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 扶桑太守

莎寧哥把衣服洗好了之後,擰了個半乾,然後搭到了高高的樹杈上。幾件溼衣藉助著自南方吹來的凱風,拂拂地擺動著,彷彿一面面迎風招展的旗幟一般。

張夢陽則只把羔裘裹在身上禦寒,偎著一堆炭火,一邊與莎寧哥親親熱熱地說話,倒也不怎么覺得寒冷。

直到了日暮時分,張夢陽的那幾件招展在風中的衣裳仍還未乾透。

莎寧哥把幾件衣裳盡都卷在手中,從樹上一躍而下,拋給張夢陽道:“衣裳雖未乾透,不過也將就著能穿了,你就湊合著穿了吧。”

張夢陽道:“可以可以,這已經很辛苦姐姐了,什么溼了幹了的,對我來說都算不了什么,就我這熱身子,一會兒就把它們烘得焦乾。”

張夢陽站起身來,把洗乾淨了的衣服抖了抖,剛想著身,這時候小郡主的聲音在那邊響起:“等一等,姨娘說了,不許你把半溼的衣裳穿在身上,以免溼邪侵入肌骨,坐下了病根兒。”

莎寧哥怒道:“你姨娘最屬多事,他身上有我師父傳授的獨門真氣,尋常溼邪之氣豈能傷得了他?你們什么都不知道,少跟著在這兒瞎摻和!”

又過了一瞬,小郡主又揚聲說道:“姨娘說了,把衣裳籠在火上烤烤,比掛到樹上風乾有效得多。你如果不聽話的話,她就要掂著棍子過去打你屁股了。”

莎寧哥冷哼了一聲,回敬道:“既知這辦法兒,為了夢陽著想早就該說了。早你們怎么不說?老孃我只不過怕衣裳被火烤焦了沒法穿,誰用得著你們教了?”

嘴上雖這么說著,可她仍然還是從張夢陽的手裡把衣裳奪了過來,抖開來一件件地籠在火上烘烤。

張夢陽坐在那裡抓耳撓腮了半天,有一肚子的話想說卻又一句也說不出來,生怕那句話說錯了,被她們某一邊雞蛋裡挑骨頭,抓住了話柄,劈頭蓋臉地挨一頓臭罵不說,興許還會捱上幾拳幾腳。

害得自己也生氣她們也生氣,殊為得不償失,也殊為不智。

在這樣的時候,只要她們吵不起來打不起來,自己這個當老公的么,最好是沉默是金。

好在她們交鋒了幾個回合之後很快就消停了下來,雙方都鳴金收兵了,局勢並未進一步惡化。

衣服烤乾了之後,張夢陽熱熱乎乎地穿在身上,然後掰過莎寧哥的臉兒來狠狠地香了個吻,算是對她的體貼和辛勞表示獎勵。

此時天色已晚,想要趕路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只能麻煩小白就地掘穴,幾個人將就著度過了一個晚上。

次日,他們在河邊簡單地洗了把臉,略吃了點兒昨天的剩肉當早點,就騎乘著小白接著上路了。

又是一地裡風馳電掣地奔馳,約摸上午十點鐘左右,小白載著他們經過了一個好大的部落,牧民的帳篷在草原上分佈得星星點點,幾乎一眼望不到頭。

聽蕭太后說,這應該是塞外草原上的一個較大的部落——塔塔兒部,從此處再往南一千里地,就是契丹人的故都臨潢府了。

“到了臨潢府,就距離遼西和遼東不遠了,就又回到大金國的地盤上了,我張夢陽就又搖身一變成了鄭王爺了!

“只是斡離不和粘罕他們押著道君皇帝父子和他們的那些后妃公主王公大臣,不知眼下到了什么地方。對他們那些可憐的人,本王爺我應該做點兒什么呢?”

