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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湖在費朗族的最北端,緊靠着驣格山脈,驣格山脈是費朗族的北方門戶,也是地心魔獸——驣獸的棲息地。

一架銀色的飛行器從遠方飛速而來,在湖面上盤旋了一圈,將湖面盪起一片漣漪。

“報告二殿下,飛行器縱隊正向我們的方向急速駛來,我們現在要進入驣獸領域嗎?”身穿戎裝的言離從駕駛艙走了過來,向費朗琛行了個立正禮。

二世子走到駕駛室的顯示屏前看了看,果斷的揮了下右手,“立即駛入驣獸領域,在到達驣獸王洞口附近關閉一切通訊設備。”

“驣獸領域?”宇薇聞聽嚇了一跳,她還記得白熙給她講的地心魔獸的故事,作為地心三大魔獸之首的驣獸,簡直就是無敵的存在。

“置於死地而後生!”費朗琛看着宇薇不解的模樣一臉嚴肅:“母親性格乖戾,絕對不會輕易地放過你,而這冰原再廣闊也在母親的掌控之下,我們根本就逃無可逃!”

“而這裡!”費朗琛指着前面的一座座山脈說道:“這裡是驣獸的王國,也是費朗族不可逾越的禁地,我讓他們看着我們逃入絕地,如果他們膽敢闖入,那我們就利用驣獸給他們致命一擊。”

宇薇看着他那堅定的神色趕緊點了點頭,也許在這種緊張的令人窒息的時刻,無條件的信任就是對他最大的支持。

當飛行器停在冰湖北面的時候,二世子讓言離打開了所有的舷窗,他拿起一架望遠鏡向遠處瞭望,只一瞬,他便沉聲對言離說道:“馬上準備隨身物品,我們下冰原。”

隨着緩緩打開的艙門,一股帶着鹹味的冷風迎面撲來,宇薇略一遲疑,便跟着費朗琛走了下去。

冰湖很美,呼嘯而過的北風吹皺了湖面,在銀白色冰原的映照下,發出璀璨耀目的光芒。

“好美!”緊跟着他後面走下來的宇薇忍不住讚歎道,因為在她的印象中,這樣的山湖水色應該屬於四季如春的南國。

“現在不是欣賞美景的時候,我們趕緊出發!”費朗琛看着言離將將飛行器潛入冰湖之後,便帶着她和言離向右前方奔去。

右前方是一片重重疊疊的冰峰,就似蒼穹里耕耘的白雲。

走了約半個時辰,他們才來到冰峰的山腳下,山腳下有幾條通往虅格山脈的崎嶇不平的小路,他們沿着左邊的那條小路快速地走了進去。

冰峰裡面的情景與外面迥異,外面猶如被精心打磨的鏡面,而裡面的岩壁上卻布滿了大大小小的洞口。

還未待宇薇看清楚,費朗琛就拉着她朝正前方的一個巨大的洞口走去,這個洞口就如一張巨獸的大口,吞噬着它看到的一切!

只是奇怪的是,在洞口右邊的岩壁上插着一柄晶瑩剔透的竹杖,竹杖通體碧綠,在白色的雪峰上顯得格外的醒目。

費朗琛帶着他們徑直走進山洞,在山洞裡的岩壁上有着數不清的凹槽,藉著從山洞外照射進來的光芒,宇薇看到數不清的有如透明的蟲子在不停地蠕動着。

冰蠶!宇薇忍不住一驚,這正是二世子冒着被驣獸王發現的危險送給自己的滋補聖品,難道這裡就是驣獸王洞?

宇薇抬起頭,一臉駭然的看向費朗琛,費朗琛正全神貫注的向前奔走,無奈,她只得撞起膽,戰戰兢兢地跟在他的身後,她好像突然明白了二世子的用意,他這是要尋求驣獸王的保護!

就在宇薇的極度緊張中,費朗琛停下了腳步,他伸出手,伸向右側的崖壁,仔細的摸索着。

隨着一聲輕微的響動,一道石門出現在了他們地面前,二世子想也沒想,便拽着一臉驚恐的宇薇走了進去。

等宇薇漸漸地安靜下來之後,才發現這是一間寬大的石室,石室的里側有塊平整的大石,就似一張巨大的石床,二世子將背包里的薄毯拿出來,麻利的鋪在大石上,緊接着將宇薇扶了過去。

宇薇癱倒在大石上,慢慢地合上了眼睛,這種狂奔驚嚇的節奏早已使她精疲力竭,她寧願這樣沉睡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兒巨石滾落的聲音把她從夢中驚醒,她驚慌的坐起來,正迎上費朗琛關切地目光,費朗琛快速地走過來,緊緊地抱住了宇薇的肩膀。

稍後,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聲便從山洞的深處傳了出來,緊跟着,無數的咆哮聲也從四面八方響起,就似一場聲音的狂歡,在雪峰中交相呼應、響徹雲霄。

片刻,一陣如雷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每一步都能叫人感覺到它的震動,費朗琛看着宇薇害怕的樣子,微笑着說道“別怕!驣獸王出洞了。”

“驣獸王?”宇薇只覺得頭皮也跟着炸了起來,她按住自己的胸口,緊張的問道:“你是說驣獸王一直都在這個山洞之中嗎?”

