅憑熬資歷晉陞了,若想晉陞更快或更高,就得看能力與貢獻。

當然了,由於整個歡想特邦屬於百廢待興的發展期,各部門的業務骨幹晉陞速度相對都很快,這裡最缺乏的不是崗位而是人才。

馬元魁雖然入職僅有五年半,年紀也只有三十二,但已是四級養元術導師,參與的柴油樹項目取得了重大攻關成果,享受五級待遇順理成章,且未來大有可期。

克蒂亞:“他媳婦剛來的時候,他只是二級員工,那麼周圍的鄰居最高多少級?”

崔婉赫:“最高九級,八級的也有,七級的還有好幾位。”

這裡是新田鎮最早建設的生活區,居民有大部分是春容丹中心的員工,就相當於春容丹中心的家屬大院了,春容丹中心主任連娜曾經也住在這裡。

春容丹中心主任,在歡想實業體系內是九級職務,級別已是最高。連娜現在已搬走了,因為春容丹總中心搬遷到了掩月湖,這裡只留下了分支機構。

但是雷雲錦還住在這裡,他老人家是歡想實業的首席顧問,一直就享受八級待遇。除了老雷之外,這裡還住了很多歡想實業創業早期的骨幹,級別都不低。

克蒂亞:“這些人當中,有沒有和馬元魁年紀相當的呢?”

話剛說到這裡,迎面有一男子走來,和崔婉赫打招呼寒暄了幾句。

待此人走後,崔婉赫小聲介紹道:“他叫洪萬鈞,比馬元魁小一歲,是歡想實業在本地培養的幹部,是新田鎮的第一任鎮長,後來擔任農墾區管理委員會主任。

他如今已經是六級養元術導師,新非索港建設指揮部的副總指揮,洛福根的副手,享受七級待遇。他一直就住在這裡,馬元魁剛來的時候,洪萬鈞應該是五級員工……”

克蒂亞終於琢磨出味道來了:“住房安排是就近原則嗎?”

崔婉赫:“當然了,只要規劃科學合理,這樣社會運行成本更低、效率更高,生活更舒適、個人閑暇時間也更多。

他們的工作單位都在附近,農科院在東邊,原春容丹中心在南邊,都是新田鎮最早的機構,從這兒步行都是十分鐘左右。”

克蒂亞緩緩點頭道:“剛來時,他不過是一名基層員工。社會的各個階層,居然會住在同一個生活區,彼此之間是鄰居,日常生活有很多交集,這確實很特別。”

她的措辭很講究,用的是“特別”。這在世界上不少國家與地區,尤其是對她本人的生活經歷而言,簡直是難以想象的。

就連旁邊的馬台山也聽出門道來了,沉吟道:“在一個秩序分明的社會中,這是罕見的現象。假如社會各階層之間沒有適當的自然分隔,必然會滋生出各種矛盾。

這會導致比較心態和心理落差,更容易導致各種社會問題,比如治安問題、心理問題和家庭問題。”

風自賓反問道:“你那叫秩序分明嗎,我看是等級分明吧?”

馬台山:“我並不是在宣揚等級社會,我個人也並不贊同等級社會。但現實的世界確實就是劃分階層的,在自然演化中形成了一種階層秩序,不同的人擁有不同的生活方式。

個體之間的差異,總是客觀存在的,比如修士與普通人之間,也必須有界限。”

風自賓:“你拿修士舉例不合適吧,我怎麼感覺是得了便宜又賣乖呢?

這世上誰不想擁有修為境界、神通法力?修士已獲身心大自由,這是世俗間的財富地位換不來的!相反,假如他們願意,則更容易取得的財富地位。

財富地位是世俗中物,在這個層面上,修士也就是世俗中人。而且他們也不是生來就是修為在身,修為是用功得來,並非奪自他人。

個體差異是客觀存在,且意義重大,比如男與女、黑與白,沒有差異就沒有多彩的世界,就沒有無限的可能,更是沒有了自我。

沒有差異就沒有自我,差異是自我得以存在的前提,認識差異也是自我完善的前提。我與你不是一個人,那怕昨天的我和明天的我也會有所不同!

但這些個體差異,與所謂的等級或者乾脆明說是階級吧,是兩種概念,不能混淆,更不能藉此掩蓋。

我們包容乃至提倡差異存的在,但會盡量碾平社會的鴻溝。這裡只是一種嘗試的方式,可能做得還不夠好,但我所看到的問題、想達到的目的,是不一樣的。

你說你也不想宣揚等級社會,但基於客觀現實,所以需要一種分明的秩序。但我們則是不接受,所以就去碾平它,連同你所謂的那套秩序一起碾平,去建立另一種秩序。

無論做得好不好、成不成功、還需要怎樣完善,總該有人去試試吧?”

他說完了,崔婉赫趕緊又將話頭盡量往回扯:“這其實就是我們昨天談的問題。

我們認為,一個更好的世界,是成功者的存在,能讓人們看到努力的希望,而不是努力無用的絕望,更非不必努力的幻象。

這裡居住的所有人,他們並非位於對立的階層,而是處於同一陣營。

成功者是努力者的榜樣,是在現有的社會運行邏輯下,他人通過努力有可能達到的目標。我不是說一定會達到,至少是給了這種可能。

我們打造的不是一個各階層互相對抗的社會,那麼就盡量不要讓社會各階層隔離,讓大家至少能生活在同一個世界裡,各自取得不同的成就。

引用夏爾的一句話,市長的孩子和一名普通工人的孩子,在學校里坐同桌,這不是問題。假如市長的孩子,與普通工人的孩子,不能在學校里當同桌,那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