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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府!

書房裡氣氛一片凝重,長孫無忌、長子長孫沖與長孫津均是緊緊擰着眉心。

不久前,宮中太監傳來訊息,皇帝把陳萼官復原職,加授右散騎常侍、侍御史,重新調查高陽公主案,為吳王李恪平反。

這無異於一記驚雷炸響!

“爹!”

長孫沖憂心忡忡道:“聖上此舉,是為逼迫爹立武氏為後,而此案頗多疏漏,怕是經不得查,故不如……後退一步,以立武氏為後換取聖上終止查案,爹以為如何?”

“糊塗!”

長孫無忌斥道:“一步步,步步退,武氏若為後,必對我家斬盡殺絕,半步也退不得!”

長孫沖急道:“可那陳萼受聖上寵信,且武氏入宮,便由他一手操辦,乃是武氏的人,若是任由他查下去,多半會對父親您不利啊!”

“哼!”

長孫無忌冷冷一笑:“此事為父已有定計,你先退下罷!”

“這……”

長孫沖有些遲疑。

“退下!”

長孫沖性子迂腐,長孫無忌不是太喜歡,又一聲厲喝。

“是!”

長孫沖施禮退出。

長孫津會意的問道:“爹,可要孩兒請神仙出手?”

長孫沖擺擺手道:“暫時還用不着,為父先去殷府拜會,你且留在家裡,莫要亂跑,等我回來!”

“孩兒知道了!”

長孫津拱手應下。

長孫無忌換了衣服,便乘車離府。

……

“老爺,老爺,長孫太尉來訪!”

自長孫無忌獨攬大權之後,殷開山聽從溫嬌的建議,幾乎不理政事,日子過的倒也悠閑,此時,正在花園裡逗弄着陳萼特意送來的兩隻畫眉精,突有老僕來報。

“哦?長孫無忌來了?”

殷開山眉頭一皺。

他與長孫無忌沒什麼交往,今日過府,多半是為他的女婿陳萼而來。

殷開山也是老狐狸,陳萼的事情他不願插手,立刻道:“快,回房準備,再告訴長孫太尉,老夫病了,他若執意探訪,就領到我的卧房!”

“是!”

那老僕心領神會,慢悠悠而去。

另有幾個僕役快步奔回。

當長孫無忌被帶到殷開山卧房的時候,大吃一驚,只見殷開山高卧床頭,面色臘黃,屋裡滿是刺鼻的葯汁味道。

“開山兄,你怎會病了?”

長孫無忌問道。

殷開山苦笑着,虛弱的揮了揮手:“歲月不饒人吶,老啦,自然百病纏身,不知無忌兄來我府上,有何貴幹?”

“嗯?”

長孫無忌本打算與殷開山回憶一番戰鬥情誼,再通過殷開山勸說陳萼莫要一意孤行,卻是留意到,殷開山雖滿面病容,可那手,厚肥有光澤,分明是裝病啊!

一絲惱火迸上了心頭,長孫無忌陰着臉道:“老夫今日路過貴府,想着你我二人已有久許不見,便冒昧登門,不料……開山兄竟抱病在床,着實是歲月不饒人吶!”

“哎~~”

殷開山嘆了口氣道:“無忌兄也老啦,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先帝既已晏駕,無忌兄何不撒手政事,得享天年?”

“呵,樹欲靜而風不止,老夫縱有心頤養,卻恐聖上被妖女媚惑,倘若搞的朝中烏煙障氣,死後哪有顏面去見先帝?”

長孫無忌冷笑一聲,觀察着殷開山。

殷開山道:“聖上雖敦厚,卻非庸碌之主,無忌兄多心啦!”

長孫心知沒法勸了,他也不想揭穿殷開山,撕破臉皮,在不痛不癢的問了些病情之後,就告辭回府。

“爹,怎樣了?”

長孫津見着長孫無忌回來,急問道。

“哼!”

長孫無忌哼了聲:“那老鬼竟然裝病糊弄我,本欲顧着情誼,勸他懸崖勒馬,可他竟要一條道走到黑,也罷,為父有一策,你速請神仙去辦。”

“請爹吩咐!”

長孫津拱手道。

長孫無忌附耳說了幾句。

“什麼?”

長孫津面色大變。

長孫無忌沉聲道:“既食我家香火,當為我家效力,天底下哪有光吃不幹的好事?你去尋有把握的說,可承諾他事成之後,香火加倍供奉,你須記住,此事若敗,便是我家盛極而衰之始!”

“好,孩兒立刻去!”

