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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尚書微微前傾身子,半眯着眼觀察了一番,似在思考盛紫安說的對不對,盛紫安把瓷片遞了過去:

“父親還是讓人查查這瓷片的來源吧。”

“咳。”盛尚書就厭惡地縮了回去,然後吩咐一聲:“既如此,來人,搜院!”

下人將青花瓷片清洗乾淨,露出了原本的樣子,那上面的花紋紋路細膩,精緻,做工極其的精細,一看就不是平凡之物。

隨着盛尚書的一聲令下,盛紅安的心跳開始加速,兩隻手緊緊的握在一起,用力過度指尖微微泛白。

“等等。”

下人們快要開始忙碌的時候,盛紫安忽然叫停了。

她道:“就算是搜只怕也搜不到,那瓶子肯定早被處理了。不如讓庫房的看看這是那隻花瓶,又送給了誰來的更直接一點。”

盛紅安的小臉刷的一下就綠了,倒是盛尚書的臉色稍緩,但依舊語氣嚴肅:“來人,把管家找來。”

熏兒的屍體被抬下去之後,盛紫安就隨便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興味盎然的看着盛紅安一會兒變一個臉色。

她倒要看看盛紅安接下來怎麼解釋。

沒一會兒,管家就來了,先給一眾主子請了安,了解事情得原委後,才道,“老爺,這個是皇上賞賜下來的南山青花瓷,就一隻,您送給了大小姐。”

一時間,盛尚書略顯嚴峻的視線就落在了盛紅安的身上。

跟盛紫安想的不一樣,盛紅安不僅沒有慌亂,反而是擠出一抹特有的微笑,徐徐道:“所以管家的意思是我害了這個丫頭?”

臨危不亂,處變不驚。

盛紫安不得不承認,盛紅安的承受能力和聰明勁要遠遠高於盛夫人和盛青安。

管家慌張地搖頭:“大小姐可是誤會我了呀,這這,老奴都是如實稟報啊。”

“父親,這隻花瓶確實在我房間不錯,只是後來我已經當做陪嫁拿到國公府了,自然是不可能會在盛府出現的。”盛紅安問心無愧的說。

這倒讓盛尚書糾結了。

盛紅安轉而看向盛紫安,語氣不像之前那般溫柔,帶着些許的寒芒:

“是不是妹妹的判斷出了錯?池塘在院子中間,難免會有些毛手毛腳的下人摔碎了什麼東西,不想讓人發現而扔到裡面去的。或者熏兒就是掉下池塘時,剛好碰到了。這管家的眼神也不一定精準呀。”

最後一句,有威脅的意思。

管家捏了一把冷汗。

盛紫安直接忽略了盛紅安的意圖,隨性道:“大姐姐的意思就是說是熏兒自己掉下去的?”

怎麼她的重點在這裡?

盛紅安每次都會被盛紫安奇怪的想法給震到,她怎麼總是驢唇對馬嘴?

“看這樣應該是的。”但盛紅安的反應很快,順着台階就往下走。

她明白這是盛紫安鬆口了,沒有打算繼續追究下去。

哼,她就說嘛,就算盛紫安知道真相又如何。她不過就是胡謅了那個丫頭的身世,要是真的被發現了,她堂堂國公府的兒媳也不怕什麼。

盛紫安轉頭對盛尚書敷衍的行了行禮,“看吧父親,真相大白,熏兒自己掉下去的,還碰到了瓷片,瓷片也不是大姐姐屋子裡的,我也不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

盛尚書顯然沒有那麼好忽悠。

“父親,這件事情到此為止吧,我會和二叔好好說說的,放心吧,一切都有女兒呢,絕對不會叫盛府為難的。”

有了盛紅安這番保證,盛尚書這才鬆了口,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出了書房,盛紅安走在前面,盛紫安跟着她的步伐。

盛紅安仍舊溫淑:“紫妹妹今日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不過是一個丫頭,你何必這麼認真呢?死了也就死了。”

她是在嘲笑盛紫安,沒膽子在明面上針對她。

盛紫安嗤笑一聲,貌似天真地道:“沒認真,要是認真的話,也許真相早就找出來了,大姐姐說是不是呀?”

盛紅安的臉色微微一白,沒有再說話,加快腳步離開了。

看着盛紅安漸行漸遠的背影,盛紫安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今天算是放了她一馬。但願她能謹記自己給的這個警告。

要不是在原主的記憶里,盛紅安小時候幫過她一次,今天就算弄不死她,也要讓她吃點苦頭才行。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當天,盛紅安回到院中就氣的摔碎了茶杯。

盛夫人焦急又心疼,又不敢上前去,只得出聲安慰:“女兒啊,你先消消氣,咱們不着急哈,想要對付盛紫安方法多的是。”

盛紅安壓住情緒,沉靜了下來,盛夫人這才敢上前來安撫:“咱們還是從長計議,遲早把這個丫頭弄死。”

盛紅安這會已經恢復了神智,冷冷道:“母親不急,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把你的管家之權拿回來,這樣才方便做事一些。”

她想到今日管家竟然敢指認她,就火大。他如此大膽,是料准她母親失了勢嗎?

“你可有辦法?”

“不用搶,就讓那些姨娘自己主動交出來!”

“那個姓白的狐狸精,早該收拾了。”盛夫人最恨的就是白姨娘,上回沒捏死她,反叫她得了勢。如今掌着家,雖然沒剋扣她院里的份例,可暗裡沒少給她使絆子。

更可氣的是,最近盛尚書總去她屋裡,給她的權限也比旁的姨娘大,也不知她究竟使了什麼狐媚手段!

“母親放心,她們一個也跑不了。”

……

盛紫安剛回到自己的小院中,睏乏地伸了伸懶腰,餘光就瞥見一旁偷偷躲起來的之蘭,她歪了歪了頭:“之蘭你躲什麼?”

之蘭被叫,渾身一顫,顫顫巍巍的從樹後面出來,噗通的一聲就跪在了盛紫安的面前:“小姐,熏兒,熏兒的事和我沒關係啊,我……”

“我又不怪你,你怕什麼?放心,我不會把你和她聯到一起的。”盛紫安很溫和道。

“三小姐……”望着盛紫安,之蘭濕潤了眼眶,放在身側的手也捏住了衣服的一角。

她深深的給盛紫安叩頭:“奴婢以後就是三小姐的人,定當盡心儘力的服侍小姐。”

“嗯,用心便好。”盛紫安的眼中閃過一抹似是而非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