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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初,東北某偏遠村莊,午夜時分,家家戶戶關燈休息時。

有一間茅草屋還亮着燈,屋裡一穿着補丁的中年漢子,正在不大的房間內來回渡步。

飽經風霜的臉上滿是掙扎的神色,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左手拿起放在地上的鐵鍬,右手拿起炕上的皮鞭,轉身準備出門。

這時炕上的夫人摟緊了身邊熟睡的孩童,面漏憂色的看着中年男子,忍不住輕聲問道

“老頭子,真要去?這黑燈瞎火的,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以後俺們娘倆可咋活。”

中年男子聽到這話,原本邁出去的腳停了下來,手中的鐵鍬滑落掉地上,似乎就要回頭,而這時,熟睡的孩童似乎不舒服一般,喃昵了一聲。

這一聲喃昵,彷彿是一道霹靂打在了中年男子心頭,放下的鐵鍬又被重新拿了起來,中年男子似乎堅定了信念。

邁步向外走去,一邊走,一邊回頭看着炕上的女子,隨後緩緩的說到

“孩他娘,放心吧,老子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為了孩子以後的生活,不拼一次咋行,如果我真的出了事,趁着年輕,在找個好人家。"

話音剛落,中年男子走出了房門,原本躺在炕上的女子隨之起身走到門前,望着中年男子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昏黃的眼中滿是擔憂。

一滴淚順着眼角滑落,口中喃昵着:“老頭子,一定要平安回來啊,我和孩子等你。”

夜色中,中年男子握緊了手中的鐵鍬與皮鞭,藉著月光辨認了下方向,認準了方向後,邁開兩條腿,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

夜裡的村莊格外寂靜,打個噴嚏聲音都可以傳遞出很遠。

出了村莊,中年男子順着小路一路向前,耳朵里只能聽到自己重重的喘息聲。

隨着距離村莊越來越遠,似乎不再寂靜,中年男子耳邊開始傳了陣陣蟲鳴,彷彿黑夜只是蟲子們活動的開始。

這時,一聲彷彿破鑼般的叫聲劃破夜空,嚇得中年男子丟掉了手裡的鐵鍬與皮鞭,整個人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過了一會,中年男子似乎回過神來,從地上爬起,拍了拍土,拿起了掉在地上的鐵鍬與皮鞭,衝著地上吐了口吐沫,咬牙切齒的破口大罵道

“娘的,哪裡來的夜貓子,在這叫喚,嚇死老子了,等明天,老子絕對拿網抓了你,把你炖湯吃。”

中年男子罵罵咧咧的繼續向前走去,   前方似乎幽幽的冒着綠色的火苗,在黑夜中,顯得格外的嚇人。

中年男子看到着景象, 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地到了,放下手中的鐵鍬與皮鞭,身子一矮,跪了下來。

衝著前方“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一邊磕,一邊口中念念有詞,在這個環境中,顯得格外瘮人。

“各位爺爺、奶奶、太爺、太奶們,小人名叫王三麻子,生活所迫,被逼無奈下,只能出此下策,望各位擔待着,等以後我發達了,定為各位翻新墳圈子,讓各位舒舒服服換新家。”

說罷,抬起頭,額頭上一片血污,王三麻子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血,抬眼望去,是一座又一座的墳包。

蟲鳴聲在這一刻似乎都停止了,彷彿預示着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

王三麻子沖手上吐了口吐沫,搓了搓手,似乎手上的熱度能驅散心中的恐懼,彎腰拿起地上的鐵鍬,徑直走向前方一處低矮的墳包。

來到墳包前,王三麻子二話不說,掄圓了膀子,開始挖墳,寂靜的夜空下,只能聽到鐵鍬與土摩擦的聲音,以及土落地的聲音。

挖着挖着,王三麻子感覺鐵鍬觸碰到了很硬的東西,心裡一喜,加快了手上的動作,隨着土被不斷的挖出,黑漆漆的棺材板暴露在空氣中。

王三麻子把土清乾淨,把棺材整個從地里挖了出來,咽了下口水,放下手中的鐵鍬,轉身去剛剛磕頭的地方,拿起了放在地上的皮鞭。

握着皮鞭走向放在地上的棺材,雙腿不停的打着擺子,咬了咬牙,心一橫,一鞭子抽在了棺材上。

似乎抽的這一鞭子有魔力,抽下去後王三麻子感覺沒有那麼害怕,隨之而來抽了第二鞭,第三鞭。

王三麻子是越抽越起勁,一鞭又一鞭,好似吃了炫邁一般停不下來,一邊手上用力抽着,一邊嘴上罵罵咧咧的

“說,明天鎮上的賭局壓哪裡能贏,說,明天鎮上的賭局壓哪裡能贏,你個老不死挨千刀的東西......”

