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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超級木頭、大傻的捧場……)

“……”

宋雨晴這時候走下樓,站在樓梯口,視線穿過客廳,看到曹沫與卡布賈、露西在商議着什麼,欲言又止。

“雨晴姐……”

曹沫招呼宋雨晴,卻見宋雨晴秀眉微蹙。

直覺告訴曹沫,宋雨晴已經決定跟楊德山、郭建站到一起,覺得他還像以往那麼稱喚她太親近了。

曹沫他此時的條件,完全無法跟聯手的楊德山、郭建比,甚至今天就會被楊德山趕出西非分公司,壓根就沒指望宋雨晴會站到他這邊來。

宋雨晴跟露西、卡布賈他們不一樣,她作為東盛的派遣員工,本身就有一份還算不錯的高薪,即使楊德山、郭建沒有給她什麼許諾,都註定她不可能跟楊德山、郭建對着干。

曹沫被踢出分公司,即便金礦的事不成,他還會想辦法留在德古拉摩立足。

宋雨晴跟楊德山、郭建鬧翻了,要怎麼辦?

他倒是不介意帶上水靈靈的有夫之婦,跑到原始叢林深處創業,但人家介意啊!

德古拉摩混不下去,她被迫回國,要如何面對她糟糕的家庭關係?

另外,曹沫在露西、卡布賈眼裡的地位,跟他在宋雨晴眼裡的地位,也是完全不一樣的。

在露西、卡布賈眼裡,曹沫怎麼也要算個小有資本的投資人,平時就拿着比他們高出十幾二十倍的薪水。

而在宋雨晴眼裡,曹沫的工資比她還低上一截呢!

曹沫不會說叫她為難或尷尬的話,也不會惡了跟她的關係,為昨天的“莽撞”道歉:

“昨天搞成那樣子,讓宋姐你受驚嚇,真是不好意思啊——”

“……”

曹沫換了一種稱謂,卻見宋雨晴秀眉蹙得更緊了,顯然是嫌棄他喊她“宋姐”,將她喊老了。

女人啊,真是難以琢磨啊,都不知道怎麼伺候,才合她的心意。

…………

…………

“郭建確實有錯,但你客氣的回敬他了——他好歹是你的主管,讓你去找郭建講和,估計你也不願意,你還是找個機會,跟楊總認個錯,就算是給郭建台階下。過段日子,等大家都不綳那麼緊了,一點小疙瘩也就煙消雲散了。”宋雨晴站在樓梯口猶豫了一會兒,勸說道。

東盛集團在國內算不上最頂尖的那一小撮民營企業,但也有好幾千員工,宋雨晴之前不認識曹沫,還是申請到西非分公司之後才相識。

在過去半年時間裡,曹沫給她的印象,是一個有點小城府、小心機,卻又勤快、願意做事的英俊大男孩。

露西的事,令她不滿了一陣子,但之後她有什麼事,無論是公是私,曹沫都跑得飛快、樂意幫忙,她心裡的那點芥蒂很快就消失了。

昨天發生的一幕,給她的反差太大,曹沫給她完全是一個陌生人的感覺。

當然,更叫她頭痛甚至焦慮的,大家以後在同一屋檐下,要如何相處下去。

楊德山不常在德古拉摩,但她夾在水火不相容的郭建與曹沫中間,豈不是既尷尬又痛苦?

宋雨晴說是這麼說,但見曹沫盯着自己看,又莫名心虛起來。

曹沫問道:“這是楊總讓你這麼說的?”

