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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翎微皺眉頭,說出這樣一句話,自然料到那人不肯現身。

不過站在他旁邊的幾個人卻不約而同的推了他,“你能說會道,便去和這薛家姑娘好言好語的說上幾句。”

“就是,就是一個小姑娘家,怕什麼。”

這樣,人群之中,不約而同的讓出一條道來。

一個三四十來歲的男子落入薛翎眼前。

薛翎仔細的打量了幾眼,這男子長相平庸,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屬於丟在人群之中十分不起眼的那種。

這樣的一個男子當然不會是幕後之人,不過殺雞儆猴,只要解決了人群之中帶節奏的,後面的問題,便可以交由南宮笙和曾憶處置。

南宮笙站在前方看着,不由得暗暗的點頭。

那男子有些始料不及,不過即刻淡定下來。

“我也是為了大家好,既然薛姑娘有能力祈雨,可謂是能者多勞,為何不伸之援手。”

他說了這一句,又趁熱打鐵的說道,“更何況,薛姑娘遠道而來,本就是為了祈雨,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總不能做好事做一半吧。還是說,姑娘明明有本事,卻不願意幫助我們。”

薛翎不由得高看了此人幾眼,難怪南宮笙也覺得棘手。

這人說話果然有幾分口才,短短几句話,堵的薛翎毫無退路。

煽風點火的本事一流。

再次祈雨,不管是難是易,薛翎都不會應允。

巫術之道,有礙天理,這是她很早就明白的道理。

也是她開始懷疑巫術的緣由。

不過她若是直言拒絕,除了將自己之前成功祈雨的功績抹殺,還會成為這一場爭端的新一輪宣洩口。

薛翎並不傻,她輕聲的嘆了一口氣。

“祈雨雖難,但是最難的並不是祈雨。”

“我不懂,姑娘是不願意祈雨吧?”這男子說道。

薛翎抬起頭,看了看看天空。

南宮笙說道,“薛姑娘有何難言之隱?直言就是。”

薛翎等的就是這一句話,她說道,“我這幾日夜觀星相,發現星相有異。”

那男子說道,“薛姑娘還懂星相之術?”

“南北巫族世家,以南係為尊,憑藉的便是精湛的巫術,即便這位大哥足不出戶,不知天下之事,我以為,這一次祈雨之後,應該不會有人懷疑我的巫術吧。”薛翎這一句話頗為狂妄,但是卻無一人反駁。

那男子亦是啞口無言,他發現薛翎已經帶偏了話題,但是他已經暴露了自己,這個時候再拉回話題,就太刻意了。

勢必引起很多人的懷疑。

此時,已經有人說道,“自然是相信姑娘,姑娘先說一說,這天象如何有異?”

薛翎嘆了一口氣,“尋常祈雨,便能解決大旱,而此次祈雨,卻與往日不同。”

“不同在何處?”這男子問道。

薛翎冷然一笑,“大家有目共睹,祈雨儀式先後遇到兩次干擾,雖然最後還是成功,但是,天象因為干擾而呈現異象,這一次旱災,若是不出意外,會持續到端午前後。”

人群之中,一下子就炸開了鍋。

絕大多數是十分信任薛翎這一番話的。

“是不是因為曾家惹怒了天意?”

有一個老者試探着問道。

“不錯,”薛翎順着說道,“曾家家主身為本地巫族,對祈雨之事毫無敬畏之心,這也就罷了,不懷好意,破壞祈雨,實在是

。”

民眾果然開始指責曾家。

薛翎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即便再有本事,也不能違抗天意。”

“這可如何是好?”

“還有這麼長時間,可如何是好?”

垂頭喪氣,此起彼伏。

薛翎靜默了一會兒,才說道,“挖渠飲水,是唯一出路,如今渠道已經挖了將近一半,各位此時放棄,和曾家家主有何區別?說到底,我只是一個遠客,過不了幾日便要離去,北地任何人任何事都與我無關。而各位不同。”

薛翎停了偏科,看了眾人一樣,才繼續說道,“挖渠造福的在座的每一個人,你們為了自己,為了家人,都不願付出這麼一點點的辛苦嗎?”

很多人都沒有說話,若有所思。

男子看勢頭不妙,也顧不得那麼多,“姑娘扯這麼多,我看是不願意替北地祈雨吧。”

薛翎冷笑道,“前幾日祈雨,你不知道,難道大家都不知道嗎?換句話說,這位大哥這樣一反常態,是否不願意挖渠?或者,和曾家一樣,另有隱情,別有用心。”

薛翎反問道。

“不是,”那男子本能的反駁。

薛翎不給他繼續說話的機會,“還有人不願意挖渠,現在可以站出來,皇長孫心繫天下,前來北地挖渠飲水,想來也做不出強人所難的事情,你們若是不願意,報上名來,立下字據,來日如何天旱,也不用渠道引來之水,自可離去。”

所有的都沒做聲,一下子就沉默了,有些問題,被直白的問出來,自然沒有辦法回答。

而且這樣的字據,一旦立下,便再無退路。

不過那個男子很快就反應過來,“如今有更好的法子,為何還要挖渠,我們可以節省力氣,做更有意義的事情,不是么?”

薛翎說道,“這位大哥說的在理,只是你先說一說,什麼事情更有意義?”

那男子被這樣反問,自然是答不上來,有些惱羞成怒,開始胡攪蠻纏,“姑娘是不是不願意祈雨了?所以扯出這麼多理由。”

這一句話,很顯然沒有一開始那種聲若洪鐘的力度。

底下議論紛紛。

薛翎說道,“據我所知,當地的巫族享受着最優渥的物質,即便無雨,也可以從遠處運水飲用,因為不必擔心農作,這也是有些巫族並沒有尋常百姓在意此事的緣由,但是各位不一樣,此事關乎各位的收成,而這位大哥卻毫不在意,我想問問,這位大哥家住何處,家有幾口人?”

這男子被薛翎一問,神色微變,“小姑娘是來求雨的,不是來查戶的。”

南宮笙一抬手,“住口,薛姑娘不遠千里前來,不可如此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