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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曉天怒吼過後,手腳並用爬上樹,準備解開繩子,放下趙一心。

這時,一陣陰風襲來,王曉天頭髮刷的一下,根根直立,身上的雞皮疙瘩相繼冒出頭,這感覺,就彷彿站在空調前面吹冷氣一般,不,這個比冷氣還冷。

王曉天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感覺到心跳加快,眼睛不自覺地睜圓,嘴裡喘着粗氣,手背到身後,打開了手電。

慢慢的扭頭,向身後看去,扭頭的速度彷彿蝸牛爬,在手電筒的照耀下,眼角的餘光看到了一張腐爛的臉,眼眶裡只有眼白,長長的舌頭,嘴裡流着粘液,正呲牙咧嘴的笑着。

“媽呀,鬼呀。”

王曉天一聲驚呼,轉身想跑,卻忘了自己站在樹杈上,腳步一滑,直接摔到樹下,後腦勺正好撞在石頭上,手電筒跌落在一旁,閃了兩下,便熄滅了,四周陷入黑暗。

王曉天感覺頭上的痛感,伸手一摸,感覺到一片火熱,剛想起身,一股辛腥液體從喉嚨深處冒出。

王曉天知道這是摔傷了哪個內臟,來不及多想,掙扎着坐起身來,一股疼痛感傳來,宛如有人拿一把刀,在肚子里攪動一般。

王曉天咬緊了牙關,硬撐着站了起來,看着樹上的那個“人”,說來也奇怪,手電筒已經熄滅了,應該什麼都看不到才對。

而王曉天此時覺着眼睛發熱,竟然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樹杈上的那個“人”的臉,彷彿現在不是晚上,而是白天一般。

王曉天盯着那個人影,忍着疼痛,慢慢的向後退去,動作很輕,生怕動作太大,惹得那“人”做出反應。

然而,事實證明,王曉天想的有些太美好,只見弔死鬼眼睛死死的盯着王曉天,嘴巴都快要裂到耳朵後面,發出嘿嘿的怪笑,嘴裡含糊不清的說道:“又……又一個。”

話音剛落,那個弔死鬼抬起胳膊,手上的指甲泛着烏黑的光,腿一用力,頓時,如同飛速行駛的火車一般,照着王曉天飆射而來。

在指甲距離王曉天的脖子只有零點五米的時候,王曉天向後倒去,後背重重的摔在地上,顧不上疼痛,腰腹一用力,向著左邊滾去。

滾了兩三米的樣子,急忙起身,看着雙手深深插進土裡的弔死鬼,感覺心有餘悸,還好反應快一點,慢上一分,這被插就是自己了。

弔死鬼雙手插進地里,呆立在原地,似乎有些迷茫,搞不懂一個大活人怎麼不見了,應該插進肉裏手,怎麼變成插進土裡。

王曉天喘着粗氣,眼睛裡冒着金星,一陣眩暈感襲來,天地彷彿就要顛倒,王曉天急忙用手按着自己的人中,大力下,感覺不再眩暈。

王曉天盯着那個發獃的弔死鬼,準備向身後退去,這時,只見弔死鬼的頭,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旋轉,這一旋轉,正好看到了王曉天。

只見那弔死鬼把手從土裡拔出,轉身對着王曉天,嘴裡留着粘液,陰森森的說道:“別走,來陪我吧,別走啊。”

王曉天破口大罵道:“陪你個屁,你看你那驢踢的臉……”

還沒有罵完,只覺着呼吸不順,脖子上一股大力傳來,只見那弔死鬼已然到了王曉天面前,血紅的舌頭輕輕的舔了舔王曉天的臉。

王曉天感覺那舌頭如同冰一般,又涼又滑,被舔過的地方,傳來火辣辣的痛感。

被掐着脖子的王曉天,感覺胸腔快要爆炸,嘴巴大張,鼻子死命的吸着空氣,想要以此延遲死亡的到來。

這時,王曉天感覺有一冰涼的東西滑進了自己的口腔,頓時,嘴裡感覺到一股屎發酵的味道,熏得王曉天翻着白眼,差點過去。

腹部傳來一陣劇痛,彷彿被尖刀插入其中,王曉天不需要去看就知道,是弔死鬼的手指。

肺部的空氣漸漸消失,王曉天彷彿看到了王三麻子在向自己招手,就在王曉天準備走向王三麻子時,胸口處忽然冒出一陣金光。

金光一出,耳邊傳來一聲痛苦的哀嚎,掐着脖子的手鬆開了。

王曉天跪倒在地,大口地呼吸着空氣,目光渙散的眼睛重新聚焦,王三麻子的身影也消失不見。

“這……這是什麼,好痛。“

王曉天抬起頭,看向哀嚎的弔死鬼,只見弔死鬼彷彿被熱油淋到一般,雙手已經消失不見,臉上皮肉融化,如同稀泥一般,順着臉往下流。

王曉天低下頭,看着胸前發光的香囊,心念一動,一把扯下,拿在手裡,衝著在原地哀嚎的弔死鬼拍去。

香囊拍到弔死鬼臉上,弔死鬼發出更大聲的哀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不見,直至化成白色粉末,風一吹,粉末隨風而去。

王曉天鬆了一口,經綳得神經漸漸放鬆,隨之劇痛傳來,直接趴在了地上,吃力地抬起頭,看着吊著趙一心的那棵樹,手指扣着地上的石頭,帶着自己的身體,一點點向那棵樹爬去,爬到樹下,十指血肉模糊,剛抬起右手觸碰到樹榦上,便雙眼一黑暈了過去,