就這樣,王三麻子是一邊抽着棺材,一邊罵著,怎麼難聽怎麼罵,怎麼爽快怎麼罵。

就這樣,寂靜的夜空不再寂靜,鞭子抽擊在棺材上的響聲,可以傳出二里地,王三麻子罵人的聲音,更是格外的清脆洪亮。

王三麻子是紅光滿面, 抽的是手酸胳膊累,罵的是嘴中吐沫星子橫飛,也不覺着害怕了。

然而,就在這時,一直被抽的棺材在輕微的顫動着,王三麻子也沒看到,繼續掄圓了手中的鞭子,暢快淋漓的抽打着。

棺材隨着抽打,顫動的越來越厲害,王三麻子此時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望着眼前的棺材一臉的迷茫。

似乎忘了自己在幹嘛,隨即瞪大了雙眼。

“媽呀,鬧鬼呀。”

一聲哀嚎,把手上的皮鞭一丟,隨即跪倒在地,拚命的磕起頭,磕着磕着,似乎想象中的事沒有發生。

要說這王三麻子也是膽大,見沒有什麼事情發生,竟然抬起了頭,這一抬頭不要緊。

只見那個棺材不再顫動,穩穩噹噹的放在那裡,王三麻子晃了晃磕暈的腦袋,竟然站起身拿起了皮鞭。

拿着皮鞭的王三麻子,來到棺材前,衝著地上吐了口吐沫。繼續掄圓了鞭子抽起棺材來。

要不說老話說的好,老壽星上吊,你是嫌命長啊!

第一鞭子抽下去,棺材沒什麼反應,第二鞭子抽下去,棺材顫動了一下,第三鞭子抽下去,棺材又不動了。

只見王三麻子準備抽下去第四鞭子,壞菜了,只見那個棺材板瞬間立起向著王三麻子砸去,還好王三麻子一直盯着棺材看。

說時遲,那時快,一閃腰,一渡步,給躲開了。

王三麻子抓緊了手中的鞭子,看着地上放着的棺材以及棺材板,並沒有老人常說的殭屍一類的東西跳出來,放心了不少。

王三麻子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咬牙切齒的暗罵道

“好你個老棺材瓤子,死了還來嚇唬我?看我不抽死你

!”

話音剛落,衝著地上的棺材板子抽了起來,一鞭又一鞭,似乎把剛剛被嚇尿褲子的怨氣發泄到這個棺材板子上。

這一抽不要緊,地上的棺材板子竟然自己立了起來,立起來後,竟然在原地開始轉圈圈,彷彿愛的魔力一般。

王三麻子這時也不害怕了,順着棺材板轉圈的方向繼續抽打起來,離遠了看,彷彿在抽打巨大的冰上陀螺。

王三麻子是越抽越起勁,棺材板子是越轉越快,還好不是四個葉的,要不然啊,估計都得起飛。

這王三麻子累的是汗流浹背,抽的是手都抽筋,然而,就在這時,一道幽幽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人類,請問你是有多大的怨氣,還要和一孤魂過不去?你在抽下去,它就要魂飛魄散了。”

王三麻子聞聲,回身這麼一看,只見入目滿眼金光,待到眼睛可以承受光亮時,再這麼定睛一看。

只見金光中,一男子身高九尺,長得是,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雖怒時而若笑,即嗔視而有情,面如敷粉,唇若施脂,轉盼多情,語言常笑。天然一段風韻,全在眉梢,平生萬種情思,悉堆眼角。

穿着一襲綉綠紋的紫長袍,外罩一件亮綢面的乳白色對襟襖背子。袍腳上翻,塞進腰間的白玉腰帶中,腳上穿着白鹿皮靴。

烏黑的頭髮在頭頂梳着整齊的髮髻,套在一個精緻的白玉發冠之中,從玉冠兩邊垂下淡綠色絲質冠帶,在下額系著一個流花結。

紫衣黑髮,衣和發都飄飄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飄拂,襯着懸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

他的肌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眼睛裡閃動着一千種琉璃的光芒。

好一個俊俏的美男子,就在王三麻子看得出神時,只見這男子又開口說到。

“吾乃胡家胡大愣,降妖路經此地,聽見鞭聲四起,孤魂哀嚎不斷,彷彿來到地府刑房,請問你們之間有何恩仇,需要這般?”

王三麻子納身便拜,一邊磕頭,一邊鼻涕眼淚橫流,向著胡大愣哭訴道。

“小人與這孤魂並無仇,也不相熟,只是小人家中貧窮,有妻兒老小要撫養,偶然聽人說起這討會的法子,便想試上一試,若成了,便有錢財可

供養家人,若失敗或出什麼意外,我也認了,反正爛命一條。”

胡大愣一聽這話,思索了一番,嘆了一口氣,無奈的看着王三麻子,看的王三麻子是心裡發慌,只聽胡大愣開口說到。

“罷了,你起來了,也不知是誰告訴你這種傷天害理之法,這討會一法,有傷天理,萬不可再做,也不要再傳給別人,既然你我相遇,那便是緣。

我算了下我與你祖上有一段淵源,既然讓我遇到你,我便保佑你三年,你快把棺材蓋好,埋回去,好生賠不是,明晚我回去找你的。”

說罷,胡大愣在王三麻子眼前消失不見,王三麻子揉了揉眼睛,似乎做夢一樣,看着地上的棺材板子,想起了胡大愣的話。

趕忙把棺材板子蓋在棺材上,填好土,又是磕了幾個響頭,迷迷糊糊的走回了家。

到家後,也不管婆娘說了什麼,倒頭便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