張夢陽騎在蛇背上琢磨了好久,覺得乞求老郎主開恩釋放他們,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私下裡想辦法放了他們,或許倒是個可行的辦法。畢竟他們與我張夢陽皆是漢家子弟,炎黃一脈。為他們提供些力所能及的方便,也是我姓張的份所當為。”

只是如今的中原,到處都已經變成了金人的天下,那些平日裡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傢伙們,只知道騎在人民的頭上作威作福,把人民當牛馬,跑幾步路都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真個把他們放了之後,他們能逃脫得了金人的手掌心嗎?

他思來想去,也沒琢磨出個準主意。

按理說莎寧哥足智多謀,這樣的問題請教她最是合適不過。

可是身為女真人的她,能幫著自己幹這等損己利人的事兒么?說不定給她這么一說,倒起到了打草驚蛇之效,她會想辦法把那些可憐蟲們鉗制得更加嚴密,更加痛苦呢。

“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到時候再說吧!老子我身為東西兩路兵馬都元帥,領兵打仗的本事沒有,見機行事的本領,還是有那么一丟丟的!”

晌午歇息的時候,他們把打尖的地點選在了一條溪水之旁。

把火生起來了,把肉烤上了,一切都和往常沒什么兩樣。

張夢陽的肉剛剛烤至半熟的時候,看到小郡主手按劍柄,邁著悠閒的步子緩緩地朝自己這邊走了過來。

張夢陽這兩天正祈盼著與她獨處的機會,見她此刻晃晃悠悠地主動送上門來,心中大喜過望。待她到了自己跟前,立馬拉住了她的手道:

“鶯珠,你看東邊的那一簇簇雲彩,被日頭一照像是塗了下層金子似的,煞是好看,若是站在那邊的山頭上觀望,肯定比在這裡看著更加漂亮。我帶你過去看看好不好!”

小郡主把他的手甩開了道:“想看雲彩,你自個兒去看去,我可沒功夫陪你。我過來是想替你做一件事。你,現在就把衣服都脫了,快點兒!”

張夢陽被她這話給說得一臉懵逼,撓了撓頭,一頭霧水地問:“把衣服脫…脫了?這大白天的又不睡覺,脫衣服幹嘛?”

小郡主把頭一昂,以不容拒絕的口吻說:“去給你洗洗!因為我不許你穿那臭女人洗過的衣服。”

一聽是這個原因,張夢陽苦笑了笑說:“別鬧了鶯珠,至於這樣嗎?我這裡裡外外的,她昨天才剛給洗乾淨了,就算要洗的話,也得過幾天才行。等過幾天髒了的話,我拿給你洗,不讓她洗了還不行嗎?…”

“不行!”小郡主瞪著眼睛道:“我一想起你穿在身上的衣服是她洗過的,我這心裡就覺著不舒服,我這飯也吃不香覺也睡不著,要多不爽有多不爽。

“別再廢話了,乖乖地把衣裳給我脫了。我數三下,你趕緊地給我脫了,否則的話我就可要親自動手了,到時候可別指望我給你好顏色!一,二,三——”

“好,好,好,我脫,我脫還不行嗎!”張夢陽見她俏臉含怒,擼了擼袖子真的要親自上手,哭笑不得之下只得依她所說,把身上的衣服全都脫了下來,捲了卷塞了給她。

小郡主伸手把衣服接了,臉上這才露出了笑容來,在他的胸膛上拍了拍說:“這就對了,這才是好孩子呢。你在這兒等著吧,姐姐很快就會給你洗好送過來的!”

說罷,小郡主嘴裡哼著歌兒,抱著一團衣裳蹦蹦跳跳地朝溪水邊跑過去了。

張夢陽赤條條地凍在這裡瑟瑟發抖,只得盤腿坐了下來,深吸了口氣,垂下眼皮來內觀默想,開始調運內息以抵禦寒氣的侵襲。

他苦笑了兩聲,一邊運氣一邊暗自吐槽:“一個男人如果家庭地位不高,老婆多了可真他孃的不是什么好事兒。這些媳婦兒們要都到齊的話,小爺怕是非給她們折騰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