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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獻果和迎客脫身而走,臨走時還留下挑釁之詞,張干與王婉對視一眼,心中都想到這兩個妖物定有憑恃,說不得便是他們那主子金龍大王的手筆。

雖然做出這推測,但兩人都絕無放過這兩個妖物的意思。便算那金龍大王是結成內丹的妖王,只要未曾親身而來,他們自忖也未必無力抗衡。

心中閃念之間,兩人已作出相同的決定,同時張手一招,隔空攝來收在旁處的“無間刀”和“鑄雪劍”,而後兩條仍穿着大紅喜服的身影飛掠而出,化作兩道並駕齊驅的紅光,向著獻果與迎客的背影緊追不捨。

雙方一前一後如風馳電掣,片刻間便已出了金陵城。

“大郎,原來那女子也是個高手,這要怎地處置?”

迎客早注意到身後追來的竟是兩個人,才知道自己兩人惹的麻煩更大。方才張干只稍顯手段,他便已經清楚自己和獻果加起來怕也難以抵敵。此刻王婉又在身法速度上隱隱顯現出毫不遜色的實力,這令他心中愈發驚惶。

“怕什麼,別忘了我們有主人賜下的玉符,正好將他們兩個一網打盡!”

獻果心中雖也不安,但手中捏着的玉符終究給了他幾分底氣。

他已注意到身後兩人的速度勝過自己,如今已是越追越近。既然肯定逃不了,餘下的便只有憑手中玉符來賭一賭雙方的勝負生死。

看到此地距離金陵已有一段距離,四周又是荒僻無人,獻果遂將心一橫,扯住迎客倏地止步,轉身迎上了後面追上來的兩人。

張干與王婉見對方停步轉身,便也在距離數十步外停下來並肩而立。

獻果臉色陰鬱,沉聲問道:“兀那小子,你既然能說出‘五通使者’名號,可是已經見過我家四郎負轅與五郎搗葯?他們是否便是為你所害?”

張干油然道:“你既已猜到,又何必多問!”

獻果捏緊了手中的玉符,語帶陰森道:“你在殺害他們之前,莫非不曾聽他們報出來歷?”

張干感應到對方掌心隱隱透出的一絲隱晦卻令人心悸的靈氣波動,便知已沒有機會在其發動那未知殺招之前將其擊斃,心中暗嘆可惜,神色卻依舊從容:“聽了。但張某行事,素來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便是你家那主人金龍大王當面,張某還是如此說法!”

“好!”獻果暴喝道,“且看你在我家主人的神威之下,是否依然如此張狂硬氣!”

在口中暴喝的同時,他指尖發力將手中玉符捏成粉碎。

一團白色的玉屑從獻果指縫間撲簌簌滑落,然後便有一團刺目的金光在他的掌心爆開,在空中化作一隻形如鷹爪卻有五趾,表面覆蓋燦然若金的厚重鱗片,方圓足有十餘丈大小的龍爪,斜向下方朝着張乾和王婉落下。

巨爪過處,爪底水火風雷迸發,空氣盪開一圈圈淡白色波動,方圓千丈之內的所有草木都向外側倒伏,一些狐鼠野兔之類的小動物更如感應到天災臨頭般,沒命地從各自洞穴中鑽出向四周瘋狂逃竄。

張乾和王婉的神色俱都凝重無比。目睹了這應當是一位強大妖王傾力而發的一擊,他們清楚若是任何一人單獨出手,都只有被那巨爪碾為齏粉這一個下場。如今唯一的希望,便是他們不久前合創的刀劍合璧之術“靈犀訣”。

“無間刀”與“鑄雪劍”從兩人手中飛出,刀劍光華在空中如璀璨煙火般爆發,不知幾千幾萬道銀蛇般的晶亮刀劍光影相互纏繞交織,幻化成一道足有五六丈直徑的白熾光柱,如貫日長虹般經天而過迎向那巨大龍爪。

