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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出三隻下金蛋的雞,這可和送出去一兩個莊子不是一回事。

“作坊就算了,明月她腦子活,沒了作坊她也能想出其他賺錢的主意,我看咱還是只給她陪送一座田莊吧,就爹您剛才說的那個有兩百畝地的莊子我覺得就挺好的。”

能說出這話的,毫無疑問只能是作為明月親爹的明城,其他人不管心裡怎麼想,這話都是絕對不可能說出來的。

明老爺子擺擺手,“那不成,光是一個莊子哪裡供得起嘉言繼續科舉?”

“那咱們家咋辦?咱們家可有八個男丁排隊等着花錢呢。”

明城當然也想多給閨女陪送點兒嫁妝,可他卻不能因為心疼閨女就不管家裡其他人死活。

大家願意給明月多少那是大家的心意,可明月卻也要對得起大家的這份心意。

他的閨女他知道,他相信如果明月在場,那明月也絕對不會同意一口氣兒撬走家裡的三隻金母雞。

父子兩個就這樣頂上了,一個說非陪送不可,一個說堅決不能陪送,說了半天也沒能說出個結果,屋子裡的氣氛卻越來越緊張。

最後還是五郎見勢不妙,偷摸兒去找了明月過來。

明月原本還一頭霧水呢——說她的嫁妝還把她找去,那她等會兒到底是嫌多還是嫌少?

結果一進屋她就看到自家爺爺和自家老爹正互相瞪視着,一副你不讓我、我也絕不讓你的模樣。

明月頓時無語了,她走過去在兩人之間胡亂揮了幾下手,“爹,您都一把年紀的人了,怎麼還和我爺鬧彆扭?”

明城見到她就如見了大救星,這種時候他也顧不上避諱明月這個待嫁的姑娘家了——區區習俗哪有說服他的老頑固爹重要!

“你是不知道,你爺非要把縣城的作坊陪送給你,我說咱家需要縣城的作坊生意,他非說你和嘉言也需要。”

明月聽着她爹這跟小兒告狀一樣的口氣,好努力才忍下了爆笑出聲的衝動,她湊到明老爺子身邊,“爺,作坊我是肯定不要的,您也不用擔心我和嘉言日子過不下去。您可別忘了,您孫女我乃江湖人稱‘送財童女’、‘小財神’、‘搖錢樹’的明月女神是也。”

她連說帶比劃的,一屋子的明家人頓時全都被她誇張的語氣、滑稽的表情、搞笑的動作給逗笑了。

明老爺子神色也緩和下來,他摸摸自家孫女的頭,“你能掙是你能掙的,娘家給你的是娘家給你的,這是兩回事兒。”

明月搖着他胳膊死命撒嬌,“可我不想開豆製品作坊呀,生豆子變成熟豆汁兒的那股味兒啊,哎呦,簡直難聞死了。”

一邊說著她還一邊一臉嫌棄的用力在鼻子底下扇了兩下風,“爺,我還是更喜歡開肉類加工坊。您想像一下,等我作坊一開,我那莊子上到處都是肉香,光聞着我都能多吃一碗飯,多好呀。”

明老爺子又是好笑又是無奈,“你以為肉就一定好?到時候弄得到處都是血水,你還不是要嫌棄自個兒的莊子埋汰。”

明月繼續撒嬌,“哎呀,莊子哪有不埋汰的?種莊稼埋汰,養雞鴨鵝埋汰,養魚蝦蟹藕還不是一樣埋汰。咱總不能因為嫌棄埋汰就不賺錢、不吃飯啊,您說是吧?”

明老爺子不忍心再為難自己的大孫女,他正了神色問明月,“你確定你的那什麼肉類加工坊能賺錢?”

“確定啊,不信您問我奶,我早前還在縣城用自己制的肉食賺過錢呢。”

明老爺子看向明老太,明老太對他微微頷首。

明老爺子嘆了口氣,他的大孫女啊,這叫什麼?這就叫越是懂事兒的孩子越吃虧!

想着他瞪了一眼二兒子,都怪他孫女的這個倔爹,不然他現在早就拍了板兒要求大家先保密了。

至於作坊給了大孫女,以後他家要怎麼賺更多錢,這事兒明老爺子其實也是想過的,他已經打算好,等明年秋下就去本縣的其他鎮子開一樣的豆製品作坊、粉條兒作坊和榨油作坊,這樣他們明家也只是少了一年的作坊生意而已,損失還在可承受的範圍之內。

至於去一個陌生地方做生意所面臨的種種困難,這些“小事兒”明老爺子相信他的兒孫們一定能夠隨機應變的作出應對。

差點兒被不負責任的老爹坑上一把的明地等人絲毫不知自家老爹心中所打的如意算盤,在明月亂入之後,她的嫁妝很快敲定下來。

除了之前明老爺子決定給她的縣城新買的那座宅子,他們在縣城北面新買的那個有一百畝上田、一百畝中田,同時還附帶一個二進小院兒的莊子,以及明老爺子重新調換給她的一個除了池塘和山林還有一百二十畝下田、一個二進小院兒的莊子,明家還給她準備了一整套的桶和盆、一整套的桌椅碗櫃、六隻松木箱籠、六床龍鳳喜被喜褥、六隻綉了鴛鴦戲水圖案的蕎麥皮枕頭、六匹顏色不一的細棉布、她和喻嘉言加在一起共十二套的衣裳鞋襪,這些東西要麼刷了紅漆,要麼用了紅布,總之就是突出一個喜氣。

再有就是明老爺子之前說過的一千兩的壓箱銀子、明月自己的私房銀子,本着“財不露白”的謹慎原則,明老爺子直接把銀錠子換成了銀票子。

薄薄幾張面額不等的銀票和宅子、莊子的地契一起放在明月梳妝匣最底層的暗格里,常人根本看不見。

至於喻嘉言給的一百兩聘金、若干銀首飾,明家諸人用自己的私房錢為明月置辦的若干銀首飾,來添妝的親戚送給明月的若干銀首飾,明月自己這幾年陸續添置的一些銀首飾,明家全部都用匣子裝着擺上了明面。

再有就是明家女眷為明月置辦的綉工精緻的枕套、被面、手帕、荷包等零碎小件,以及明月日常穿用的若干衣物、比較喜歡的幾本雜書,明家也全部都給明月塞進箱籠,帶去了隔壁他們小兩口兒的新宅。

與之前二郎的婚禮不同,喻嘉言和明月的婚禮並沒有太多客人。

除了村裡有喜事就必然會被主家邀請坐席的里正、村老、李大夫,以他親人的身份出席這場婚禮的喻守義,大地主吳老爺的兩個秀才兒子,和他有些交情的姜家小少爺以及陪着姜小少爺一起過來的聚福德酒樓的老掌柜,鎮上的何牙人,喻嘉言婚宴的其他客人基本都是他在鎮上學堂以及縣裡書院的同窗,再不然就是五里屯一些曾經跟他關係不錯的小夥伴。

幫他待客的則是黃大山的兩個兒子,以及與他私交甚好的他的兩位同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