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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油之後,韓虎一聲令下,龍州城上一排火把丟了下來,火把還沒有落地,轟的一聲,空氣中的油氣就已經被火把點燃。燃油的油氣如同火龍一般眨眼間向兩邊蔓延而去。

下一刻,城下正在攻城的府州士兵無一倖免,全被點燃了,就像是一個個人形火把,凄厲的大叫着,跌跌撞撞的亂跑、亂撞。

城下立刻就就成了一個火焰的世界,初春還顯潮冷的土地表面因為也落了燃油,也在瞬間燃燒,龍州城下熱氣蒸騰。

白虎軍團長韓虎坐在箭樓上冷漠的看着城下的地獄世界,一道道攻擊命令箭樓上傳出來。

他役邊傳令兵通過旗語和鼓聲每一個命令準確的傳遞出去,城牆上白虎軍團士兵趁機瘋狂射殺。

燃油的好處就在於燃燒猛烈,一旦燃燒殆盡,就迅速熄滅。

城牆上的白虎軍團戰士早就計算好了一次噴洒燃油的量,真正做到了用最少的燃油殺死最多的敵人這一完美目標。

事實上,死於燃燒的府州士兵並不多,但被燒傷的卻數不勝數,全身被燒得焦黑,輕輕一碰,一大塊皮膚就會自然脫落,路出裡面冒着熱氣的肌肉。

即便是多年征戰,見慣了生死的府州士兵,面對一大群搖搖晃晃向他們逃回來的傷患,也不由得亡魂大冒。

一些人的皮膚如同破衣衫一般掛在身體上,嘴裡還不斷地喊叫着:“救我,救我…………”

城頭觀戰的龍州知府齊志祿閉着眼睛轉過頭,他沒有韓虎堅如鐵石的心腸,藏在寬袍大袖下的手也跟着微微顫抖。

讓他繼續留在這裡是一種煎熬,韓虎擺擺手道:“齊大人連日辛苦,如今戰事已經平緩下來,盡可下去休憩。”

齊志祿在兩位副手的攙扶下,朝韓虎拱拱手,就匆匆下了箭樓。

剛一下箭樓,齊志祿就推開兩位副手,扶着城牆一陣乾嘔,今天本來就沒有吃飯,只是在箭樓上喝了不少茶水,一時間全部吐了出來。

兩位同為文官的副手也沒有好到那裡去,原本能忍住,被府尊一陣乾嘔弄得嗓子癢的厲害,即便是不想嘔吐,如今見知府大人出醜,身為下屬,如何能不一起出醜?

吐了一場的齊志祿抬起頭,眼中滿是淚水,仰着頭看着灰濛濛的天空大吼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一名副手詫異的道:“府尊緣何為敵人流淚?”

齊志祿擦擦嘴角道:“不忍之心倒有,流淚乃是嘔吐之過也。”

這名副手原本也是為了湊開心才說的一句話,他自己也是淚流滿面,不由得哈哈大笑道:“今天終究是再次堅持了下來。”

齊志祿搖搖頭道:“白虎軍團的戰士也損失不小,原本四千人如今已經不足三千。照此下去…………”

話音未落,就聽天空又傳來石塊破空的聲音,兩名下屬趕緊抓着齊志祿鑽進了城牆後面的藏兵洞。

只見巨大的石塊從天而降,砸在地上轟然作響,而後碎裂成數塊。

眼看着七八個白虎軍團軍卒從城頭跌下來,水袋一般的砸在地上,鮮血四濺,眼看救不活了。

三人靠在空蕩蕩的藏兵洞里,感受着石塊砸在城牆上的震動,齊志祿嘆口氣道:“何苦來哉。”

他們三人都清楚,投石機喧囂過後,就該敵人的步卒衝上來了奪城了。

祥符國自建國這四個月來,建國之時由華夏衛府武器司改編的裝備部研究司出了不少守城的法寶。

燃油、火藥、火藥包、弩箭、毒瓶、滾木礌石、守城巨型強弩,哪一樣拿出來都會讓依靠梯子就要奪城的府州大軍吃了大虧。若非守軍只有四千,敵軍多達十倍不止。守軍只要達到一萬,府州便很難在短時間內攻得進來。

好不容易等到府州的投石機停止發威了,齊志祿這才在舉着盾牌的護衛保護下走了出來。

出瓮城的時候,齊志祿又看見好多軍白虎軍團卒舉着鐵管子向城下噴射燃油。

下一場攻城又開始了。若再不來援兵,最多再有一天,龍州必破無疑。

…………

…………

宋祥兩國交界四座軍寨。

浩浩蕩蕩的宋軍布滿四個軍寨北面的山野,旗幟營帳漫山遍野,無數宋軍揮汗如雨,挖掘立營的壕溝。

党進的帥旗出現在北山下,他望着眼前森嚴的壁壘久久無語。

那兩道壕溝陣地不是城牆,但是作用與城牆無異,土牆高一丈五尺左右,但下面的深壕還有七八尺,這就兩丈的城牆,過了這兩道之後,才是四個軍寨城池,那裡依然是一個完整的防禦體系,就算四個軍寨總共是四條防線,而且這些防禦線全然與他之前所認識有所不同。

党進沉聲對身邊一名廂都指揮使問道:“南山是何情形?”

