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小小的箱子從樓梯搬上來,許樂的快遞已經全到了。
把東西都放在客廳,時間已經是接近晚上七點半鐘,他開始拆快遞,工業用防護服是半封閉式的,他倒是想用全封閉式的重型防護服,但穿戴條件限制只好作罷。
剩下的則是正壓式全面具款呼吸器、牛筋底防化靴、4000流明手電筒、碳纖維瓶高壓氣瓶等…
把東西一一擺放整齊,收拾乾淨紙箱雜物,還拖了一遍地板。
慢騰騰的煮了碗麵條,一邊吃一邊看牆上的時鐘,面上雖然不顯,但許樂心底是十分緊張的。
點燃根香菸,在廁所馬桶上冷靜下來後,又衝了個熱水澡,換上身舒服的秋衣秋褲。
最後確認門窗鎖好,掩上窗簾,許樂走到架子邊開始動作。
鉛衣套裝從防護褲頭開始按順序穿好,把炭纖維高壓氣瓶嵌入呼吸器的揹帶背在身上,全面具呼吸器罩在鉛帽上,待憋悶感出現,打開控制閥確認暢通後,開始穿戴防護服。
白熾燈下,一個身高接近兩米,穿著臃腫銀灰色防護服,踏著厚重質感的牛筋防化靴,頂著大大封閉頭罩的人出現,兩層面甲看不清容貌。
前掛式揹包塞得滿滿當當,左手則提著雞籠子,活動兩下確認沒有問題後,許樂走到攝像機前,響起的聲音有些失真:“第一次進入測試,時間2019年3月13日晚8點40分——”
防護服的右手手腕有用硅膠帶墊住,然後牛皮筋扎死,許樂脫下防護手套,蒼白的右手握住臥室門把手,輕輕一推,夢幻的星空宇宙出現,微微一頓,然後走了進去。
……
第一次進入的時間太過短暫,心神又處於宕機中,沒能觀察未知空間的全貌。
此刻許樂透過面罩看向外面,不由驚歎宇宙絢麗景象,無垠且唯美,對比參照物的消失,視線的差異體現,提起籠子,看著懨懨的公雞他抖了抖手。
捆得嚴實的公雞立馬掙紮起來,沒有異常。
地面柔軟,打開手電筒照了過去,靴子就像踩著棉花一樣,手電筒光束透過腳下,照向未知深處,延伸無窮無盡,條件反射雙腿屈蹲,許樂忙關了手電筒。
重新站直,他開始觀察四周。
一顆巨大的白色光源處於右側,眯著眼睛直視,這光源給他第一印象像恆星,依照先前的影像推算,這顆太陽似乎在圍繞著不遠處那顆鏽紅色‘星球’運行,再加上另一個弱光源月亮,讓他想起記憶中的地心說。
暫時先不考慮這些,許樂伸手摸向身後緊閉的門框,不出意外,門框邊緣同樣是柔軟的‘牆壁’,和地面感覺一樣。
沿著牆壁一步一頓,走的很慢,弧線前行,牆壁的距離和不遠處的鏽紅色圓球始終差不多距離,花了幾分鐘時間,許樂又繞回到門的另一邊。
“空間有點小,總共走了八十四步,之前丈量——”
放下籠子,許樂從胸前揹包裡拿出筆記本,記錄到:
自己跨步有特別注意,一步大約等於:0.6米;
通過中心圓球做參照物,這空間大概率為圓形;
0.6*84=50.4米(周長);
按照公式L=2πr,以圓球為中心,這空間可活動區域大致的數據是:半徑約8米,直徑約16米,面積約200平方;
停筆頓了頓,許樂仰頭望向頭頂,手電筒的光束和地面一樣,延伸至無限遠,無法估算高度,只能以後有機會再測試,算出空間大小。
收起筆記本,他提著雞籠退回門框處,按照之前步伐,朝著鏽紅色圓球緩慢走去,當走到圓球旁邊,恰好十二步半,數據出入不大。
不過眼前景象徹底驚住許樂。
隨著距離的拉近,鏽紅色圓球周圍,還有一層透明薄膜,看起來就像泡泡一般,在光線的照射下,泛著奇特的光暈,而處於裡面的鏽紅色圓球,像極了星球模型,通體橘紅色,有些像火星。
不過表面比火星更加平滑,肉眼看上去幾乎沒有斑點紋路。
放下雞籠,從包裡拿出一個捲尺,沒有靠近薄膜,而是以自己手臂做參照物,估計了一下圓球直徑、泡泡大小、泡泡和圓球間隙的距離。
分別大概是,三十釐米、五十釐米和十釐米。
“所以這是做什麼用的呢?”記錄完數據,許樂再次朝周圍觀察。
‘太陽’環繞的一面如白晝,無法估算太陽距離,‘月亮’那邊則光線昏暗,光源同樣處於‘牆壁’之外,不過距離無形屏障非常近,估計也就兩三米左右,是一顆半月形的灰白發光體。
“有白天和黑夜,之前錄影強光出現的位置在這個方位。”
退回門旁,半蹲假設自己是三角支架上的舊手機,比對距離,他拿起筆計算起來。
“拍攝開始的時間是2019年3月12日晚上10點30分左右,進度條時間——”許樂翻了翻筆記本前兩頁的數據,繼續寫到:“3小時12分,大致時間是凌晨兩點。”
“按凌晨兩點時間,假設太陽當時在左邊這個方位,現在時間是晚上9點27分,太陽的方位…”
畫了個簡單的地心說圖解,以圓形軌跡作條件,可以大致猜測這空間的恆星繞中心圓球一圈,約23-25小時。
看著畫得亂七八糟的紙張,許樂低頭思考著,靜謐的空間只剩下自己呼吸聲。
“假設為24小時,也就是說外面早上不…應該是東八時區的清晨,圓球正面門的區域恰好是傍晚,中午對應午夜、傍晚對應清晨…”
收起筆記本,許樂重新走到圓球旁,數據的收集並不一定準確,先了解個大概,現在首要是確認中心這顆星球模型的用途。
眼前的透明泡泡有著微弱反光,許樂從包裡裡拿出根鉛筆,尖端鉛筆芯輕輕觸碰隔膜,沒有出現任何異常,觸感異常堅硬,不過沒敢太用力,他又從包裡拿出一根驗電筆,先是接觸鉛筆芯的尾部筆芯,指示燈沒有亮。
然後再用驗電筆接觸隔膜,沒有亮。
“沒有電。”
頓了頓,不由得望向腳邊雞籠。
不顧公雞的掙扎,右手強制捏著雞爪子按向薄膜表面,看著依舊努力掙扎的公雞,許樂關上雞籠放好,右手摘下防護手套。
蒼白的手指點向薄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