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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小的火苗,對一位高手來說自然造不成什麼影響。可是,卻給眾人心中帶來了不小的壓力:不過是露頭在陽光下看了一眼情況,居然就被曬得起火了?

很快,事情就如同眾人最擔心的那樣,穿過樹葉縫隙的毒烈陽光灼得地上的草叢冒起了青煙,無數道火苗“騰”的一下燃了起來。不僅如此,那些落在人身上的光斑也灼透了衣服,幾人齊齊大叫了一聲,揉搓着被陽光灼痛的皮膚。顯然,陽光正變得愈發毒辣。林中是待不下去了,四下里全是火,遮陽的樹冠也被燒掉了不少,照射進樹林里的光束越來越多。

“快跑!”楚芳華當機立斷,向著南方狂奔,“護住眼睛,不要抬頭!”

大家明白,楚芳華是想衝到島邊扎進海里,到了陽光照射不到的水深區域,自然就能避過危險。

蕭天河不緊不慢地跑在隊伍最後。他上身的衣服已經燒得只剩幾片破布了,露出了結實的身軀,但他沒有絲毫狼狽。因為即便陽光照在他身上,他也沒有感到任何灼痛。“不愧是‘護體神力’,真是刀槍不入啊!”蕭天河暗自慶幸。他一邊跟着同伴們奔跑,一邊仰頭觀察,他不太相信陽光能烈到如此駭人的地步,哪怕是在法陣之中。

“小心!”跑在最前面的楚芳華突然大吼一聲,舉刀一頓揮舞,迎面射來了大量帶着光點的“暗器”,正是先前那種樹枝,只不過現在樹枝已被陽光灼燒得帶上了火。樹枝飛來的力道依舊十分驚人,楚芳華擋下了幾十枚“暗器”後,魔刀被擊飛了,瞬間,就有好幾根樹枝扎傷了她的身體,不過好在受傷的部位都在腿、臂、肩上,並非要害。

目前的狀況十分危急,楚芳華要是避開,那後面緊跟着的葉玲瓏就會被樹枝穿成蜂窩;若是不避開,即便實力再高強,僅僅依靠血肉之軀抵擋樹枝的話,想必也撐不了多久。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身影閃現到楚芳華身前,擋住了所有的樹枝。原來是楊月玫,在前頭豎起了華岩盾,所有的樹枝都撞在了巨大的盾牌上,鏗然有聲。她回頭看了看幾人,嘻嘻一笑,眾人這才鬆了口氣。

“暗器”暫時不用擔心了,可是頭頂上的威脅依舊沒有解除。蕭天河從最後跑到了最前方,無視所有的樹枝,樹枝擊中他之後紛紛彈開了,看得幾人目瞪口呆。

蕭天河這時衣服已經燒光了,連褲子都被燒掉了半截,他是用雙手提着褲子跑的,見大家都盯着自己,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們躲在盾牌下面,跟着我!”

好辦法!蕭天河首當其衝抵擋樹枝,取代了華岩盾的作用。楊月玫舉起盾牌遮光,另外幾人都一起托着盾牌縮藏在其下,一行人就以這這種奇怪的行進方式穿過了樹林。

眾人本以為出了樹林就是海邊,卻發現這裡只是一小塊空地而已。前面的蕭天河突然停住了腳步,就在空地正中央,站着一個人。那人的頭頂上有一個古怪的圓盤正在旋轉飄浮。仔細一看,那圓盤竟是由無數樹枝聚攏而成的!圓盤徑長少說也在兩丈以上,厚度也有七、八尺,密密麻麻、縱橫交錯的樹枝替那人擋住了所有的烈光。隨着他右手揮舞,圓盤最上方已被烈光灼燃的樹枝脫離了圓盤,向眾人飛來。與此同時,那人的左手也在做與右手類似的動作,只不過方向相反,一股未被灼燃的樹枝從周圍的密林之中飛出,聚攏在那圓盤的底面。

這是什麼古怪的招數?一隻手控制着樹枝為暗器發射出去,另一隻手則吸納新的樹枝填補圓盤。由於巨大圓盤陰影的遮擋,眾人看不清此人的相貌,難不成他就是畢久英?