“啊,”宋雨晴愣怔了一下,忙辯解道,“楊總是讓我勸勸你們,但我也是這麼想的。”

宋雨晴這話卻是沒有說謊。

楊德山不在跟前,曹沫無法直接用敏銳的直覺去窺測他的心思,但曹沫現在很肯定郭建一早不找露西,卻趕到路口攔截卡布賈又威脅又拉攏,是出自楊德山的授意。

那這麼說,楊德山叫宋雨晴傳話的意圖,從根本上只是想穩住他而已。

道理很簡單,並不難想透。

楊德山受郭建鼓動,應該是看上伊波古村的金礦合作項目了,也不覺得他曹沫一個小嘍嘍,能有什麼資格跟他們競爭。

不過,楊德山身為東盛的中層,負責西非分公司,在德古拉摩卻還私下做自己的項目,要是被誰捅到集團里,他還能保住在東盛的職務?

很顯然,伊波古村的金礦即便有利可圖,但到底能有多大的利,還不一定呢。

楊德山這一年多心裡是對流放非洲的怨氣很大,但再怎麼樣,都不可能放棄他現在這份旱澇保收、一年能有四五十萬收入的高薪工作。

曹沫心想,楊德山這時候不僅想穩住他,說不定還會漏點三瓜兩棗的甜頭給他呢。

畢竟他只是跟郭建撕破臉,可沒有損他楊德山的面子。

再說了,留住他,與郭建相互制衡,西非分公司就更加成為楊德山他鐵打的江山了——作為上司,不就擔手下人抱團跟自己對抗嗎?

只是,此時的曹沫,怎麼可能再甘心苟住氣做楊德山的棋子?

“雨晴姐,你跟楊總說,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是會多嘴多舌的人,叫他放心。”曹沫說道。

“啊……”

宋雨晴還是琢磨好一會兒,才想明白楊德山要她傳話的意圖,卻沒想到曹沫這麼年輕,竟然轉眼就看透了?

他剛才還一下子就猜到是楊德山讓她傳話!

他真是剛過二十歲的小年輕,現在小年輕真就這麼厲害?

宋雨晴眼神情不自禁的往餐桌上的車鑰匙飄去。

曹沫敏銳注意到宋雨晴眼神的游離,也直覺感到宋雨晴有話要說,卻又生生的頓住,他心裡一笑,跟宋雨晴說道:

“車鑰匙就留在這裡,我不會用公司的車。楊總什麼心思,我都能明白,但就算如此,我也不會是一個多嘴的人;誰能拿下伊波古村的合作,各憑本事,要是最終證明是我自不量力,雨晴姐看我怎麼也不像會怨天尤人的人吧?”

從德古拉摩到伊波古村沒有直達的公路,需要從奧約州的卡特羅市繞,此時是雨季,坑坑窪窪的路況很糟糕,開車過去需要七八個小時。

卡布賈之前建議騎摩托走小路,趕往伊波古村外的隆塔,主要是考慮到楊德山、郭建不會讓他們將公司的車開走,他們要趕在楊德山、郭建之前見到老酋長菲利希安,騎摩托走小路是最快的。

即便路途不熟悉,即便小路也更加泥濘,但只要他們方向沒錯,他們應該三四個小時就能趕到隆塔,還是比郭建、楊德山他們開車繞走卡特羅,要快得多……

當然,曹沫則猜測郭建剛才在路口,沒有讓卡布賈將車鑰匙交出來,很可能是個陷阱。

這一刻,宋雨晴游離的眼神、欲說又止的遲疑,就證實了曹沫的猜測。

他真要與卡布賈直接開公司的車趕去伊波古村,郭建隨後報警說公司財產遭竊,這將是一個令他與卡布賈很難脫身的泥坑。

德古拉摩當地的警方,可不是一個好打交道的部門;特別是楊德山、郭建以公司名義報警,他想要尋找領事館尋求領事保護,也會非常困難。

這樣的話,宋雨晴的勸說即便不起作用,楊德山還是有能力威脅他閉嘴。

即便如此,曹沫覺得暫時還得先苟一把,不能跟楊德山直接翻臉。

那麼做沒有意義。

他根本就不想叫楊德山、郭建得手金礦項目,也就沒有真憑實據跑去集團告狀。

當然,楊德山對他心存顧忌,不翻臉就反而有好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