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殷峰在聽到青年的話後心裡興奮起來。
“掌門,現在是要正式把上善日報社開起來了嗎?”
陳嬌嬌點點頭:“是的。”
她從抽屜里拿出一疊紙遞給了殷峰。
“暫時先按照這個模板刊印。”
殷峰忙伸手接過了攤開來看了起來。
他越看眉頭越皺。
“掌門,這紙上刊印的不過都是些慬古城每天里發生的大小事。”
“這……”
“這又有何用?”
“誰會關心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呢?”
陳嬌嬌笑了:“你先認真看完。”
殷峰也不說話了,只是默默的看着手裡的日報。
“震驚,花昔門門主修鍊走火入魔,當街發瘋弒殺數人。”
“驚奇,玉女教里居然有男子潛入,不知意欲何為?”
“奇聞,遲劍門掌門年近古稀卻返老回童,白髮轉黑。”
“……”
殷峰看完後揉了一下眉心。
“掌門,這些信息其實都是街頭巷尾的談資,人人知曉,就算把他們整合在一起,應該也不會有人買吧?”
陳嬌嬌:“我只問你,剛剛你看着這些日報上的信息,你什麼感覺?”
殷峰低頭又看了一眼紙上的內容後道:“覺得挺有意思,升起了一些獵奇的心思,看了還想看。”
“這就對了,我觀察了很久,江湖人都太閑,每日里有這麼一份日報給他們消磨時間,並且又很便宜,你覺得他們會不會買?”
殷峰聞言想了一下:“掌門這麼一說,我覺得可能買是會買的,但是這能賺錢嗎?”
陳嬌嬌:“可能不怎麼賺錢。”
殷峰失笑:“不賺錢那做什麼?”
“但之後肯定賺錢。”
“願聞其詳。”
“你前期只要把日報在慬古城全部鋪開,我便會去找一些商號,讓他們在我們的日報上做些自家產品的宣傳,這樣就可以賺錢了。”
殷峰:“這樣可行?”
陳嬌嬌:“可行,並且只要有人對日報感興趣,你就可以推銷要他們按月訂或者按年定,隨着訂日報的時間長短你適當的給予一點優惠,又或者送點什麼東西,總之你要讓他們覺得訂了日報也不覺得虧。”
“這樣的話,假以時日,我們日報會出現在慬古城裡的家家戶戶。”
殷峰聽了後略思索。
“如果我們這事辦好了,又有人搶我們生意怎麼辦?”
“所以你要在他們訂日報時說只要能做到連續訂報,那一戶人家便可以每年享受一次上善醫館館主的看診。”
“並且每年能享受一次上善胭脂鋪的特級服務。”
殷峰的眼神都變了。
他看着對面面無表情的掌門震驚了。
原來他把每一步都算計好了,年紀不大,行事卻如此縝密,這輩子只要跟着他的身後走,自己榮華富貴指日可待。
他忽的站了起來:“掌門,我殷峰自當以你馬首是瞻,死而後己。”
陳嬌嬌哈哈笑了一聲。
這日里連着幾個人向她表忠心,這種感覺非常好。
“好了,不早了,你回去吧。”她揮揮手示意。
殷峰按捺住內心的激動,衝著陳嬌嬌抱拳離去。
他走了。
軒文朗進來了。
“東家,我是不是該這麼稱呼你?”
他的話裡帶着些許揶揄。
“請稱呼我主子。”
陳嬌嬌來了興緻,故意說道。
男子好看的眉頭微攏:“我並沒有簽賣身契,稱呼你為主子不合適。”
陳嬌嬌:“那你便稱呼我掌門吧。”
軒文朗搖搖頭:“我從小懶散慣了,要我正兒八經稱呼你為掌門,只怕做不到。。”
陳嬌嬌:“那就陳大哥吧,好歹我每個月要付你五十兩銀錢,不是一筆小數目。”
軒文朗笑了:“我年長你幾歲,你要我喚你大哥?”