王曉天感覺自己身處在黑暗中,很黑,伸手不見五指,四周安靜的可怕,想四處走動一番,卻感覺不到腿的存在。

眼前漸漸出現一個亮點,亮點越來越大,如同太陽一般,驅走了黑暗,眼中只有光明,不時有模糊的景色閃過。

耳邊傳來低聲呢喃,彷彿來自遙遠的佛音,說不清,道不明,卻又實實在在存在着。

眼中的景色漸漸的清晰,耳邊的呢喃不再飄忽不定。

王曉天看到李飛雙眼通紅的站起床前,耳邊傳來李飛關切的問候:“曉天,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為你醒不過來了。”

王曉天張開乾澀的嘴,聲音沙啞的問道:“一心呢,一心怎麼樣了?”

李飛身影一頓,眼神飄忽不定,半晌後,才下定決心一般,略帶歉意的回答道:“曉天,抱歉,我來晚了,一心,一心去世了。”

“什……什麼?你……你騙我的對不對?你聯合一心騙我,想要給我個驚喜對不對?一心就藏在一邊準備看我的窘態,是不是?”

李飛別過頭不再說話,似乎不敢看王曉天的眼睛,但這一切都表明了,這不是玩笑,這是事實,信也好,不信也罷,這就是事實。

王曉天掙扎着想要爬起,剛動一下,腹部傳來一陣劇痛,痛的王曉天額頭上冷汗直流,淚水順着眼角滑落,身體的痛,遠不及心痛。

李飛聽到聲音,急忙按住了想要起身的王曉天,什麼都沒說,只是搖了搖頭。

王曉天劇烈的掙扎着,直至沒有力氣,才不甘心的躺倒在床上,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板,不敢置信的呢喃道:“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我們才剛開始,怎麼就會變成這樣。”

這時,房間的門被大力推開,兩個身穿警服的人走了進來,走到病床前,其中一個警察對李飛努努嘴,示意李飛出去。

李飛無奈的嘆了口氣,對着躺在病床上失神的王曉天說道:“曉天,事情現在有些複雜,

趙一心的身上以及上吊的繩子上,發現了你的指紋,換句話說,你現在是嫌疑人。”

王曉天猛然別過頭,盯着李飛,恨聲道:“我?嫌疑人?我怎麼可能……”

話還沒說完,就被其中一個警察打斷掉,那警察不耐煩的說道:“你是不是嫌疑人,自有證據證明,好了,閑雜人等出去,不要妨礙警方辦案。”

“趙陽,注意態度,我們是警察,怎麼可以這樣對群眾講話?”

另外一個老一些的警察開口批評道,隨後又歉意的沖兩人一笑,擺了擺手,示意李飛出去。

李飛很無奈,但是沒有辦法,走到門口,想了想,對着床上的王曉天說道:“曉天,問什麼你答說什麼就好了。”

說完,走出房間,並輕輕帶上了房門。

見李飛出去了,老一些的警察對王曉天說道:“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鄒正義,是H市公安局局長,在橫頭山發生的案件,我非常重視,特此前來詢問,希望你能實話實說。”

王曉天傷心又無奈,傷心的是趙一心的死,無奈的是自己竟然被當成了兇手。

王曉天整理了一下情緒,衝著鄒正義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聲音沙啞的說道:“鄒局長,您問吧,我會實話實說。”

鄒正義點了點頭,打開手中的本子,拿起筆,做好記錄的準備,隨即開口問道:“你是如何發現趙一心失蹤的?”

“當時我和她正在打電話,聊着聊着,她說好睏,電話都沒掛就沒了聲音,我以為她睡著了,就掛了電話,剛睡下不久,才想起不對勁,急忙去她房間,結果她真的失蹤了。”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趙一心上吊的位置?”

“我……我猜的。”

鄒正義停下了手中的筆,看着王曉天,一臉嚴肅得說道:“實話實說,我不相信你是猜的。”

王曉天想了想,有些無奈的說道:“好吧,我說,因為有鬼,一個弔死鬼找替身,被我們撞破,所以那個弔死鬼找到了趙一心。”

聽到這話,趙陽直接笑出了聲,一邊笑一邊說道:“有鬼?我說,你腦袋摔糊塗了吧?你真當我們是傻子?”

鄒正義一臉不不耐煩的看着趙陽,呵斥道:“趙陽,注意態度。”

趙陽急忙收起了笑臉,一本正經的看着王曉天。

鄒正義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對王曉天歉意的一笑,繼續問道:“你是說有鬼?”

“是的,有鬼,弔死鬼。”

“那你這身傷?”

“是被那個弔死鬼所傷,我到了那個樹下,看到趙一心吊在那裡,急忙上樹想要把繩子解開,那個弔死鬼出現在我身後,傷了我。”

“既然弔死鬼想要殺了你,那你是如何脫險的呢?”

“我爺爺留給我的香囊救了我,香囊冒出一陣金光,傷了弔死鬼,我又把香囊拍在弔死鬼頭上,弔死鬼就變成粉末,隨風散了。”

“那香囊呢?”

“香囊也消失不見了。”

鄒正義合上了筆記本,看了看王曉天,關切的說道:“好了,我要了解的信息大概知道了,你先好好養病,至於結果如何,我會叫人通知你。”

說完,鄒正義和趙陽起身走了出去,王曉天留着淚,看着天花板,實在想不通,趙一心為什麼就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