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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申唱到這,頓了頓,繼續一邊敲,一邊唱,洪亮的嗓音,神秘的詞語,彷彿讓人神遊天外。

“咚”“咚”“咚”

“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戶戶把門關,大路斷了行車輛,小路斷了行路難。”

“咚”“咚”“咚”

“喜鵲老鵠奔大樹,家雀蒲哥奔了房檐, 十家上了九家鎖, 只有一家門沒關。“

“咚”“咚”“咚”

“揚鞭打鼓請神仙來哎咳哎咳喲啊......”

王曉天從來沒想過,年老的李申,嗓音竟然這麼好,不由得暗地裡豎起大拇指。

“腳踩着地來頭頂着天,身穿衲袍手拎着鞭, 老君爐前走一番,金翅展,銀翅顛。“

“咚”“咚”“咚”

“金翅能跑十萬里,銀翅能跑萬萬千,幫兵我頭頂房扒腳踩着椽,?左手拿鼓右手拿鞭哎咳喲啊”

“咚”“咚”“咚”

這幾句詞剛一唱完,王曉天手中的杆子,竟然顫抖起來,隨着顫抖的頻率越來越大,開始左右的轉動着,越來越快,王曉天生怕杆子落地,急忙隨着杆子轉動的步伐,左右擺着手。

李申見此,暗暗點了點頭,彷彿回到了當年幫王三麻子立堂的日子,當初王三麻子也是這樣,剛唱沒幾句,杆子就有了反應,李申想歸想,嘴裡的唱詞,手裡的動作,依然未停。

“大報馬,二靈通,各個山崖道口把信通,要請你們大堂人馬下山峰。”

“咚”“咚”“咚”

“通天教主上邊坐,金花教主陪伴着,通天教主快發令,金花教主快發兵。”

“咚”“咚”“咚”

“一請胡來,二請黃,三請蛇蟒四狸狼, 五請清風和悲王,咱們來到大堂有事商量哎還呀”

“咚”“咚”“咚”

“鼓要打,鞭子聽,首先請請胡家兵,胡老太爺子上邊坐,胡老太奶陪伴着,胡老爺子快發令,胡家大兵調齊征。”

“咚”“咚”“咚”

“胡天霸,胡天青,胡天黑,胡天紅,胡天龍,胡鎮山,胡四海,胡翠花。”

“咚”“咚”“咚”

“胡家大兵請完了,再來請請黃家兵,黃老太爺子上邊坐,黃老太奶陪伴着,黃老爺子快發令,黃家大兵調齊征。”

“咚”“咚”“咚”

“黃天霸,黃天青,黃天黑,黃天紅,黃天龍,黃鎮山,黃四海,黃翠花。”

“咚”“咚”“咚”

“老仙家啊,出古洞啊,離深山,抓把黃沙把洞門蒙,陰天架雲走,晴天旋風旋, 架雲走,旋風旋,來去不用一帶煙, 說明老仙你的道行全啊,哎嗨哎嗨呦。”

“咚”“咚”“咚”

“腳踩地,頭頂天,邁開大步走連環,出了深山奔營盤,老仙快快來到堂前啊~~~~”

“咚”“咚”“咚”

“堂前自有三道關,三道關,有人看,轉眼來到頭道關,楊戩哪吒來掌單。“

“咚”“咚”“咚”

“楊戩駕着嚎天犬,哪吒手使乾坤圈,二郎神,哪吒神,往日閑事你多管,今日閑事莫要參。快把老仙放進頭道關吶,哎嗨哎嗨呀~~~”

“咚”“咚”“咚”

“轉眼來到二道關,二道關,有人看,秦瓊敬德來掌單,秦瓊手使熟銅鐧,敬德手使打王鞭”

“咚”“咚”“咚”

“秦二爺敬德三,往日閑事你多管,今日閑事莫要參,快把老仙放進二道關。”

“咚”“咚”“咚”

