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 扶桑太守

還沒等他定下心來,就聽溪水那邊傳來“啪”地一聲脆響,像是什么人被打了個嘴巴。隨即就傳來兩個女人撕扯叫罵的聲音。

張夢陽暗叫一聲不好,睜開眼睛扭頭觀瞧,只見溪水邊上,莎寧哥和小郡主兩個正扭打在一起。小郡主好幾次想要伸手拔劍,但接連被莎寧哥的手掌劈在她手腕上,卻哪裡拔得出來?

又是兩聲脆響傳來,小郡主的臉上又著了兩下嘴巴,只氣得她顧不得身份破口大罵起來,掄起粉拳,似發了瘋般地和莎寧哥以性命相拼。

可她身上的那點兒微末功夫,哪裡會是莎寧哥的對手?倘若不是莎寧哥手下容情,小郡主在她跟前只怕連一招都過不了,就得命喪當場。

可若一直這么糾纏下去,勢必會惹得那女魔頭性起,到時候小郡主必定是凶多吉少。

張夢陽心中大急,一溜煙地奔將過去,橫身擋在了她兩人之間,大聲叫道:“誰也不能動手,有話好好說,都不能動手…”

這時候蕭太后也跑了過來,伸手把小郡主拉到了一邊。小郡主心中氣苦得不行,“哇”地一聲哭了出來,衝著莎寧哥“呸”地一聲啐了唾沫。

張夢陽趕緊挺身擋在了莎寧哥身前,替她擋下了這一梭。結果小郡主的這一口唾沫盡都唾在了他的臉上。

小郡主捱了幾下嘴巴,心裡頭委屈萬分,非要上前再同莎寧哥拼命,可是已被蕭太后牢牢地給抱住了,哪裡還夠得著莎寧哥一根汗毛?只氣得她帶著哭腔地罵道:

“呸——不要臉的臭女人,破爛貨,我在水邊洗衣服,招你惹你來著,你幹么上來就打我!”

莎寧哥冷冷地道:“他的衣裳是我昨天剛洗過的,穿在身上乾乾淨淨地,你大冷天的折騰他幹么?心裡有氣只管衝我來,他可是一直好好地,沒招惹你半分。”

小郡主不忿地道:“我自己的老公,我想怎么折騰怎么折騰,礙著你什么事了?你個鹹吃蘿蔔淡操心的爛女人,臭女人!”

“呸!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莎寧哥道:“誰說他是你自個兒的老公了,你問問他,他自己承不承認!”

張夢陽道:“好啦好啦,都少說兩句。你們互相見鬥鬥嘴什么的我不管,誰要是再敢動手的話,我可真的生氣了,到時候可別怪我不幫她!”

小郡主衝著張夢陽道:“你充什么大瓣蒜,是她先打的我,你怎么不說?”

莎寧哥冷哼了一聲,衝著張夢陽道:“聽你這話,還真像是個一家之主的派頭哪。我倒想知道知道,你打算怎么個生氣法兒?把老孃我惹急眼了,信不信我連你們三個一塊兒揍?”

張夢陽趕忙拉住了她的手求告道:“行啦我的姑奶奶,你就少說兩句吧,非得把我逼死你就稱心了么?你要真覺得心裡氣不順,乾脆就打我好了,只是別再動她一指頭,咱們就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行不行?就算把我打死了也都毫無怨言,好不好?”

蕭太后一把將他拉了過去,道:“用不著求她,如果她想殺人,就讓她把咱們仨一塊兒殺了吧,在這世上多活一天少活一天的,原也沒什么分別。”

莎寧哥怒道:“你用不著挑撥離間,夢陽是我老公,我護著他還來不及,怎么會殺他?我殺的話我也只殺你這兩個賤人。”

說著,拽住了張夢陽的手往裡一帶,把他又拉到了自己身邊來。

由於莎寧哥用力過猛,張夢陽被她拽了一個趔趄,不等身子站穩,就趕緊地勸說:“大家都是自己人,當著我的面誰也不許再提殺人兩個字。否則我可真的不幹了!”

說罷,張夢陽黑著臉,轉過身來用手指指著莎寧哥道:“尤其是你!”

