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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喻嘉言和明月這種根正苗紅的正牌主子都還沒有隨便殺死自家僕從的權力,更何況喻守義一家這種名不正言不順的二道主子。

他們別說是像馮氏母子叫囂的那樣直接打死平安了,就是只像現在這樣把平安打個半死,身為平安真正主子的喻嘉言和明月都已經有足夠的理由送他們去見官了。

可偏偏馮氏和她的幾個小崽子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又犯了一種叫作“想當然”的病,他們理所當然的認為,身為喻嘉言親戚的他們比身為喻嘉言小廝的平安高貴一等,就是打了平安也完全不算啥事兒。

反倒是喻嘉言和明月的憤怒、村裡人的鄙夷讓他們憤怒且不以為然,甚至就連里正和村老一臉陰沉的瞪着他們,他們也依然覺得自己冤枉極了。

馮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哎呦,這日子可沒法兒過了,他喻嘉言都把自己大伯氣病了,里正和村老居然還都幫着他說話,這五里屯是沒有我們一家下腳的地兒了...”

周里正都想對她翻白眼兒了。

特么我們為啥都幫着喻嘉言,你自己心裡沒點兒B數嗎?

為了不破壞自己高貴冷艷的里正形象,周里正並沒有把自己的心裡話原原本本說出口,他冷冷看了一眼喻大郎,然後又把視線轉向了李大夫家那扇緊閉的門,“你爹現在在李大夫家?”

喻大郎可不敢像自己娘親一樣胡攪蠻纏,他雖然長了一臉橫肉,但其實卻是個只會窩裡橫的膽小鬼。

聽到里正問話,他忙認認真真答了一句,“嗯,我二弟他們剛給送進去的。”

周里正沒再搭理喻大郎,他看向站在明老爺子身側的喻嘉言,“那這事兒就等你大伯出來咱再細說吧。”

喻嘉言躬身施禮,“是,這事兒晚輩也不知該怎麼處置最好,還請里正和幾位村老多多費心。”

里正滿意地摸了摸自己修剪得宜的小鬍子——果然秀才老爺就是秀才老爺,瞅瞅人家這話說的多麼順耳,聽的他控制不住就想笑出一臉褶子。

幾位村老也和里正一樣滿臉笑容,畢竟誰不喜歡被人捧着敬着呢,尤其喻嘉言還是一個前途無量的年輕秀才。

眾人和樂融融的開啟了商業互吹模式,氣得馮氏都想過來撓花里正和幾位村老的那幾張老臉了。

奈何,她不敢。於是她只能咬牙暗恨。

至於恨的對象,她最恨的當然還是喻嘉言和明月,在她想來,如果不是他們搞事情,她和她的幾個孩子又何至於被村民圍着各種鄙夷。

拉到的仇恨值僅次於明月和喻嘉言的就是明家諸人和里正、村老們了,在馮氏看來,如果不是有明家庇護喻嘉言、有里正和幾位村老給喻嘉言撐腰,那他一個勢單力孤的小屁孩兒根本就不會有膽子和她以及她的幾個兒子作對。

她第三恨的則是村裡那些大冷天也要出來看她家熱鬧的村民,尤其那些看熱鬧還嘴欠的,她更是恨不能直接撕了對方的那張臭嘴——如果不是指責她們的村民人多勢眾,她和她幾個兒子根本對付不來,她現在肯定不會只拿滿是憤恨的眼神兒狠狠掃視眾人。

過了約么一刻鐘,李大夫家的院門被個小葯童從裡面打了開來。

小傢伙環視眾人,找到喻嘉言和喻大郎後才清清嗓子對着眾人大聲轉述李大夫的話,“我師父說了,平安傷勢很重,必須好吃好喝靜養至少一個月,而且半年之內都不能做重活兒粗活兒。還有就是,喻秀才,我師父說讓你補他二兩銀子的湯藥費,你家冬至剛才給的銀子不夠呢。”

眾人聞言頓時倒抽一口涼氣,“還補?看來李大夫是給那個叫平安的小廝用上他的那個救命葯了。”

“哎呦我的個老天爺啊,這喻大郎幾個還真是差點兒就把人小平安給打死了!”

“這也太歹毒了!就像咱們之前說的,那可還是個半大孩子呢。”

“誰說不是呢!看來以後咱們也得躲着他家走了,可別哪天也被他家那幾個混不吝給打了。”

“作孽呀!”

“......”

馮氏氣得半死,喻大郎卻是後知後覺意識到了情況不妙。

然而那小葯童卻是沒有給他辯駁的時間,他先是從喻嘉言手裡接過一個二兩重的小銀錁子,然後又把視線轉移到了喻大郎身上,“還有你家的,連看診帶藥費一共三錢銀子。”

馮氏一聽“銀子”兩字,整個人就像被針扎了一下似的,她蹭的一下跳了出來,“你問他要!”

喻嘉言微微蹙眉,但卻一句反駁的話也沒說。

倒是圍觀眾人看不下去了,最是心直口快的李大娘直接就懟上馮氏了,“我說姓馮的你還要不要臉了!你自己男人看病,你居然問隔房的侄子要銀子,真虧你有那個臉皮說得出口!”

馮氏直接就炸了,“我為啥說不出口?他把我家男人氣病了,給我家男人看病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周氏一聽,呦呵,給臉不要臉啊這是,看他們不說話就以為他們很好欺負是吧?

她柳眉一豎直接加入戰鬥,“我說姓馮的,你兒子差點兒把我侄女家的小廝給打死,害得我侄女、侄女婿差點兒下了大獄不說,你兒子還氣勢洶洶跑去砸我侄女家的門,問我侄女要五千兩銀子,說啥我侄女、侄女婿不該送小廝去李大夫家,現在你又說你男人是因為生氣我侄女婿把小廝送來李大夫家看傷才病倒的,讓我侄女婿給你男人出看病銀子。合著你們就是存了心害死那小廝,然後好讓我侄女、侄女婿全都下大獄的意思唄?”

馮氏剛想說“你少在這胡咧咧”,周氏卻已經繼續說了下去,“你們不就是覺得,嘉言無父無母的,他要是下了大獄,你們一家就可以名正言順接手他家的東西和銀錢了么?”

馮氏心裡一動,她原本還真沒想害喻嘉言下獄,她只不過就是想要狠狠訛上一筆銀子,但周氏的這番說辭卻彷彿為她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所以她一時之間根本忘了反駁周氏。

下意識地,她就開始琢磨起這事兒的可行性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