“轉眼來到三道關,三道關,有人看,灶王老爺來掌單,灶王老爺本姓張,騎洋馬跨着槍。”

“咚”“咚”“咚”

“灶王老爺把頭低,里仙莫把外仙

欺,快把老仙放進大堂啊,哎嗨哎嗨呀~~~”

話音一落,房門自己打開,陣陣清風走進房內,這一刻,屋內似乎有淡淡輕煙。

李申見到這一幕,手不由的有些抖,用力咬了下舌頭,讓自己穩住,千萬不能敲錯或者停下,要不然,會得罪這請來的仙家。

李申一邊敲着鼓,一邊暗自乍舌,當初幫王三麻子請胡大愣的時候,也就一陣風,現在這不僅有微風陣陣,更有雲霧跟着,這是來了多少仙家?一個仙家根本沒有這麼大的能力。

李飛看着眼前這一幕,腿不自覺的打着抖,卻又止不住的興奮,雖然自己也幫李申請過仙家出馬看事,但是與這立堂可不一樣,立堂搞不好可是會出事的。

王曉天感覺手中的杆子越來越快,不由得有些愣住,抬頭一看,頓時睜大了眼睛,只見屋內站滿了“人”,房子似乎變成透明的,屋子外面更是站滿了,遠處不時還有“人”駕着雲霧而來。

這些“人”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凶有善,有苦有笑,有古代將軍打扮,有書生打扮,更有現代衣服,所有“人”都在好奇的看着王曉天,看的王曉天有些發毛,這些“人”眼中的慾望絲毫不加掩飾,似乎下一刻就要撲上來。

這時,眾“人”自動分開一條道,十一個老者來到王曉天近前,這些人中,有男有女,男的威嚴,雙眼如光,女的慈祥,眼角含笑。

這時,李申繼續唱道:“老仙家啊,咱們君臣二人來相會,一到疆場打交鋒。”

“咚”“咚”“咚”

“常言道:酒沒過三巡,菜沒過五味,咱們到七星北斗之上走一程!”

“咚”“咚”“咚”

“拜拜斗,參參星,天上地下那才有你名。”

“咚”“咚”“咚”

“開馬絆,剁馬繩,四方你能走,八方你能行,從此搭救黎民百姓苦災情!”

“咚”“咚”“咚”

“這文王要響鞭子翻,老仙家你可要聽言,七星北斗當院安,天為瓦來地為磚。”

這時,天上一道金光射下,宛如一條金色馬路,屋內雲霧飄然而起,落在這光柱上,一路向上。

“咚”“咚”“咚”

“劉伯溫能看風水地,諸葛亮搭下卧龍壇,小面朝地大面朝天,陰面朝北陽面朝南。”

“咚”“咚”“咚”

“上有浮雲遮日月,下有胡黃捧香煙,幫兵我在這斗外站,把斗里法寶說周全。”

“咚”“咚”“咚”

“四桿小旗壓四角,杏黃大旗插中間,這秤本是范蠡做,照妖鏡為天師傳。”

“咚”“咚”“咚”

“斗內就用高粱米來裝滿,點上五展油燈煞氣衝天,胡黃二仙就在斗內坐,蛇蟒鷹貂就在斗下邊。”

“咚”“咚”“咚”

“清風煙魂鬧喧喧,說明咱們胡黃鬼蛇四教全,這才能夠抓着弟子磨香煙,抓的弟馬苦連天。”

“咚”“咚”“咚”

“一心秉正要把老仙領,出頭露日就在這一天。”

“咚”“咚”“咚”

“老仙你看這,東斗注算為護命,西斗紀名護身星,南斗六司延君壽,北斗九皇解厄運,中斗大魁來保命。”

“咚”“咚”“咚”

“老仙往前走着往前行,幫兵領着老仙拜拜星,二十八宿各分明。”

“咚”“咚”“咚”

“正東方,甲乙木,木字起,木字生,木字上面有四星。”

“咚”“咚”“咚”

“角木蛟、奎木狼、井木犴、斗木獬。”