蕭太后指了指莎寧哥,然後對張夢陽說:“只要讓這位莎提點繼續跟著我們一道同行,我們孃兒兩個就會始終麻煩不斷的。

“為了鶯珠我倆的安全,我看大家還是各走各的好。你是想跟鶯珠我們走呢,還是想跟她走?你這就決定吧。”張夢陽十分為難,對她軟語相求道:“好姨娘,這塞北草原萬里無垠的,距離入塞的關口不知道還有多少路程,咱們就只有小白一個坐騎,分開來走的話,實在是多有不便。

“現在大家正當同舟共濟的時候兒,接下來咱們都互相忍耐著點兒,將就將就。等過段時間入了塞了,你說怎么就怎么,我全都聽你的還不行么?”

小郡主嚷道:“在燕京皇城裡的時候,她就千方百計地想害死我們,她還曾在我們的飲食裡頭下毒,把淑妃姨娘的大花都給毒死了呢!”

張夢陽一聽這話,一時間難以置信,不知她這話是真是假,扭頭看著她問:“在飲食裡下毒?你這話當真?淑妃身邊不就一個月理朵么?大花是誰,是怎么給毒死的?”

小郡主道:“大花是淑妃姨娘養的一隻貓,才半歲多大,時長陪著淑妃姨娘在宮裡頭解悶兒,自從被毒死了之後,淑妃姨娘別提有多傷心了。其實她真正想要毒死的是我們,大花只不過是替我們而死罷啦!

張夢陽把手握住了她的肩膀,以少有的沉著語氣說:“究竟是怎么回事,以前怎么沒聽你說過?你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小郡主小嘴一扁,看了莎寧哥一眼說:“她們海東青一向在燕京皇城裡佈置有細作,半年前被我們察覺了之後,我們便開始一切都小心翼翼起來,所有入口的飲食全都用銀針試過了方敢進用。

“可是一連幾個月下來,什么事都沒有,我們見飲食裡一直也沒什么異樣,便也逐漸地放下了心來。不再把這事兒放到心上。

“哪知道有一天,庖廚裡做了一碗牛乳蒸羊羔,先餵給淑妃姨娘的大花吃了一點,轉眼之間大花就口吐白沫中毒死了。可見那毒藥的藥性有多厲害。別說是小小的大花了,就是一頭牛隻怕也難逃厄運。”

張夢陽瞪著眼睛問她:“這么說來,下毒的人,想害死的人是淑妃了,對不對?”

小郡主斜了莎寧哥一眼,接著說道:“那時候姨娘我們都已經鬆懈得很了,根本沒想到會有人在我們飲食裡做手腳。後來淑妃姨娘分析說,這很有可能是對頭用的瞞天過海之計,先把我們穩住了,麻痺了,然後這才出其不意地下毒的!”

張夢陽道:“撿要緊的說!”

小郡主道:“那碗牛乳蒸羊羔端上桌來之後,淑妃姨娘的侍女如詩說大花昨天捉住了只大老鼠,為咱們鄭王府立了大功,這蒸羊羔么,理應先賞給大花吃一口才對。

“淑妃姨娘便笑著同意了。如詩便夾了一塊羊羔肉,舀了幾勺羹湯餵給大花。結果大花吃了轉眼之間就倒斃在地上了。

“得虧了如詩提了那么個建議,否則的話,中毒死的就輪不到大花了,我和兩位姨娘還有李師師李行首、月理朵等一干人,這會兒怕是都已經做了食毒鬼了呢!”

說到這裡,小郡主又朝著莎寧哥狠狠地剜了一眼。

聽到這裡,張夢陽轉過身來看著莎寧哥,臉上的神色少見地嚴肅,一字一頓地問她:

“莎姐姐,你實話實說,那蒸羊羔裡的毒,究竟是不是你讓人下的?”

莎寧哥看出他的眼神中流露出的傷心和憤怒,隱隱地覺得他的底線被觸碰到了,深心裡閃掠過了一絲驚慌,但隨即鎮定,並不以為然地答道:

“沒錯,毒是我讓人下的,那又如何?”

哪知道她的話音剛一落下,張夢陽抬手就打了她一個嘴巴。

莎寧哥猝不及防,渾沒想到張夢陽居然斗膽包天,竟會對自己動手。

她被打得身子一歪,倒退了兩步,捂著被打疼了的臉頰,抬起頭來看著張夢陽,過了好半天才緩過神來,難以置信又憤恨不已地說道:“好你…你個小畜生,你敢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