長孫津猛一咬牙,匆匆離去。

干臟活直接找楊戩是不行的,長孫津暗暗盤算着楊戩麾下的梅山六聖,張伯時、康安裕諸聖均是老奸巨滑之輩,反是直健心直口快,是個火爆性子。

有了定計,長孫津找到直健,道出父親的交待,直健一聽就為難道:“長孫總管,不是直某不幫你,實是神仙不得摻合人間事啊,況且真君如知曉,必不饒我。”

長孫津微微笑道:“對於神仙事,本官也知曉一二,聽說還有三千年,天地將崩滅,唯有大功德者方可渡過,三千年對於我們凡人來說,乃是百代之後的事,可不必理會,但神仙壽命綿長,如將軍你,難道不想着渡劫?本官再問一句,將軍在真君麾下,又能分得多少香火功德?呵呵,馬無夜草不肥吶!”

直健渾身一震!

他本是山羊成精,跟隨楊戩之後,成為草頭神,也就是家將,擺脫了妖精的身份,他雖然感激楊戩的收留,可是事關大劫,就不得不多留個心眼了。

誰不想平平安安渡劫?

長孫津一看有戲,又道:“家父答應過,只要直將軍應允,可聘直將軍為家神,在家裡單獨建個小祠堂,專門供奉直將軍,只要我長孫家一息尚存,直將軍香火不斷!”

“好!”

直健爽快的點了點頭:“不過殺雞焉用牛刀,此事倒不必我親自出手,來,你們兩個過來,隨長孫總管出去辦事,但有所吩咐,必唯命是從,倘若事情辦砸了,本將軍擰下你們的腦袋!”

這是一名狗妖和一名貓妖,上前施禮,站在了長孫津的身後。

長孫津暗罵狡滑,直健明顯是又想撈好處,又不願沾因果,不過有狗妖和貓妖已經足夠了,於是拱手道:“多謝直將軍了,本官告辭!”

隨即就帶着兩個妖精離去。

不覺已是傍晚,涇河龍王擺下酒宴招待陳萼與龍女,酒足飯飽之後,天色已經漆黑,陳萼取出避水珠,與龍女離了龍宮。

站在岸邊,陳萼微微笑道:“敖姑娘,如今我們算是一條戰壕里的戰友了。”

“哼!”

龍女哼了聲:“被你拖下水,你是不是很得意?”

陳萼擺擺手道:“話可不能這樣講,是長孫無忌害你功德氣運被斬,你對付他,才是正途,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武昭儀乃是彌勒佛祖座下凈光天女轉世,背負振興佛門的大使命,你助她,也是助佛門。”

“哦?”

龍女美眸一閃,她好歹是神仙,瞬間明白了李治滅佛的前因後果,不禁哼道:“你操弄佛門,就不怕得報應?”

陳萼坦然道:“我利用佛門,說明佛門有被我利用的價值,再說我的初衷是好的,我們不看過程,只問結果,佛門有什麼理由對付我?你以為如來佛祖看不破我的用心?無非是佛門先滅後興,更加有利罷了。”

龍女無言以對,好一會兒才道:“難怪你在取經路上不停的搞事,幾個大菩薩居然能容忍你。”

陳萼笑道:“這就是方法論的重要性,佛門是方便法門,我給他來個彎道超車,正符合佛門的一貫作派。”

“好啦,我該走了,記着欠我的果子!”

龍女哼了聲,就要駕雲離去。

“等等!”

陳萼卻喚住。

“又有什麼事?”

龍女不悅道。

陳萼道:“既然我們是一條陣線上的,理該統一下思想,龍女不如隨我進宮去見武昭儀?”

龍女想想也是,卻問道:“現在去,合適么?”

“怎麼不合適?白天我還不去呢!”

陳萼大咧咧道,他帶龍女去見媚娘,就是要把名份定下來,免得龍女三心兩意,畢竟神仙的一言一行上合天道,既然與媚娘結盟,就不能輕易反悔,否則必受反噬。

“好吧!”

龍女放出雲,載着陳萼飛入空中,很快來到皇宮上方,找到媚娘的宮室,尋個無人處,降了下來。

本來龍女進不了皇宮,但陳萼有權限,帶她進,她就能進。

“大唐的氣數,果然如日中天!”

龍女在皇宮中,對大唐那濃烈的氣運,感受尤為深刻,忍不住贊道。

“敖姑娘,先看看聖上可在宮中?”

陳萼提醒道。

其實他早已看過了,今晚媚娘一人獨睡。

龍女開啟靈眼一看,李治不在,再施了個小法術,讓宮女太監昏睡過去,才與陳萼步入宮中。

“娘娘可曾睡下?”

陳萼在外輕喚。

“陳總管……你,你好大的膽子!”

屋裡傳來媚娘驚喜的聲音。

龍女古怪的看了眼陳萼,哼道:“果然是好大的膽子!”

“敖姑娘,你想差了!”

陳萼剛剛解釋,門就打了開來,媚娘身着月白中衣,除了小腹微微隆起,盡顯妙曼身段,也沒特意打扮,只是一頭烏髮用絲帶隨意挽着。

“快進來!”

媚娘伸手拉住陳萼,往裡面拽。

卧草,這是黃泥巴沾褲襠,不是屎也是屎啊!

陳萼留意到龍女嘴角微撇,一抹輕蔑之色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