“咚”“咚”“咚”

“老仙三拜又九叩,隨後就往南方行。”

“咚”“咚”“咚”

“正南方,丙丁火,火字

起,火字生,火字上面有四星。”

“咚”“咚”“咚”

“尾火虎、觜火猴、翼火蛇、室火豬。”

“咚”“咚”“咚”

“老仙三拜又九叩,叩完南方向西行。”

“咚”“咚”“咚”

“正西方,庚辛金,金字起,金字生,金字上面有四星。”

“咚”“咚”“咚”

“亢金龍、婁金狗、鬼金羊、牛金牛。”

“咚”“咚”“咚”

“老仙三拜又九叩,接着咱們北方行。”

“咚”“咚”“咚”

“正北方,壬癸水,水字起,水字生,水字上面有四星。”

“咚”“咚”“咚”

“箕水豹、參水猿、軫水蚓、壁水貐。”

“咚”“咚”“咚”

“老仙三拜又九叩,還要拜拜正中央。”

“咚”“咚”“咚”

“正中央,戊己土,土字起,土字生,土字上面有四星。”

“咚”“咚”“咚”

“氐土貉、胃土雉、柳土獐、女土蝠。”

“咚”“咚”“咚”

“老仙三拜又九叩,最後拜拜日月宮。”

“咚”“咚”“咚”

“日宮走,日宮行,日宮裡面有四星。”

“咚”“咚”“咚”

“房日兔、昂日雞、星日馬、虛日鼠。”

“咚”“咚”“咚”

“月宮起,月宮升,月宮裡面有四星。”

“咚”“咚”“咚”

“心月狐、畢月烏、張月鹿、危月燕。”

“咚”“咚”“咚”

“這才將那二十八星宿全拜完。哎嗨哎嗨呀。”

“咚”“咚”“咚”

敲完這三聲鼓,李申把鼓和鞭放在了一旁,雙手抱拳,朗聲喝到:“大教主,各位仙家,今日仙家弟子王曉天,在此出馬立堂,也是諸位一展身手的好時候,望各位使出本領,蹬上七星台,日後名揚四海,弟子李申,攜仙家朱小尾,在此謝過,登台!”

李申看了一眼王曉天,此時,王曉天眼神空洞,抬頭望天,身體微微顫抖着,身上的衣服隨着身體抖動,發出嘩啦啦的聲音。

李申再次拿起放在一邊的鼓與鞭,狠狠的敲打起來,也不再唱什麼,就這樣敲三下,停一會,敲三下,停一會。

清脆的鼓聲,在這寂靜的夜空下,傳出很遠很遠。

王曉天家周圍的人,被鼓聲吵醒,好奇的出門觀望,就見王曉天家金光打放,宛如要飛升一般,看的眾人是吶頭就拜。

此後,這件事也成為了這幾戶人家,茶餘飯後的談資,若是遇到別人不信,胸脯拍的啪啪作響,抬手發誓,用人格作為擔保。

就這樣,李申敲着鼓,王曉天抬頭看天,李飛抖着腿,看着倆人,屋內煙霧繚繞,說不出的怪異,卻又是那樣的和諧。

半個時辰後,王曉天突然劇烈的抖動起來,彷彿一曲野狼迪斯高一般,根本停不下來。

李申急忙開口唱道:“老仙家啊,你要來了我知道,不要吵,不要鬧,威風四起殺氣多,威風殺氣少帶着。屋子小,旮旯多,磕到碰到了不得,磕到君子還好辦,碰到小人犯口舌。”

“咚”“咚”“咚”

“樹的影,人的名,人不留名不知張三和李四,燕不留聲不知春夏和秋冬。”

“咚”“咚”“咚”

“老仙快把名字報一番啊,哎嗨哎嗨呦。”

王曉天抬起的頭,慢慢的低下,注視着敲鼓的李申,眼魅似水多柔情,嘴角含笑如春風,朗聲開口道:“吾乃胡家胡二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