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靜山每每想起將軍。
都覺得,他太壞了。
把她寵壞了。
寵到這一生,她都離不開他了。
可她偏偏,無知無覺。
*
冷不丁的,看著蕭冽剝殼的手,靜山說了一句:“是我。”
蕭冽的手頓了頓,繼續剝殼:“嗯。”
嗯?就嗯?這麼隨意!他知道她說的是什麼嗎?就嗯。這反應,也太平常了吧。
“那人不是我殺的,是琵琶精殺的。我只是讓她挑釁你。我……”
蕭冽把剝好的蟹肉放到靜山的盤子裡:“我知道了,現在,吃飯。”
靜山任性慣了,從來都不會去考慮故事的結局。她沒想到,蕭冽會連將軍都不當,就和她在一起。
難得的,她有些後悔。
戲文裡頭都說,男子啊,都是要博一博前途的。前途可是比什麼都重要。
那她就是毀了蕭冽的前途,可蕭冽這麼淡然,這怎麼和她想得完不一樣。
“你知道我說的嗎?我……”
蕭冽拿蟹肉堵住了靜山的嘴:“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你……我……”靜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蕭冽摸了摸她的頭:“靜安,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
為什麼……為什麼呢?
靜山別開眼:“你上了我之後,就不常來看我了,我就是要給你添堵。”
蕭冽笑了,是真的笑了。
他的笑容褪去了平日的涼薄之色,很是好看。
他垂下眼看她,有些哭笑不得:“靜安,我是怕你煩。”怕你煩,怕你厭惡我,怕你……
靜山不吭聲了。
良久,她憋出一句:“你怪我嗎?”
蕭冽說不怪。
“我在這朝堂上,舉步維艱。陛下忌憚我,如今,不當這將軍了,我倒是覺得很輕鬆。我本就無心這朝野之事,如今想來,當初和你在那處山林生活的日子,無比快活。”
不知怎的,靜山腦子裡頭忽然蹦出一個想法。
“你和我去我家吧,只有我們兩。”
蕭冽唇角翹了翹:“好。”
不論外頭是怎樣的腥風血雨,兩人在山林裡頭,過著愜意的生活。
*又一年。
蕭冽剛轉身的功夫,小尼姑就跑沒影了。
明明剛來那會兒都是小尼姑照顧他這個傷患,這些天,就變成他照顧小尼姑了。
他唇角勾了勾,有些無奈,自顧自地收拾起一旁的兔子。
自從給小尼姑做了兔子,她總是要吃這些野味。野果什麼的,半點都不願意吃了。
馬上就要春節了,山裡的兔子估計到時候也難抓了。蕭冽打算先弄一些,醃製起來。免得到時候小尼姑沒的吃。
“將軍。”
來人低下頭,恭敬地喚了一聲。
“我等都十分擔心將軍的安危,看到將軍安然無恙,屬下就放心了。”
“阿四,回吧。”他淡淡說,沒有看來人一眼。
“將軍,如今陛下已經不追究將軍。屬下斗膽,敢問將軍何時回去?這京中之事,不論如何,都需要將軍走一遭的。”
蕭冽默了幾秒,他瞥了眼手裡還沒有收拾完的兔子,把兔子放置到一旁,洗淨了手,又在兔子上蓋了些東西。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