“你是何人?”蕭天河喝問道,同時拿出一根腰帶束緊了褲子。

那人也不回話,即便他看到枯枝撞在蕭天河身上之後完全不起作用,也依舊單調地重複着同樣的動作。

蕭天河抽出長庚刀,向前跨了一步,那人毫無反應。

蕭天河陡然前沖,一刀刺中了那人的胸口,他卻連哼都沒哼一聲,手上的動作始終不停。

蕭天河十分驚訝,抽刀而出,帶出了一股……灰色的“血液”,濺了他一身。他看清了此人的相貌:個頭不高,臉頰削瘦,雙目黢黑,不見眼白,唇無血色,臉色烏青,就像是中了劇毒似的。

“卸他胳膊!”楚芳華在後面提醒道。

那怪人不躲不藏,就任由蕭天河從容地舉刀、落刀。雙臂落地,自然也灑了一地灰色血液。斷了雙臂之後,怪人頭頂的那個圓盤轟然四散下落,像是下了一場樹枝“雨”,竟在地上堆了半人多高。這時,怪人張大了嘴巴,仰起頭來對着空中咆哮,扭動着身軀想從樹枝堆里脫身。那模樣就像一隻呼嘯的厲鬼,瘮人得很。

蕭天河豈會容他掙脫?橫揮一刀斬落了他的頭顱,又是一股灰色血液噴上了半空。怪人死後,天色驟然暗淡,烈光終於消失了,天上又恢復到陰雲密布的情形。

一場危急就這麼簡單地化解了?蕭天河似乎自己都不太相信,回頭看了看同伴們。除了楚芳華受了點傷以外,其他人都安然無恙。

“姑娘,

你是一直在暗中跟着我們?”劉青蓮好奇地問楊月玫。

見她起疑了,蕭天河連忙解釋:“是我昨晚用元靈寶珠叫她來幫忙的,來的時機正好。”

“哦。公子真是交友廣泛,佩服,佩服。”劉青蓮微笑道。

蕭天河笑了笑,暗暗嘆了口氣,有外人在場就是不方便,妖族一個一個冒出來,總編造類似的謊言難免讓人越來越懷疑;若是將孟章界中的妖族一下全都召出來吧,又會影響他們療傷,而且人太多也不便於行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無奈地想。

“我的傷無礙,去找島陣的出口吧。”楚芳華道。

楊月玫忽然喊道:“啊!我好像有一瓶丹藥掉在剛才的地方了,我去找一找。”說完她就一溜煙跑回去了。

劉青蓮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眾人按照既定的方向一直向南穿過了樹林,沒再遇到任何危險。過了一會兒,楊月玫也趕上來了。待到了岸邊,眾人卻發現,前方海上又是迷霧重重,這一回連島嶼的輪廓都看不到了。

“這裡……不太像是島陣的出口啊!”劉青蓮道。

“也許是畢久英故弄玄虛呢?”程羽飛依舊相信這裡就是八門之中的“開門”,“我去前頭探探!”他橫握司雲棍下了水,謹慎地向前行進。可還未等他深入迷霧,迷霧卻彷彿突然“活”過來一樣,從四面八方向著他籠罩過去。

“不好!”蕭天河剛要過去相救,卻被楚芳華攔住了。她說:“莫慌!那些煙霧應該都是蘇岳江、蘇岳河兄弟的‘傑作’,只是為了籠罩住整個島陣,使得闖陣之人不辨方向而已。何況現在兩人已死,煙霧造不成什麼危害。”

程羽飛覺察到煙霧的異動之後,陡然提速向前衝出了一大截距離,在空中回身揮棍,一股澎湃的火浪從司雲棍梢噴涌而出,迎頭燒向了追來的煙霧。隨着一陣“呼啦”聲,那團煙霧被蒸了個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