“大帥,南山前方亦有數層土牆,與北山一南一北,守住了四處軍寨兩邊。我們若想避開四處軍寨的前方,需從此處營地出發繞過南山或者北山走四十多里路,這個過程中很可能會被敵軍寨內的騎兵襲擊。”

党進倒是一眼看出正面想要攻破四個軍寨,付出代價肯定不小,所以想要從側面,甚至後面攻打,但是聽了屬下的話,知道不可行,不過他還是想自己再親眼去看看南山的情況。

“黨將軍,這四個軍寨………若是實在難攻,本官倒是認為可在兩邊布下重兵,卡住地利,不讓四個軍寨裡面騎兵出來鬧事便可。”

眾人不用轉頭,就知道是誰,全軍上下,不以大帥稱呼党進的只有這一位————政事堂中書省舍人李中正。大軍之中有兩名監軍,一個太監一個文官。太監自然是皇帝陛下派來的,而文官名義上也是皇帝陛下派來的。

但是,党進很清楚李中正代表的是權傾朝野的宰相趙普,所以他雖然處於進退兩難的境地,依然顯示了自己的氣度,並不呵斥李中正,而是解釋道:“兩位監軍大人有所不知,若不能拔除四個軍寨,我大軍根本不敢攻入祥符國境內,否則後路很容易被斷,糧草輜重也必會出問題。祥符國立國之前高大帥統領西北邊軍四萬大軍敗於敵手的主要原因便是糧草輜重被劫。所以,不攻下這四個軍寨,我們的糧草輜重和後路的安全便很難保證。而沒有糧草輜重,我大軍如何再遠征祥符國?”

李中正低頭沉思,最後點頭退到一邊不說話。

党進目光掃過山下,半響之後,帶着點冷笑,說道:“按着葉塵麾下以往華夏衛府武器司的能耐和楊繼業的德行,那些溝裡面還不定有什麼名堂,老子能數出來的就有鬼箭、鐵蒺藜、陷馬坑、尖木樁、石地雷、地弩、火瓶、毒瓶。他們的強弩不架高,打開缺口平放,僅數道攔馬溝便寬數十步,皆在其強弩射界內,盾車近不得,填壕就得死過千人。”

党進眼神變幻着,面前的四個軍寨防線猶如一隻沉默的怪獸,正在磨滅他堅強的心志。他終於忍不住罵道:“楊繼業這混蛋到底是從何處鑽出來的,怎地如此陰險。”

另外一個廂都指揮使說道:“聽聞楊繼業和麟州楊崇訓是親兄弟,此次麟州徹底倒向我們大宋,可惜楊繼業不為我大宋所用,否則…………”

李中正突然說道:“楊繼業竟然和楊崇訓是親兄弟,那麟州那邊會不會…………”

党進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楊崇訓的三個兒子和四個孫子如今都在京兆府,除非他想絕後,否則絕對不會反水。”

李中正點了點頭,又不說話了,但另一邊一直不說話的一名太監譏笑出聲,李中正聞聲頓時臉色有些難看,不過裝作沒有聽見。

党進等軍中將帥卻是不想也不敢插手帝相之爭中,所以裝作沒有看見兩名監軍之間的貓膩。

党進眼神漸漸凝聚,他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不管打下這四個軍寨需要多大的代價,這一仗必須是要打的。先不說此次和府州、麟州甚至契丹三方合謀祥符國,這個計劃已經展開,猶如射出的箭無法回頭。就算此時只有宋軍一方出戰,到了這種程度也無論如何不能不戰而走。他帶領京師禁軍,背負着皇帝陛下和朝廷的使命遠涉數千里而來,此時調頭回去,那麼天下人都會認為是他們怕了祥符隊,軍心士氣一旦您跌落下去,以後再遇到攻打祥符寨城池,沒有人會出力死戰。党進寧可死些人,也要維持宋軍的精神氣勢。

所以,党進很快將那些頹喪的念頭趕出腦海,指着眼前的四個軍寨道:“自先帝立國以來,我大宋大軍無論是面對何方軍隊,未有不戰而走者,更是勝多敗少,所以才能一統天下。今日四個軍寨為我大軍必攻之地,傳本帥命令,即刻準備盾車,半日後攻四個軍寨,先登土牆者升兩級,賞銀兩百,先登四個軍寨城牆者升三級,賞銀五百兩。凡畏縮不前者,無論身為何職一律處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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