光柱撞在巨爪的正中處,彼此都如時間凝滯般定住一瞬,而後迸發出一聲石破天驚的霹靂大響,無數金色和白色的光華四向飛濺隕落,宛若天花亂墜。

在獻果和迎客獃滯的目光中,張干與王婉聯手施展的“靈犀訣”中這最強的一招,竟然與金龍大王借玉符施展的全力一擊斗個勢均力敵。

光柱與巨爪都不能再前進分毫,只是在最暴烈的力量交鋒中,光柱被一寸一寸地消磨,而組成巨爪的金光也一點一點潰散。

眼看的刀劍所化光柱只剩下短短一截,而那巨爪也已只剩一層淡淡的虛影。張干與王婉同時開口長嘯,聲如虎咆鶴唳,右手食指與中指捏成劍訣隔空一指。那僅余的一段光柱轟然爆開,將巨爪的虛影徹底轟碎湮滅。

“饒命!”迎客早駭得面無人色,雙膝一軟便向著滿面含煞望向他們二人的張乾和王婉。

獻果則是一聲不吭地縱身便逃,同時將“氤氳桃花帳”祭起護住全身。

不管是選擇乞饒還是逃命,兩人都在心中罵翻了招惹如此恐怖人物的負轅與搗葯,卻全不想自己同樣是貪戀美色而主動上門招災。

張干與王婉劍訣再引,一刀一劍拖着長長的光芒追上看看要逃竄至百步以外的獻果,雙刃穿梭交叉一剪,輕而易舉地破開“氤氳桃花帳”的防護,將隱身其中的獻果攔腰鍘作兩段!

雙刃回卷時,“無間刀”的刀鋒在磕頭如搗蒜的迎客項間一轉,立時便有大片紅光迸現,一顆人頭滾落在地。

五通使者專修陰陽采煉之法,多年來不知禍害了多少青年男女,又助紂為虐幫金龍大王殘害一方生靈,端得是罪業如山罄竹難書,恰是張干識海中那殘破彎刃最喜歡的補品。

“無間刀”刀鋒過處,那殘破彎刃接連震顫兩次,將獻果與迎客體內的神魂及靈氣席捲一空,自身的斑駁裂痕卻又恢復了微不可察的一絲。

待到刀劍返歸鞘內,張乾和王婉同時張口噴血,臉色都變得一片慘白。顯然能夠以人仙之境合力扛下位同地仙的妖王全力一擊,他們也付出了相當的代價。

張干經過一次穿越之後,在莫名其妙地縮水成幼童的同時,身體素質卻得到全方面的強化,又經過《九易鍊形術》的打磨,體魄已是強橫無比。雖然體內同樣經脈大損五臟俱傷,還是能夠勉力站着,且有餘力將已是搖搖欲倒的王婉攬在懷中。

他看着地上已經現出青猿與黑犬原身的獻果與迎客二妖,心中感嘆道:“如今五通已絕其四,該算是一樁不小的功德了罷!”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張干擔心方才弄出的動靜會招來些不速之客,當即勉力將已經無法行動的王婉橫抱在懷中,有些艱難地向一側行去,連那兩具妖屍也顧不得收拾掩埋。

兩人離開現場後約半個時辰,一個白衣如雪的窈窕身影飄然而至。

她先看到了一猿一犬兩具妖屍,驚訝地自語道:“是五通使者中的獻果與迎客。何人下手除了此二妖,而且是形神俱滅如此酷烈手段?”

沉吟片刻之後,這女子又抬起一隻素手,將一根食指點在虛空之中,似乎在探尋感應什麼。

良久,她輕咦一聲,話中的驚訝之意更甚:“竟有金龍大王的靈氣波動……如今該是他煉製‘真陽丹’的日子,斷不會親身來此,多半是將凝鍊本身法力之物交給了獻果和迎客二妖。但那二妖由此依仗,又怎會死在此處?不對,另外的兩股靈氣波動,居然只是人仙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