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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動靜總算是沒了,我偷偷的側過身,雙手人忍不住握住了某人的手,小聲道:

「我們要這樣假裝睡覺到明早嗎?」聽聲,謝必安潛意識裡迅速的捂住了鄒舟的嘴巴。

一邊的范無救倒是因為和夜叉躺在一塊不自在而稍稍的扭動,那話傳到了耳內,不容分說就是朝着鄒舟的腦門拍去。

過了一分鐘,謝必安明顯感受到鄒舟缺氧,連忙鬆開了手,豎起耳朵靜聽後,爽利的爬起來,躡手躡腳的走到了破窗邊。

窗外的天陡然的變黑,被鄒舟清掃過的院內,又變成了之前所見的狼藉。

謝必安瞧見了地上一串串毫無規律坑坑窪窪的腳印,就知道定是剛才那一群幽鬼留下。

他側頭看見一旁靠着一捆干稻草,解開了繩子將其攤,從窗口丟出去。

正要轉身快走爬上床,瞅見隔着牆外的大棚燈火通明。

謝必安抓住了鄒舟的手,「你們還給大棚安裝白熾燈?有沒有搞錯啊你們!」

我不知道小白在說什麼,爾後再聽描述,我和童子幾乎是同一時間坐起來。

「我和童子就是給了他們幾根蠟燭,那麼短的時間怎麼安白熾燈,你才是在搞笑。」

謝必安聽着點着頭,想的話,是越來越覺着不對勁,他的手隨意的放,摸到了一團東西,捏了捏,知道是那孩子的衣服。

這倒是提醒了他,隨即便是問童子:「他們給你小孩衣服幹嘛?既然給你衣服為什麼還要來這裡找歪?找了歪又怎麼和好了?」

小白這一連串的問題把我們都問懵了。

也是,怎麼突然有種被人賣了還幫着數錢的感覺?

「你們暫時都別想了,現在倒是想想外面那一群幽鬼怎麼突然出現?」

范無救一語將眾人拉回到正題。

這個嘛我們有待思考。

腳長在他們自己的身上,我們哪裡知道。

小茅屋現在讓我覺着有些悶,想要暢快的呼吸好像都變成了一件難事。

我正要說話來着,就聽到了一陣窸窸窣窣聲。

下意識我趕緊抓住了小白的手,「又是什麼聲音?」

謝必安石榴紅的眼瞳正在放光,他嘴角輕輕的上揚,呈現了一個很好看的弧度,回答:「是一隻小妖怪正在窗外正往上爬呢。」

我挨近了小白,靜下心嗅到了氣味很熟悉,細細想來。

「哦,哦哦哦,我知道了。是……」

謝必安現在是真心想要把鄒舟的嘴巴永永遠遠的封住才好。

「我的姑奶奶,你小點聲會死是不是?」

我試圖掰開某人的大手,「對不,對不起,是小白狼來了。」說完,氣都要斷開了不說,嘴唇似乎都被夾成了烤肉·腸。

剩下的人都半信半疑的看向窗戶,稍稍等了等。

出現了一隻白花花的爪子,它用鋒利的爪子牢牢的勾着窗檯,那爪子被雪白的毛映襯着,哪怕融於黑暗中,卻也能夠依稀的看見粉嫩的肉墊。

我的小心臟在噗通噗通的跳,不是害怕,是激動。

而其他人都是一臉好奇着繼續看錶演的表情。

窗檯離地面是很有高度的,對於一隻只有一個月小貓大小的白狼來說。

過了好一會兒,隨着另外一隻爪子伸上來,那張可愛得不能夠在可愛的臉都大大方方的展現在各位的視線中。

小白狼首先看見了鄒舟,其次是趴在她腿上的一隻像貓又像狐狸的動動上,愣了一秒,把自己當做球似的,咕嚕,滾下地。

悄無聲息的,月亮出來了。

在鄒舟還沒有

撲上前去,范無救早一步伸出手拽住。

這時酒吞童子說道:「千萬不要靠近那隻小狼,他是白狼神的後代。」

小白狼抬起前爪,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得很穩,走到床邊,對着鄒舟伸出了一隻爪。

「鄒舟我幾今天還想聽你講故事,行么?」

「小鬼你爸媽都喊你吃飯啦,趕緊乖乖回家去。」若不是沒有辦法,謝必安實在不願意趕走一隻萌萌的小白狼。

望着謝必安的雙眼,小白狼兩隻尖尖的耳朵立刻耷拉下來,鼻頭猛然一動,嘴巴嘟起來。

「我沒有爸媽,你們是不是都討厭我,鄒舟你是不是討厭我?」

討厭的話,謝必安說不出就,看了看一旁的鄒舟,人家已經伸手。

「等一下!」

范無救左耳聽外音,右耳聆聽他們講話,兩眼也沒有閑着。

「你們仔仔細細的看看這隻白狼就是是狼還是人類?」

小白狼看見一雙葡萄紫色的眼睛,嚇壞了,鬆開了鄒舟的手,立刻就快速的後退,背後抵着牆而略帶着驚慌掃視除鄒舟的幾位。

隔着牆,小白狼感受到來自一陣陣的危機感襲來。

他心裡現在好委屈好傷心也好無助。

身體不自然的開始抽搐,嘴裡的獠牙一寸一寸的生長而露在了外面,鋒利的爪子只不過是稍稍的碰了碰地面,就可以鑿出一個大洞來。

而面前好不容易找到可以說話的人,竟然只是默默的看着自己。

怎麼辦?

