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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狀元,你盡請放心,伯母在我這裡,必保得周全。”

陳萼把人送到了楊嬋宮中,簡要述說了情況之後,楊嬋忙點頭道。

“相公,你安心去吧,真要有敵來襲,妾也可以抵擋的。”

溫嬌瞥了眼隔壁的真君宮,也道。

“兒啊,萬事小心!”

張氏淳淳叮囑。

“娘不必過於擔心,長孫無忌秘不發喪,也是迫於無奈,匆忙之間,能有什麼布置,只要我從皇后那裡取來懿旨,必有忠臣義士勤王,今夜就可見了分曉,孩兒有數的。”

陳萼深施一禮,便身形閃動,消失不見。

他沒有立刻去媚娘那裡,而是開啟靈目,尋找龍女。

他和龍女彼此之間,都熟悉了對方的氣息,正如龍女可以很輕鬆的找到他,不片刻,他就定位到了龍女,掠了過去。

這種氣息不是指氣味之類的外在膚淺表徵,而是長期相處之後讀取到的靈魂波動,正如普通人以指紋、DNA互相區別,神仙的靈魂波動也是唯一的。

一般來說,除非有必要,神仙都不會刻意掩飾自己的靈魂波動。

“敖姑娘好興緻!”

陳萼在龍女的小院中降下身形,呵呵一笑。

龍女正聚精會神的修剪着一株梅樹,那彎曲着的柔美身形,那優雅的姿態,艷美絕倫而又全神貫注的容顏,與梅樹相得益彰,一人一梅,彼此融入,精氣神貫通,構成了一副和諧的美景。

如有外人前來,鐵會被這景緻迷住,但陳萼太了解龍女了,一切的美好只是外表,內里則是個徹頭徹尾的精緻利己主義者,如果有誰愛上了龍女,定會被敲骨吸髓,榨成人干,追悔莫及。

果然,龍女放下剪子,俏面浮現出一絲驚訝,就毫無愧疚的哼了聲:“陳狀元,你藏的挺深啊,捉弄我那麼久很得意是吧?”

陳萼擺擺手道:“我們的賬以後再算,現在該你履行諾言了,媚娘的處境很不好,需要你去保護。”

龍女攤出纖纖素掌,伸到陳萼面前。

陳萼不滿道:“敖姑娘,你別得寸進尺啊,這是你和媚娘約定好的,你保護她,將來她掌權為你立龍女娘娘宮,與我何干?”

龍女不依不饒道:“車馬費!”

陳萼淡淡道:“我自己會飛!”

龍女不講理道:“那不行,我非得載着你,以前你會飛的時候就欺騙我載你,現在為什麼不行了?”

陳萼發現,龍女狡辯起來還是有一套的,他也不願與之糾纏,又拿了枚元氣果實出來。

“嗯!”

龍女把果子納入口中,發出心滿意足的聲音。

不容易啊,這枚果子足足等了三年!

“走吧!”

龍女歡快的放出雲朵,載着陳萼飛向皇宮。

當來到上空時,陳萼突然現出怒容,直接跳了下去。

他就看到,四個宮女架住媚娘,一名太監獰笑着,正在把毒酒往媚娘嘴裡灌。

“該死!”

陳萼震怒,也顧不得殺凡人的反噬了,反正他可以把因果轉移,隨便挑個替罪羊出來都可以,當即手一揮,數道晶芒閃出,那太監和四名宮女悉數斃命!

“當!”

酒杯落地,摔成數瓣,殷紅的酒液潑灑在地面,立刻冒出一陣黑煙,把地磚腐蝕的滋滋作響。

媚娘獃獃看着,突然大哭着,飛撲進陳萼懷裡,一雙素白巧手,漸漸地不老實起來。

卧草!

這女人不會受刺激了吧?

不過還別說,佛門創造天女,本意是用來服侍擁有真信仰的天人,自是手段了得,哪怕陳萼身為九四真仙巔峰,被媚娘沾上了身,都是差點把持不住。

難怪李治獨寵媚娘一人呢。

怕是被她沾上身的男人,都會沉迷在天女的風情當中。

當然,李世民是個意外,作為紫薇大帝轉世,靈魂深處很排斥佛門天女,故一夕之後,絕不召寢。

陳萼很不想和媚娘有進一步的發展,連忙撥開她的手,喚道:“娘娘!”

媚娘哽咽道:“又是你救了我,此生我無以為報,我願意為你做一切事情!”

陳萼根本不信,一時的情緒失控並不代表什麼,而且他害怕戴綠帽子,於是道:“娘娘,你又懷孕了?”

一個又字,令媚娘陡然驚醒,不禁推開陳萼,低頭看了看自己那微凸的小腹,神色黯然起來,如有可能,她哪肯為李治生這麼多孩子,有一個李顯就足夠了,可她越不想生越是生的歡,身處於宮內,身邊都是耳目,沒可能墮胎,她也無法可想。

只是挺着肚子,讓她在陳萼面前有種抬不起頭來的感覺。

說好的為陳萼生孩子的呢,如今肚裡卻懷着別人的孩子!

龍女悄然降落,鄙夷的哼了聲。

“原來是敖姑娘!”

媚娘恢復的很快,淡然一笑,便向阿萼道:“外面形勢如何?那些奴婢竟然鴆殺於我,想必是出大事了吧?”

陳萼點點頭道:“聖上已經晏駕了,長孫無忌串通魏海,秘不發喪,又企圖鴆殺娘娘,怕是要謀大逆,娘娘可有什麼主張?”

媚娘對李治從來沒有過感情,甚至還因流言差點被殺,心裡起了怨恨,但好歹一日夫妻百日恩,況且李治還對她有恩情,聽得死訊,媚娘心裡很不好受,幽幽嘆了口氣道:“聖上撒手而去,留下我們孤兒寡母守着諾大家業,雖萬難,亦不可辭,長孫老賊最多明日,便須公布聖上死訊,故今晚尤為關鍵,陳總管有何提議?”

陳萼現出了讚賞之色,這女人一眼就看破了關節,點頭道:“請娘娘下幾封懿旨,臣持旨去請救兵!”

“好!”

媚娘毫不猶豫,正要取來紙筆,卻是心中一動,從衣裙下擺撕下幾幅,咬破手指,接連書寫好幾封詔書,蓋上皇后大印,交給陳萼。

陳萼沒當場接過,從龍女處過了遍手,才把血詔收好,叮囑道:“請敖姑娘保護好娘娘!”

隨即身形一閃,出了宮。

如是正規詔書,很多事情說不清楚,唯有衣帶血詔,才能顯出緊迫性,由此可見媚娘心思之縝密。

當年太宗逝前,託孤於李績、長孫無忌與褚遂良,陳萼立刻去往李績府上。

夜晚,李府已經大門緊閉,陳萼上前拍門。

“誰呀?”

門內傳出老門房的喝問道。

“翰林學士陳萼,有急事求見英國公!”

陳萼在門外道。

“請陳狀元先進來,容老僕去通報!”

那老門房連忙開門,把陳萼迎入門內,匆匆而去。

陳萼暗暗點頭,由管窺豹,門房是府邸的招牌,一名門房能不亢不卑,可見李績的家風極其嚴謹。

不片刻,門房回來道:“國公尚未入睡,陳狀元請隨老僕來!”

“有勞了!”

陳萼拱了拱手,隨着老僕往裡走。

正殿里,李績身着青衫,負手而立,面色沉凝,卧蠶眉下一雙銳目,緊緊盯着陳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