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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測到是“孟爺”對他們的船下手,呼延錦就已經下重手去查。

他們收買了一個經常充當“水鬼”的人,此人就住在漕河邊上,水裡身手不錯,不換氣能在水裡待一炷香的功夫。

這個“水鬼張”有個弱點,就是好賭。李赫他們很容易就讓他,不得不“賣”主還債。

雖然,他並沒有親眼見過孟爺本人,平時也只是和他的手下打交道。倒是把那天在太子寶船上的行動交待得清清楚楚。

聽說要和自己談談,孟琛暗哼了一聲:看來,這位大人也不過如此,也是個伸手要錢的主!

敢要錢,他就不怕。他試探着問道:“呼延大人,你要......”

“我是可以把你拿回去,就憑你襲擊太子這一條,也是死罪。不過......據我了解,孟爺一向還是頗講江湖道義,有你在,漕河上的官兵壓榨百姓,也有一定收斂......”

呼延錦笑得坦然,倒似像給孟琛吃了顆定心丸:

“大明幅員遼闊,很多地方,皇上鞭長莫及。而漕河又是江南與北方之間,南北兩京之間的交通要道,管得好,風生水起,管不好,怨聲載道。”

“所以你打算拿了我的把柄,讓我為你做事?”若是條件不苛刻,他可以先應下來。

“不,你只要不做傷天害理,禍國殃民事,擦亮眼睛,不再為虎作倀......我可以放你一馬。

皇太子那裡,我也可以為你擋過去。上船行兇那幾人,必須殺了,我要給死去的人償命。”

呼延錦不是不恨他們草菅人命,但殺了孟琛,會有另一個張琛、王琛、李琛站起來,到時,還不一定比得上這個孟琛。

還不如拿了他的把柄,把他往正道上趕。

孟琛急忙給呼延錦行了個大禮,說到:“上次確實是沒有想到,去查實船上是何人,差點壞了大事,大人大義放孟某一馬,孟某日後必當回報。”

呼延錦笑笑,也拱手道:“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做利民利國的事,不必封侯封爵,你便值得呼延敬重。孟爺,後會有期。”

在船上放迷藥、殺人的,水下鑿船的幾個,全都被李赫拉回去砍了,孟琛厚償了他們的家人。

孟琛說到做到,約束整頓了他的下屬,遇到困難的百姓,幫里也伸手援助。口碑好了,來投幫的人也多了。漸漸的,他們成了漕河上最大的幫派,人稱漕幫。

有了孟爺的支持,鄭寬、鄭傑兩兄弟,更是將自己的商業圈發展到整個漕河流域。

鄭傑以南京城為中心,鄭寬則打起了東南亞、南亞各國貿易的主意。

同時,鄭寬將父親改名換姓,接到杭州居住,加快了脫離易呈錦的步伐。

回到北京的花蕎,看着呼延錦遞給她的賬本子驚呼道:

“哇!師兄!怎麼你每月進賬這麼多銀子?”

“這不也是你的銀子?”

“你說人去掙點銀子多難啊,辛辛苦苦一個月,也就一兩銀子工錢。可這錢生錢,就能來的那麼快。”花蕎不懂這些,只覺得很神奇。

“這要感謝你父王,是他下令,不允許用布帛米糧,充當以物易物的媒介,又下令減少銀鈔的印製,我們手上原有的金銀、銀鈔不就更值錢了?”

花蕎似懂非懂,呼延錦微微一笑,將她攬到自己腿上坐着,捏捏她的鼻子說:

“你一個姑娘家,懂得花錢就行了,理那些做什麼?”

“那不行!將來萬一我要替你管家,什麼也不懂,豈不是被他們蒙了也不知道?”花蕎噘着嘴說到,還真像一肚子怨氣的管家婆。

呼延錦心花怒放,連忙應到:“你這是答應為我管家了?好好好,讓你學!對了,京城有一個人,我看他倒是有些與眾不同的頭腦,沒事你可以去向他請教。”

“誰?我也認識嗎?”

“怎麼不認識?踏雪樓的蘇掌柜,他不是想認識師傅嗎?還說他們是同鄉。我忘了告訴你,他又新開了一家火鍋店,就在正陽門旁邊。這已經是他的第三家分店了,而且每一家都生意火爆。”

“對啊!我們跑來跑去,我都快把他給忘了。回頭我就跟阿爹說,讓他去認認同鄉。咱們吃火鍋去!”

想着熱騰騰的火鍋,花蕎開心的不行,吊著的兩條腿也歡樂的晃來晃去,把坐在下面的呼延錦,勾得心猿意馬起來。

他咬着嘴唇,將她一把抱起來,大步往內室走。

花蕎羞紅了臉,朝他胸膛錘了兩拳:“你去求親了嗎?你看井源將軍,他都厚着臉皮向父皇求親了。”

“那你父皇答應了?”

“還沒有……”

“那不是?我會求親,但不會給皇上拒絕我的機會。明年是宣德元年,你皇兄一定會對功臣論功行賞,到那時,我再求親……”

“那你還把我放下來?”

“現在又不是在宮裡,是在師傅的府里,師傅、師娘早答應把你許配給我了,自己媳婦為啥不能抱?”

“那你也沒下聘啊?”

“誰說沒有?你桌上的賬本不是?全都給你。”

“那你不是什麼都沒有了?”

“我有你,還要那些身外之物做什麼?”

呼延錦已經將花蕎放在床上,看見花蕎閉着眼睛,長長的眼睫毛抖動着,翹着嘴等他去親,又覺得這個小女人實在有趣,輕輕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他不忍心告訴她,鄭寬那天還說,易呈錦似乎要出門,到廣東招兵買馬,還有一件,就是要將明珠送回朱瞻基身邊。

他要招兵買馬,那就不會立刻下死手,更何況,朱瞻基如今已不是太孫、太子,他要出宮,真是千難萬難。最容易的辦法,就是讓皇上找到明珠,將她帶進宮,皇上自有皇上的法子。

呼延錦這樣為易呈錦着想,他卻偏偏沒有選最容易的這個方法。因為,他這次的目標,不僅是讓明珠接近朱瞻基,他更想在臨走之前,給前殿攪一攪局。

“白俞,竹影苑都準備好了嗎?”

“鄭寬已經將牌子掛出去了,小的並沒有告訴明珠姑娘,要在那裡見皇上,只是讓她搬過去。”

歸來庄又改成了竹影苑,這次可不是清倌,鄭寬按照易呈錦的指示,將這裡打造成,衣香鬢影的浮華人間。

“齊明珠和鄭寬又不是傻子,猜都猜得到,我的局,就設在那裡。鄭寬那小子心眼多,提防他去通知呼延錦。他們這幾個和呼延錦一起長大的,我一個也信不過!”

易呈錦咬牙說到。

白俞也是從穹窿山下來的,只不過,他是吾將軍當時組建保護建文帝的侍衛,並沒有資格和呼延錦他們混在一起。

“那……這次是要我出手嗎?”

“對,呼延錦那小子聰明得很,若是想從茶水、酒水裡下藥,他應該不會上當,只有你的吹蚊針,他防不勝防。”

易呈錦想到,呼延錦會迷倒在竹影苑,忍不住狂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