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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周海軍釜底抽薪,圍魏救趙的攻擊下,叛軍向北的攻勢也緩了許多,之江也來不及打了,原本分散的軍隊起不到什麼突破性的作用,他們索性就直接將所有兵力集結在一起,共十七萬大軍,號稱六十萬,向福康省包圍而來。

看的出來,他們是準備一舉將賈瑞的老巢吞掉,來解決眼前的問題和困難。

即使經過緊急招募訓練,賈瑞此時的兵力也不過四萬出頭,而且又是走的近代的火器軍隊的路數,基本上都是用錢燒起來,短時間是形成不了什麼太有效的戰鬥力。

再加上賈瑞的軍隊又在福康省這樣一個多山的環境里,更是無處可逃,除了賈瑞和他的學生之外,其他的人都心懷恐懼。

着實來講,叛軍都也都是群烏合之眾,心也不齊,戰鬥力也十分堪憂,但好歹現在陰差陽錯的裹挾了十七萬的軍隊。

賈瑞的軍隊又是將舊有的被打殘的軍隊收整起來,重新編製成了新軍,由西洋教官訓練軍事技術,不過才半年左右的時間,這段時間裡也就是在查抄江南名仕的時候略微有些衝突,根本算不上要命的戰鬥經驗,基本上也是一群弱旅。

也就是最初賈瑞改編的那三個營,以及以那三個營為核心整編的一個旅有些戰鬥力,基本上都是由賈瑞的學生,李勇他們擔任的各級軍官,戰鬥力和紀律都可堪一用,其他的部隊,若是真要打仗,能不尿褲子就已經很不錯了。

雙方都是弱的夠嗆,懟在一起,還真不好說誰能贏。

賈瑞早已經偵查清楚敵人大軍的方向,於是大張旗鼓的將大部分軍隊聚集在了鷹潭城。準備在這裡決戰。

敵人的成分十分複雜,為了能夠相互轄制,所以將所有的軍隊都聚集在了一處,聽說賈瑞已經將所有的軍隊聚集在此,為了一舉建功,也是直撲鷹潭而來。

十七萬的部隊雖然是分批而來,卻也旌旗蔽天,看起來氣勢極強。

當大軍趕到鷹潭城下的時候,發現鷹潭城上已經加高,加高到了三丈,看起來十分難以攀爬,城頭上也都擺滿了各種火油。

城下的護城河裡的水居然被排干,只留下新新的拒馬樁,削尖的木樁倒插在泥地里,看起來應該也是下了一些功夫。

但問題是這些拒馬樁並不怎麼高,只是看起來根根朝上,布置的十分古怪。

決戰的日子很快就來臨了。

當密密麻麻的叛軍大軍出現的時候,鷹潭城城頭上一陣混亂,看到這一幕,叛軍的將領們心中都起了一些輕視。

當看到鷹潭城的防守準備如此草率,完全不像是一個真正懂軍事的人能幹出來的事。

從細作那裡得到的消息,鷹潭城裡百姓早就都疏散走了,似乎並沒有打着往死里堅守的意思。

看得出來,大周軍的戰鬥意志非常薄弱。

狹路相逢,就算是兩隻弱到一筆的耗子,也都會講究一個勇者勝。勇者會得到極大的加成,將膽小者一陣猛揍,而自己還不受什麼損害。

緊接着,趁着叛軍還沒合圍的時候,城裡的部隊便開始在叛軍的眼皮子底下瘋狂的撤離鷹潭城,一片散漫混亂,看的叛軍上下一陣嗤笑,更加不把賈瑞放在眼裡。

居然還沒有開打,甚至連例行勸降的話還沒喊呢,怎麼就棄城逃跑呢?

這賈瑞是個蠢貨嗎?怎麼可能做出如此愚蠢的行為?

畢竟是一個書生,被家族趕出去的廢物,雖然後面考上了進士,又靠着一套根本沒什麼用的暖氣系統賺了些錢,但仍舊只是一個幸進的奸佞小人而已,貌似已經近二十六七歲了,到了現在還沒有娶妻,恐怕是個廢物吧!

所以一看到如此強大的敵人,嚇的不戰而逃?

難道又是一個紙上談兵的趙括?!

不管那麼多,為了搶頭功,叛軍搶入了鷹潭城,就連那些稍微謹慎點的將領制止都沒有用,但是事實上證明謹慎也是多餘的,先進城的部隊果然沒有遇到半點抵抗。

城中百姓早就全部逃走,連家中的傢伙都沒有來得及帶走。

叛軍上下,主力的近萬人便基本上全都住進了城裡,測了水井裡沒有投毒,縣衙里沒有放引火物,便更是將賈瑞看低了一眼,準備修整一夜,第二天繼續全力進軍。

至於那些信不過的原大周叛軍,則被安排在了城外,自己搭營休息。

賈瑞都已經逃跑了,還有什麼心情,浪費大把的力氣去建設堅固的營地?許多叛軍就隨便找了塊地勢稍微高一些的地方,搭上帳篷,準備埋鍋造飯,準備修整了。

有一支騎兵部隊,奉命去追擊不斷潰逃的大周軍隊。

叛軍先鋒部隊順着路向前追去,真沒想到賈瑞軍這些人居然這麼能跑,一路慌不擇路的往深山中跑去。

追着追着就到了半下午,賈瑞軍就在自己的眼前,只要抓到賈瑞,就是大功一件,連升三級也是有的。

傍晚的斜陽從樹林間穿過,灑在叛軍先鋒將軍的臉上,突然間他心中一陣心悸,一陣恍惚感襲來,令他頭暈目眩,心臟狂跳,他猛大叫一聲:“停!先派出斥候,左右先探索一下!”

旁邊的小兵還在勸:“將軍,我看見賈瑞的大旗就在前面,只要抓住他就行了,何必停下來呢?”

這先鋒將軍看着賈瑞的大旗在前面的小山丘上停了下來,再一看周圍的地形,卻是不知不覺追進了一處峽谷,隨着自己停下來,峽谷茂密的樹林里也鑽出了閃閃的寒光。

心中的不安更加強烈,死亡的預感更是讓他一陣陣的眩暈。

“全體都有!一排射擊!二排瞄準!”大周軍隊的傳令聲響起,叛軍先鋒將軍轉頭一看,背後的退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封死,幾排人端着看起來更精緻的火槍,正一排一排的向己方射擊着,迸發的火焰如同毒蛇的信子,成片的收割着己方的性命。

該往哪突襲?叛軍先鋒將軍還沒來得及思考,一陣心悸再次襲擊他的心臟,他下意識的轉過頭來,一個制高點上,一個手持着長的有些誇張的火槍正瞄準着自己。

“這麼遠,能打的着我嗎?”這先鋒將軍還想着呢,對方已經發射了子彈,三秒後,這先鋒將軍就如同被摜出去的破麻袋,猛地被砸下了戰馬,摔倒在地上。

子彈應當是已經穿過了他的身體,他中彈的那一面只有一個小小的血窟窿,而在身後,卻是碗大的一個傷口,內臟都被攪碎,散做血雨。

將軍一死,叛軍先鋒的陣型就更亂了,他手下的各路軍官都指揮着自己的隊伍向外突圍,但是沒有一個逃出山谷。

一刻鐘時間之後,槍聲變得零星,剩下的只是補刀聲和收攏俘虜的聲音。

在山谷屍體深處,一個血紅色的大陣花紋掩藏在草叢中,不斷吸取着戰場上的凶煞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