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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她狂風暴雨之後萬里晴空一般的好心情截然不同,馮氏和喻二妮簡直恨不能一口咬死明三郎。

有他這麼形容一個大姑娘的嗎?

“是大姐說錯話了。咱家就連伺候咱奶洗腳的小丫鬟都比她標緻潔凈,你又不眼瞎,怎麼可能看上她這種又矮又丑又窮又不知廉恥的柴火妞?”

明月認錯認得相當利落,順帶着還又貶低了一番喻二妮。

馮氏差點兒氣炸肺,喻二妮卻是連哭都趕不上趟了——傷心的點太多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先為哪個流淚比較好了。

“退一萬步說,就算今天我弟反應不夠快,被你閨女成功碰到了一片半片的衣服邊角,那你也別以為自己就能如願以償把你閨女塞到我家。”

明月一見馮氏撇嘴就知道她不信自己,遂非常好心的提醒馮氏,“首先,除非你閨女是個天仙,而我弟色迷心竅,他倆生米煮成了熟飯,而且還是在煮飯的時候被裡正、村老、李大夫這種極有威望的人直接看見。不然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弟糟蹋了...不對,不然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閨女糟蹋了我三弟?”

二郎一個沒忍住直接爆笑出聲,三郎卻是氣得恨不能踹自家大姐一腳——這臭丫頭,又拿他說事兒!

馮氏則是一張臉整個漲成了豬肝色,她覺得自己今天怕是要被明大妞兒這臭不要臉的小賤.人給氣死了,以前她咋就沒有發現這明大妞兒一張嘴毒的能直接嗆死人呢?

明月很滿意馮氏眼下這副仿若要吃人的難看臉色,她笑眯眯的繼續說了下去。

“你可別跟我說你有證人,就你找的這幾個,她們不就是記恨我家沒用她們在作坊里幹活兒嘛!我完全可以說她們是挾私報復。”

“你覺得這事兒如果掰扯開來,里正、村老、五里屯的絕大多數村民,他們是會相信你和你找來的這幾個邋遢婦人,還是會相信有功名的我二哥、我三弟以及身為我夫君、喻二妮堂兄的嘉言?”

“再退一萬步說,你心更狠一點兒,直接找個二流子糟蹋了你閨女,那你也沒那個本事把這口黑鍋甩給我三弟。畢竟村裡是人都知道,我三弟可是這五里屯最搶手的小郎君。若是再放眼整個太平鎮,那想要嫁他的姑娘,更是多的能從村口排到鎮上去。”

“這麼搶手的小郎君,就算有個把臭不要臉的小賤.人不擇手段地千方百計想要攀上他,這不也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嗎?”

“大伙兒不僅不會覺得我弟有什麼錯處,反而還會憤怒你們攔了人家和我明家結親的路。到時候我明家就算什麼也不做,你女兒也必然是要被大伙兒的吐沫星子給淹死的。”

“讓我想想啊,像她這種傷風敗俗、不知廉恥的女人,村裡一般都會怎麼處置呢?沉塘?浸豬籠?驅逐出村?再不然就騎着木驢遊街示眾?”

說著她又用力扯了一下喻二妮,“我說,你更喜歡哪一種?我保證到時候讓你如願以償。”

喻二妮都快被她嚇尿了,她哭着喊“娘”,“娘,我沒有,你知道的,我沒有傷風敗俗,嗚嗚嗚...”

馮氏又生氣又心疼,同時還控制不住的有些心慌慌,她抹了把淚,“二妮兒你別怕,有娘呢,娘會護着你的。”

“你?”明月嗤笑一聲,“你確定你能護住她?你有那個本事嗎?要我說,你最多也就只能害死她。”

馮氏剛要反駁,卻聽明月又繼續說了這麼一番話,“你可別告訴我,喻二妮今天做的這事兒不是你要求的。沒腦子偏還自以為是,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就你這蠢樣兒你也好意思說護着你女兒?我說喻二妮,你就不擔心你的好娘親越是為你好就越是坑你坑的慘么?”

馮氏慌了,“你少挑撥我閨女,我...”

“你慌什麼?被我戳中痛處了?”論口舌明月怎麼可能輸給馮氏?她揪着已經臉色大變的喻二妮,“今天我就把話放在這兒,不信你就等着看,看你的好娘親為你準備了個什麼好結果,看你還能嫁個什麼‘好’人家!”

“瘸子、瞎子、傻子、偷雞摸狗的二流子、往死里打老婆的爛酒鬼、帶着一堆拖油瓶的老鰥夫、賣兒賣女賣婆娘的爛賭棍,你更喜歡哪一個?”

“都不喜歡?那看來你是喜歡祖祖輩輩住在窮山溝溝里的老獵戶了?也對,這些人通常都要熬上大半輩子才能攢夠買媳婦兒的錢,看在你掏空他所有家底兒又能幫他傳宗接代的份上,他應該既不至於打死你也不至於賣了你。”

喻二妮徹底崩潰了,她顧不上自己頭髮還抓在明月手裡,死命的掙紮起來,一邊掙扎還一邊大聲哭喊,“我啥也沒幹!我連明詮(三郎)的邊兒都沒挨上!你不是也看到了嗎?你、你趕緊鬆開我!”

“里正伯伯,這可是她親口說的,還要勞煩您給我們做個見證。”明月一邊說著一邊不着痕迹的鬆開了自己揪着喻二妮頭髮的手。

“二妮兒!二妮兒你沒事吧?”和里正一起過來的喻守義一臉心疼的扶住了因為用力過猛,差點兒頭朝下栽倒地上的自家閨女。

“嗚嗚嗚...爹...”喻二妮這會兒可顧不上嫌棄、抱怨自己爹爹了,她撲進喻守義懷裡就開始嚎啕大哭。

里正半點兒都沒掩飾自己對喻二妮母女的嫌棄和厭惡,他對着明月微微頷首,“你放心,這事兒說到天邊兒也是他們喻家不佔理。”

明月微微一笑,“有您主持公道我還有什麼好不放心的?這大冷天的還要勞煩您跟着嘉言跑這一趟,等這事兒了了,我讓我爺親自去跟您道謝。”

她這話說的委婉,但里正卻清楚明家道謝從來不止用嘴。

他臉上的笑容頓時更加燦爛,“幾位村老我已經讓人去請了,咱不如現在就把這事兒給料理了。這大過年的,拖久了沒得晦氣。”

“都聽您的。”明月笑眯眯的,禮數周到、態度謙恭,與她之前那副雌虎下山、欲要擇人而噬的兇悍模樣簡直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