陳嬌嬌:“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不成我是請了一個大爺不成?”
軒文朗點點頭:“我也這麼覺得。”
陳嬌嬌失笑:“罷了,不與你貧嘴了,我姓陳,名安平,既然我稱呼你文朗兄,你便也喚我安平兄,如此可好?”
軒文朗聞言心中非常喜悅。
他伸手作了一個揖,打趣道:“安平兄有禮。”
陳嬌嬌望着男子有些失神。
他長得甚為俊俏。
如此這麼隨便的一個動作,若是旁人做起來,大約就是無精打采、軟了骨頭。
他做出來,卻是庸懶雅緻,還帶了幾分說不出的氣度芳華。
“呃……那個沒事……你就先下去吧。”
燭火爆開了一個燈花驚醒了看迷了眼的陳嬌嬌,她有些不自然的吩咐了一句。
軒文朗見此不由唇角帶笑:“那安平兄也早點休息,文朗便先告辭了,明天見。”
陳嬌嬌怔怔的看着男子離去的背影。
體態極為高瘦,清雋俊雅,如松如竹。
她不由喟嘆一聲。
如此出色的人物也會為了五斗米折腰!!!
陳嬌嬌不由想到了《商經》里的一句話。
天下攘攘。
皆為利往。
天下熙熙。
皆為利來。
這句話簡直是經典名言。
軒文朗,其實也就是琅韞暄。
他合了房門靜靜的站在了門外,抬眼看了看天上的明月。
突然就想到了數月前在她房中的驚鴻一瞥,不施粉黛,卻如芙蓉出清水。
或許,這麼多年來,走過山,走過水,為的就是這樣遇見。
就這樣,驀然間,她便住進了自己的心裡,再也走不出,也不願走出。
――――――
殷峰的辦事速度很快。
在找到鋪子快速的一番布置後,上善日報社開張了。
並且也就十幾日的工夫便把日報社做得風生水起。
陳嬌嬌看着鋪子外人頭攢動的人群非常開心。
“走吧,我們去林府。”
她對着身旁的男子隨口吩咐。
剛剛林府老太太派遣了一個丫鬟過來,說是林嘉善最近身體不佳,今日得空老太太便把他留在家裡了。
陳嬌嬌正愁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再與林家家主接觸,也是瞌睡送枕頭。
軒文朗聽到她的話後輕聲應了一聲好,然後默默的跟在她身後。
到了林府,便有人迎了過來領了他們進去。
屋裡老太太正等着,見到她了後忙站了起來。
“陳大夫,可算來了,我那兒子等的心都焦了,見你一直沒來,又去了書房看賬本去了。”老人打着趣道。
陳嬌嬌走過去扶着她:“老夫人不必客氣,您快坐,我們風波門不是剛剛開了一家上善日報社嗎?正好順路,我便站在邊上瞧了瞧。”
“原來是這樣啊,我昨日倒也也聽聞了,等會就去派遣個人去訂一份日報,陳大夫你先坐,我已經差人去喊我兒子了。”
老人的話音剛落,屋外便走來一人。
“娘,陳大夫好。”
他隨口問了好。
然後看着站在陳嬌嬌一旁風姿綽約背着藥箱的男子,疑惑的問:“這位是?”
“我隨從,林家主不必在意他。”
“你先坐,等會我便給你號脈。”
軒文朗見此抿了抿嘴,倒也沒有說話。
“不知林家主身子哪裡不妥。”
陳嬌嬌問了。
林嘉善嘆了一口氣:“最近總覺得情志不遂,脅肋脹痛,胸悶不舒,有時還陣陣憎寒。
唉,心也煩夢也多,大便也不好,乾結,小便赤熱,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太冷,最近手腳也冰冷,但是往年沒有這種情況。”
陳嬌嬌認真聽完他的陳述後開口吩咐:“文朗兄,拿脈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