“是!”費朗琛肯定的點了點頭,“自從地心女主降服了驣獸王后,驣獸王就一直呆在這裡,如果沒有外族的入侵,它是不會離開它的洞穴的!”

“那要是有人入侵呢?”宇薇不由得問道,他們也算是明目張胆的入侵者,不知道驣獸王發現了會怎麼樣?

“當然是反擊!”費朗琛目光灼灼的說道:“我就是利用它的這個習性來抓的冰蠶,在抓冰蠶的時,我意外的發現了這個洞口,所以就為你制定了一個以驣獸為掩護的逃跑計劃。”

“什麼?”宇薇不可置信的看着費朗琛,難道他已經未雨綢繆,早有謀劃?

“是,我早就有了帶你逃亡的計劃,因為你和母親不屬於同一類人,你永遠不會為母親所用,母親也永遠不會放過你!”費朗琛柔和的說道。

“可是,她是你的母親啊!你如今背叛了她,你怎能在王室中立足?宇薇心裡一沉,一雙眉毛擰在了一起。

“王室?什麼王室?”費朗琛冷笑地說道:“費朗族的王室只是費朗族的一個笑話,母親從來就沒有愛過父親和我們,我們從一出生就成為了母親的棋子,她不僅將尚在襁褓之中的大哥扮成棄嬰交由爾多族人撫養,還將年幼的我送到了將軍府,我到現在還記得在將軍府里的訓練和磨礪,那就是我兒時地一個噩夢!”

“怎麼會這樣?”宇薇狐疑地看着她,她忘不了爸媽對她的寵愛,還有許許多多關心她幫助她的老師和同學。

“不是每個家庭都能有愛!”費朗琛凄涼的說道:“母親從來就不關心受病痛折磨的父親,也毫不關心孤苦無依的大哥,當然還有被傷痛折磨的欲哭無淚的我,我們都是她統治慾望下的犧牲品!”

“你想知道我們活得有多可悲嗎?”費朗琛的聲音里重碼了痛苦,“我的父親,在她無情的威懾下過早的離世,我的大哥,在她的期望下孤獨的浴血奮戰,還有我,在她嚴苛的管教下恐懼的成長,我們兄弟的人生從來就沒有自我,只有她強加給我們的一個統治地心的信念,一個看似完美卻充滿是血腥的信念。”

費朗琛說到這裡頓了頓,過了半晌才接著說道:“大哥從小在外面漂泊,所以他不了解自己的母親,每一次大哥與母親較勁時我都替大哥捏了一把汗,因為他面前的那個高貴無比的女人,是個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的瘋子,她用血腥的手段統治着費朗族,縱觀整個費朗族,已經沒有了她登基時的舊臣了!”

“你的意思是她將她登基時的功臣殺掉了?”宇薇驚的瞪大了眼睛,她想不出這世上竟有如此絕情之人。

“是啊!”費朗琛點了下頭,“從毛閣老死後就沒有舊臣了,所以費朗王府就是一座在華麗掩蓋下的煉獄,不身在其中又有誰怎能感受到被它籠罩的恐怖?而我從小就在這種恐怖中膽戰心驚的渡過。”

“那毛閣老的死並不是因為她的女兒?”宇薇臉上的狐疑之色更濃了,因為在處死毛閣老之前,女王曾下過一份詔書,詔書上羅列了毛閣老的數十條罪,沒有到毛閣老最大的罪過就是侍候女王!

“當然不是!”費朗琛不屑的說道:“那只是母親懲辦他的借口,並且給族人留下了一個大逆不道的帽子。”

“陛下真是心機深沉,宇薇是望塵莫及啊!”宇薇暗暗地嘆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女王地本領她一生也學不會,她能做的就是開心地生活。

“當然了,所以在你被我擄來後不久,我就開始制定帶你逃亡的計劃了,因為我不知道大哥什麼時候能拿到爾多族的王冠?更不知道母親今後會怎樣對待你?”費朗琛默默的看着宇薇,為了彌補自己給宇薇帶來的傷害,他只能在那一刻到來之前儘快地做好逃亡的準備,因為宇薇是那樣的無辜,又是那樣的叫人憐惜,他實在不忍讓宇薇陷入到這場殘酷的權利爭鬥之中。

“真是難為你了!”宇薇感激的看着費朗琛,自己來到北國並不是費朗琛的錯,而費朗琛一直在盡全力幫助自己。

“這些都是我該做的!”費朗琛別過頭,透過通風口看着外面,他不能面對宇薇溫柔的模樣,就似一個石子投進他本不平靜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