我不要變成之前的樣子。

鄒舟你別不跟我說話不行么?

小茅屋又開始震動了。

這一次震得更厲害,屋子內的桌椅板凳全都倒下。

至於擺放在上面的物品摔的摔、碎的碎。

「糟了,來了更多的幽鬼。」

謝必安跳下床,看見外面成群的幽鬼毫不猶豫的朝着小茅屋靠近。

再看向靠着牆的小白狼,可愛已經不存在。

此時夜叉和童子已經打開了後門,對着裡面喊趕緊離開這裡。

謝必安連忙催促鄒舟趕緊跑,可是,那個丫頭跑是跑了,卻是帶着那個早已變得面目全非而面目可憎的東西。

一行人都在用極限在奔跑。

「小白,大黑,我們跑了,那一群族人怎麼辦?」

「沒事的。」范無救回答的很輕鬆。

「怎麼可能會沒事?說好的我們保護他們,現在倒是自己跑了,像話?」

范無救對於鄒舟這可無處安放的心,都已經習慣。

「你沒有覺着幽鬼是衝著我們來的?」

我氣喘吁吁的回頭看着小白,問他,這貨盯着我不說話。

出於無奈,我只好繼續跑。

在我們一口氣跑的路程恐怕絕對可以創造世界吉尼斯紀錄。

說是繞着地球一圈都不為過。

童子對竹桃縣的地理位置了解的很,多虧了他,我們找到了一處安身處。

屋子的主人說是一隻豬,知道後我差點笑崩。

可後來一聽,竟然也是神的級別,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鬥量。

豬神叫做祝,我差點又不厚道的笑了。

周圍一片山脈和田地都是他的領地,家有一兒一女,妻子美貌天仙,驚掉了我和小白的下巴。

童子和他屬於患難見真情,祝待我們也是極好。

一聽說我們被幽鬼追殺,好不痛快的告訴我們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能夠幫忙的地方都不需要開口,他絕對幫到底。

這朋友,給我來一打。

說笑歸說笑,說到正經事,都變成了一張張異常嚴肅臉。

「若是沒有它。」祝指着鄒舟懷內一半人一半狼的怪東西,「那群纏人的幽鬼也不會追着你們不放。」

低頭看着對着他人齜牙咧嘴的小白人狼,我竟然說不出話。

「你們也知道幽鬼是專門追捕含冤含恨含遺憾而生怒的靈魂,而這隻白狼從眼睛就可以出它不是善類,更何況被附上了怒靈。」

從祝的話中,我再看向小人狼,他眼裡明明就是哀求,我看不出任何怨恨來啊。

「你們先安靜會兒,它還在害怕,給我們點時間,或許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眾人看着鄒舟抱着怪東西走進了廂房,相互看了幾眼,都閉上了嘴巴。

次日,祝的妻子給我們準備了豐盛的午宴。

吃畢,眾人投向我的目光無不是在等我的回復。

我喚來了青陽,小傢伙兒扶着人狼出現在大家的視線中。

「你說,我們都聽着。」

依偎着鄒舟人狼從生到現在終於睡上了一個安穩覺。

心裡緊閉着門窗打開了一點又慢慢的打開。

現在他看向所有人的眼神,最後停留在鄒舟的臉上,它靦腆的笑了笑,就像是第一次看見鄒舟對着自己笑得那次。

我出生的時候只有兩條腿,眼睛還沒有睜開看看媽媽的模樣,就被拋棄在一處叢林,這一些是我在好多天之後才知道。

當時是冬天,我又冷又餓,數十天後我睜開了眼睛,才是知道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在做噩夢。

我想要走,可是發現自己做不到。

後來,我死掉了。

屍體還沒有腐爛,周圍就飛來了好多熒光,它們鑽進我的身體裡面。

也就變成了你們現在看見的樣子。

我還可以變成完全透明。

「現在你們知道了,它只是一個被拋棄的可憐孩子,怨恨什麼的,都不存在的。」

范無救很快回應:「這事不是可以看得出來,你倒是問問他怎麼想?」

「我沒有想過要傷害鄒舟。」

「是嗎?這一點我倒是相信,可是你難道就沒有傷害過其他人?像是族人的狗、族長的小兒子?」范無救蹲在了小人狼的面前,看着對着自己的一排獠牙,不以為然。

小傢伙又開始要變成渾身帶着戾氣,見誰眼睛都是填滿了愁與恨的樣子。

我推開了還在靠近的范無救,「你別聽他胡說,我相信你絕對不會做出那種事情。」

小傢伙的眼神絲毫沒有變化。

它身體砰砰的開始快速膨脹,那張狼臉,頓時變成了嬰孩,白裡透紅吹彈可破的肌膚。

剎那間,嬰孩的臉在裂開,血管正在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