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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守義被馮氏這凄厲的呼喊嚇到了,顧不得自己才剛醒來,推開李大夫家東廂房的木門就要衝出李大夫家。

李大夫沒攔他——他是大夫,不是神仙,都一把老骨頭了,他可攔不住那些上趕着作死的傢伙。

“當家的!!!”看到喻守義的那一瞬,馮氏如見救星,她蹭的一下就朝着喻守義沖了過去。

喻守義只見一個披頭散髮坐在地上哭嚎的婦人突然以極其敏捷的動作跳起來,然後像個炮彈一樣朝着他沖了過來。

他正要說話,馮氏卻已經砰的一下把他重新撞進了李大夫家。

腦後一陣劇痛傳來,喻守義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原本還邊嚎邊說的馮氏差點兒沒有自己把自己嚇死過去,她手忙腳亂的從喻守義身上爬了起來,然後就開始抓着喻守義一頓猛搖。

明家諸人:......

喻大郎三兄弟:......

里正和各位村老:......

圍觀的所有吃瓜群眾:......

明月:兄嘚,你再搖他就直接腦震蕩了啊喂!

喻嘉言:還好我媳婦兒冰雪聰明、賢惠可人,不是這種專職坑害自家夫君的二貨傻缺...

一直到李大夫聽到聲音從自家廂房出來,馮氏這才放過了可憐的她的夫君。

她掛着一臉的鼻涕眼淚就朝李大夫撲了過去,“李大夫,求你救救...”

沒等她撲到自己腿邊,李大夫就以他這個年紀完全不應該具備的敏捷動作快速橫移了整整三步,然後馮氏就非常不幸的撞到了李大夫身後的那扇門板。

門是開着的,她並沒有立刻把自己撞暈,只不過她的鼻子里卻不可避免的流下了兩道鮮紅鼻血。

馮氏扶着自己暈頭轉向的腦袋緩緩轉過身來,“李大夫...”

“你站住!別過來!別把你那鼻涕眼淚的往我身上糊!”李大夫一臉嫌惡的看了一眼自家的那扇門板,心裡的小人兒控制不住的開始指着馮氏的鼻子叉腰怒罵,“不知道老子愛乾淨嗎?你丫個瞎眼婆娘!”

馮氏懵了好一陣兒才回過神來,她抹了一把自己滿臉的不明液體,“李大夫,還請您救救我家男人。”

李大夫招手叫過喻大郎兄弟幾個,“把你們爹抬到廂房裡去。”

喻大郎幾個這才從獃滯當中回過神,三人一個抬肩、一個抬腳、一個抬腰,吭哧吭哧把再度陷入昏迷的喻守義抬進了李大夫家的東廂房。

李大夫這才讓自家小葯童拿了銀針過來,“都出去吧,沒得等會兒又讓你們給氣撅過去。”

馮氏一臉訕訕,喻大郎聞言忙把自家娘親推出門去。

喻二郎和喻三郎也被他趕了出去,兄弟倆正好也不願意留在屋裡看李大夫的冷臉,於是屋子裡便就只有喻大郎一人留了下來。

沒一會兒喻守義就被李大夫用銀針扎醒了,他甫一睜眼,李大夫就立馬把銀針收了起來。

小葯童機靈的拿了筆墨紙硯過來,李大夫刷刷幾筆寫了一張藥方,“要是再暈一次,你們也別把人送我這兒了,直接就送去縣裡找人救命吧。”

喻大郎連連應是,李大夫遂又叮囑了幾句其他需要注意的問題。

等到拿着幾包草藥的喻大郎扶着喻守義再度走出東廂房,熱鍋螞蟻一樣的馮氏這才小心翼翼朝着自家男人靠了過去,“孩子他爹,你、你沒事兒吧?”

喻守義臉一黑,“你覺得我能沒事兒嗎?”

馮氏一臉訕訕,她伸手去扶喻守義,喻守義卻身子一側躲了開去。

喻大郎見狀忙把手裡的藥包遞給馮氏拎着,“娘,這是李大夫給開的葯,您還是先去跟李大夫結算一下看診和抓藥的錢。”

馮氏一臉的不甘不願,喻大郎接連給她打了好多眼色,她這才割肉似的付了銀子給李大夫。

李大夫嫌她埋汰,眼風一掃小葯童,小葯童立馬上前一步把銀子接在了自己手裡。

等到喻守義一家子陸續出了李大夫家,平安也由冬至扶着走了出來。

他身上塗了很多傷葯,刺鼻的味道沖的圍觀之人都不由自主退後了好幾米遠。

“少爺。”平安一見喻嘉言,眼淚立馬掉了下來,他哭着就要給喻嘉言下跪,喻嘉言忙伸手把他扶了起來,“起來,有啥事兒咱回家再說。”

平安哭着點點頭,喻嘉言於是叫過那兩個之前送他來看傷的長工,讓他們依然還是把平安抬回自家。

冬至也被明月一併打發了回去,四人沒一會兒就走出了圍觀眾人的視線。

里正和幾位村老也被平安的慘狀嚇了一跳,聞着他身上刺鼻的中藥味兒,幾人心下不由對喻守義家的幾個孩子更添嫌惡。

“喻老大,這次你家幾個孩子做的這事兒,影響着實惡劣...”里正蹙着眉,儘可能言簡意賅的對喻守義說了一遍自己和幾位村老的決議。

喻守義聽到喻嘉言要跟他家恩斷義絕,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個徹底。

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到底還是發生了。

“嘉言。”喻守義深吸一口氣,然後將滿是哀求的目光投向站在明老爺子身邊的喻嘉言。

喻嘉言躬身對他行了一禮,“大伯,我最後叫您一次大伯。當年您為我主持公道,我非常感激,但這些年我也沒少孝敬您。還有我岳父一家,他們看在我的情面上,這些年也一直都在關照您家。我自認過去所作所為,已經足夠報答當年您在趙氏面前為我主持公道的那份恩。”

喻守義一臉絕望。他說不出反駁的話,可他卻又不想就這麼失去喻嘉言這座靠山。

他自己的幾個兒子已經都被馮氏養歪了,個個都是自私自利到了極點的性子,這些年他們沒少在村裡得罪人。

如果他家就這麼跟喻嘉言撕破臉,那麼以後村裡人肯定不會再讓着他們,也就是說,他們一家在村裡的日子很快就會變得艱難起來。

喻守義不想自己幾個孩子被村民們嘲諷排擠,所以他一直努力維繫自己和喻嘉言之間那微薄的伯侄情分。

之前喻大郎幾個把平安給打成那個樣子,他不惜親自出面威脅平安,同樣也是為了維繫自家和喻嘉言的友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