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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嬌嬌壓下紛紜的思緒,細細給婦人看診。

女子不孕有幾種治療方法。

一是調腎,此類女子一般腰酸形寒,對房事頗為冷淡,舌質淡,苔薄白,脈沉細。

用藥宜菟絲子,女貞子,枸杞子,金櫻子等。

二是和營法,此類女子一般痛經,月事不調,嚴重的會閉經,或有後背發冷,舌質稍暗,苔薄黃,脈細澀。

用藥宜當歸,澤蘭,白芍,香附,桂枝等。

三是止帶法,此類女子帶下綿綿,異味且伴瘙癢,舌苔黃膩,脈象細滑。

用藥宜黃柏,蒼朮,薏仁,土茯苓,車前草等。

四是開郁法,此類女子容易惱怒憂鬱,經前胸前作痛,經後情緒低落,苔薄白,脈弦細。

用藥宜柴胡,白芍,桔葉,鬱金,茯苓,路路通,,桂枝等等。

五是化痰法,此類女子經量不多,形體見胖,面有褐斑,苔薄黃,脈弦細滑。

用藥宜平胃散加減,枳殼,雲苓,陳皮,蒼朮,半夏等等。

六是宮寒,此類女子怕冷腹涼,手足涼,苔薄白,脈細。

用藥宜暖宮溫腎,生地,肉桂,淫羊藿,香附,小茴香,黃芪,白朮,當歸白芍等等。

陳嬌嬌看了後說道:“婦人種子,不是一劑、兩劑葯能好的,你要耐心,如果沒有耐心此事難全。”

婦人聞言忙點頭:“放心吧,陳大夫,我有耐心,只要能懷孕,再苦的葯我也會吃。”

陳嬌嬌內心嘆了口氣。

此婦人的相公都已經有了外室,還生了一個孩子,為什麼她還是願意留在他身邊,還想着要給他生一個孩子,這到底是愛?還是執念?

“智掌柜,記。”

“記着,東家。”

“乙亥年十二月初八巳時。”

“何氏,女,二十七,雙刀門門徒妻子。”

“患者不孕,兩年來月經每次延後五天,量少色黑青,平素畏寒肢冷,倦怠無力,小腹冷痛,帶下白濁,雖經多方求治,始終未孕。

查:舌質淡,苔白滑,脈沉細。

辨證:患者平素不注意保暖,而致寒邪侵入胞宮,導致沖任失於溫煦,不能攝精成孕,寒邪侵絡,氣血凝滯,內阻不通,故而小腹冷痛,畏寒肢冷,月經後延,舌脈亦為宮寒之徵。

病位在胞宮,證屬寒邪內阻,瘀滯不孕。

診斷:不孕,寒客胞絡,瘀阻沖任證。不孕症。

治法:溫經暖宮,養血活絡,《壽世保元》艾附暖宮丸加減。

處方:生地三兩,桂枝三兩,川斷三兩,菟絲子三兩,艾葉三兩,蛇床子三兩,補骨脂三兩,鹿角霜五兩,香附三兩,川芎三兩,白芍三兩,生黃芪三兩,當歸三兩,枸杞子三兩,女貞子三兩,丹參十兩,澤蘭三兩,雞血藤五兩。

上方每日一劑,水煎,分兩次服。”

艾附暖宮丸溫暖胞宮,調經止痛,可用於婦人宮寒所致的不孕。

方中生地、桂枝、川斷、菟絲子、蛇床子、補脂、鹿角霜調腎。

艾葉、香附暖宮調經。

生黃芪補氣健脾,以資生血之源。

當歸、白芍、枸杞子、女貞子養血柔肝而調經,補中有行。

川芎、丹參、澤蘭,雞血藤活血化瘀。

陳嬌嬌用了沈紹功沈老家傳的調腎法、和營法,以蛇床子、菟絲子、補骨脂為主葯,佐以從陰求陽的枸杞子、女貞子,疏肝的川棟子、香附子所謂以子種嗣矣。

智常雍記了方子,便起身去抓藥。

陳嬌嬌閉目養神。

琅韞暄不在,智常雍一個人要記方要抓藥還要管着醫館門外的秩序,速度就慢了下來。

等看完五個患者,未時都過了,兩人忙得都沒有吃飯。

待到琅韞暄和老人來到小院時,兩人才剛剛坐下來準備休息。

見到琅雲安到來,智常雍忙站了起來。

“琅老,很久不見。”

琅雲安哈哈大笑:“確實很久不見,你個老小子居然都換了東家,跑到上善醫館來了。”

智常雍苦笑:“讓琅老看笑話了,我這事說來慚愧,不提也罷,不知您這次來醫館可是有事?”

陳嬌嬌早就站了起來,她用眼神詢問了一下琅韞暄。

“什麼情況?”

琅韞暄回了一個無奈的眼神:“看就知道了。”

琅雲安:“我這次過來是來找上善醫館的館主,這位小哥兒應該就是了吧?”

陳嬌嬌忙點點頭:“正是,不知您找我所謂何事?”

琅雲安笑了一下問:“我這孫子可是做了什麼錯事讓你不高興了。”

陳嬌嬌一頭霧水,她木木的搖搖頭:“並無。”

琅雲安:“既然如此,為什麼你昨夜裡把他趕出來了?”

陳嬌嬌:“……”

敢情這位老人是來興師問罪的?

她忙笑道:“您老人家先別生氣,我只是聽了他說的您與百里奶奶的往事,晚輩想着這上一輩的恩怨不該由小輩來承擔,您吩咐他做我的隨從,我覺得甚為不妥。”

琅雲安氣的吹了吹鬍子:“有這麼不妥,我說妥就妥,你既然是百里柔的孫女,那麼我欠她的還給你也是正常。”

陳嬌嬌只覺得額頭有汗。

原來琅雲安以為自己是百里奶奶的孫女。

可是自己要承認自己不是百里奶奶的孫女嗎?

這樣的話自己的身份會不會暴露?

她的腦海里念頭轉了又轉。

琅雲安看着她為難的表情大手一揮:“行了,我孫子給你當隨從這事就這麼說定了,以後如果見到百里柔,我會解釋。”

他說完頓了頓:“我這孫子如果有什麼事你儘管說他,罵他,打他也可以,就是不准你再把他趕走,我老頭子欠了百里柔的,這麼多年來一直記在心裡找不到償還的機會,好不容易碰到她的後輩,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陳嬌嬌聽到這句話都懵了。

這到底是報恩還是報仇?

琅韞暄都沒眼看,他全程裝作不情願的站在一旁靜默。

琅雲安看到他那樣,差點沒有笑出來,他哼哼了一聲,沉聲說道:“還有你這小子,陳安平以後就是你東家,他要你往東,你不準往西,他要你劈柴你不能喂馬,千萬要記得把他伺候好,聽到沒。”

琅韞暄愣了一下,爺爺這戲是不是演過了。

陳嬌嬌看着一臉茫然的男子有些不忍。

如此驚才卓越的男子被逼做一個隨從,也太殘忍了吧。

看來以後要對他好一點。

畢竟自己根本就不是百里柔的孫子,這報恩都報錯了啊。

老人說完後便轉身離開了。

陳嬌嬌都沒有來得及說什麼。

琅韞暄頷首低眉:“我一個月五十兩的月例銀子還有沒有?”

陳嬌嬌看着一臉不情願的男子有些忍俊不禁,她點點頭:“有,並且如果以後風波門盈利了,我還會多給一點。”

智常雍在一旁很開心:“東家,如此做好不過了,畢竟能文能武又願意做別人隨從的人不多。”

陳嬌嬌也這麼認為。

老人看着琅韞暄冷漠的臉龐哈哈大笑。

“軒公子,哦……不,琅少爺,我從未想到你居然有着雙重身份,只怕這江湖上知道這重身份的人不多?”

琅韞暄點點頭:“嗯,軒文朗是我行走江湖特意編造的身份,也是為了行事方便,之前瞞了您老人家,還請智掌柜不要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