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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別李治之後,陳萼找到了紫薇大帝。

紫薇大帝上上下下打量着陳萼,捋須嘆道:“卿成長之速,確是出乎了朕的意料,朕尤記得,初見卿之時,是在金鑾殿上點卿為狀元,僅悠悠數十載,卿已能斬殺崇恩聖帝,朕對冥府開闢又多了幾分信心,看來今後的三界,就是你們年輕人的三界嘍。”

陳萼心頭暗凜,這分明是提點自己喝水別忘掘井人,沒有李世民點自己為狀元,就沒有自己的今天,雖然這在陳萼看來,是完全沒有依據的,他是穿越者,自帶系統,可諸天大能不是這樣想的,他們認為,是李世民點的狀元,自己才氣運勃發,得了天道青睞。

這是一個非常麻煩的問題,也是根腳與名份。

紫薇大帝說陳萼的根腳在他那裡,別的大能不管怎麼想,都沒法從明面上反對,陳萼要想證明自己的根腳與紫薇大帝無關,顯然非常困難。

‘厲害,果然薑是老的辣!’

陳萼暗呼了聲厲害,紫薇大帝隨隨便便一句話,就把自己壓的死死的。

明擺着告訴你,別以為斬了崇恩聖帝就能翻天,你可是我點的狀元郎吶!

陳萼暫時也不會為個名份與紫薇大帝爭執,拱手道:“大帝謬讚了,崇恩聖帝欺上門來,臣也是迫不得己才將之斬殺,倘若玉帝追問,還得勞煩大帝為臣分說一二呢。”

紫薇大帝聽着還是很舒心的,呵呵笑道:“卿放心,玉帝還是明事理的,倘若真的質責於卿,朕必為卿出頭。”

“多謝大帝!”

陳萼深深一躬。

“來來來,愛卿隨朕登攆,一同前去。”

紫薇大帝親熱的拉上陳萼的手,登上車駕,向遠處飛去。

天界與人間的景緻不同,除了各大能佔據的星辰以及天庭,處處荒涼,仿如冰冷的宇宙深空,但是相較於真正的宇宙,又少了生命氣息,星辰死氣沉沉,星空黑的深邃。

紫薇大帝望向車外,嘆道:“三界的精粹皆在四大部洲,四大部洲又以南贍東勝為首,大唐為南贍水土所聚,實乃南贍精華,天降劫難,必生靈塗炭,朕於心不忍哪,可惜朕不便過於干涉人間事,大唐就託付給卿了!”

陳萼正色道:“臣與大唐亦是榮辱與共,有臣在,大唐便在!”

“好,好!”

紫薇大帝連道了兩聲好,就微閉雙目,暗中調息。

本來陳萼還有向紫薇大帝打聽晉階紫色功德的心思,但是大能的一舉一動皆有深意,紫薇大帝明擺着不願說話,似乎是在暗示不要多做打聽,他只能作罷。

在胎藏界因斬殺濕婆,陳萼心知界內的諸多大能絕不會善罷干休,也許正有天羅地網等着自己,短時間內他是不會再去的,要去,也得踏足混元中期,有了充分的自保之力才能去。

陳萼轉頭向外看,一顆顆星辰急速後掠,不知過了多久,眼前豁然一亮,一座浩大威嚴的仙宮浮現在虛空中,高大的門樓,上書南天門三個大字。

不過如細看,南天門似乎有些傾斜。

“大帝,南天門已至!”

外面的車夫喚道。

“嗯!”

紫薇大帝睜開眼睛,向外看了看,便笑道:“愛卿可知天庭何以聳立於天際?”

“請大帝指點!”

陳萼拱手道。

紫薇大帝拉着陳萼下車,環顧左右,向下一指:“天庭之所以聳立天際者,皆因有四大部洲的氣運支撐,愛卿曾斬了李淳風,絕天地通,致使天庭沒法抽取大唐氣運,故使南天門稍有塌陷,倘若絕天斷地擴大到整個南贍部洲,南天門將隨之坍塌,天庭南部亦不復存,進而四大部洲若皆與天庭斷絕聯繫,天庭將墜落凡塵。”

陳萼對於紫薇大帝從來沒有真正信任過,一個臣子如果妄想與皇帝成為知交好友,只能說太傻太天真,他自然不會天真的以為紫薇大帝好心以辛秘告之。

那麼,紫薇大帝意欲何圖?

誒?

陳萼突然理出了些頭緒。

小萼是南贍光明佛,理論上佛門在南贍部洲的香火功德盡歸小萼,而香火功德的總量恆定,與氣運氣數也存在着複雜的換算關係,天庭抽取多少氣運,小萼就損失多少,這是否暗示自己斷了天庭在南贍部洲的根基?

‘好算計啊,大帝啊大帝,整天算來算去的有意思么?’

陳萼暗感無奈,但還是震驚道:“想不到臣興之所致,竟撬動了天庭的根基,想必天庭上下必恨臣入骨,不行,這會臣不能開,否則就是自投羅網,大帝,告辭!”

說著,拱了拱手,就要遁回下界。

紫薇大帝也大為震驚,他沒想到陳萼會是這樣的反應,不過他可不能讓陳萼走掉,來都來了,臨門不入,萬一群仙打聽到原因,說是被自己嚇走的,這份責任可擔待不起。

“愛卿,愛卿!”

紫薇大帝連忙拉住陳萼,勸道:“愛卿大可不必顧忌,有本帝在,誰敢為難你。”

“那就……有勞大帝了!”

陳萼收回踏出一半的腳步,勉為其難的施禮稱謝。

“嗯,走罷!”

紫薇大帝點了點頭,領着陳萼步入南天門,向一名仙女問道:“宴會在何處舉行?”

仙女施禮道:“回大帝,蟠桃宴將於御花園舉行,大帝可要奴婢帶路?”

“不必勞煩,本帝識得道路!”

紫薇大帝的腳下湧出雲朵,載着陳萼飛行,不時指點着天庭勝景,足足數萬里之後,才到了御花園。

此御花園可不是人間皇朝能比,山巒起伏,雲翻霧涌,一眼望去,無邊無際,遍植奇花異草,仙禽異獸遊走其中,在一處山澗附近,隱約已經有了十餘名仙人,或三五成群,圍着几案品茗飲酒,或盤膝端坐,旁若無人,或背倚青松,閱讀書卷,又或者一尾釣桿,獨釣澗中魚兒。

任誰見着,都要贊一聲,這才是仙人啊。

“紫薇,過來,過來!”

這時,一名身着黑色道袍的老者笑着招手。

紫薇大帝向陳萼笑道:“愛卿,這位便是真武盪魔大帝,以火爆脾氣,忌惡如仇聞名三界。”

“哦?”

陳萼心中一動,真武大帝是龜蛇相,如果自家那隻老鱉吞了真武,會否一步化形?

玄武感受到陳萼的心聲,無力的甩了甩尾巴,把腦袋縮回了殼子里,很有自知之明。

陳萼也知道自己想多了,拱手道:“晚輩陳萼,見過真武大帝!”

“小友不必多禮,坐過來說話!”

真武大帝笑呵呵擺了擺手。

“哼!”

陳萼正待與紫薇大帝過去,卻是一聲悶哼傳來。

就見澗邊的一塊巨石下面,端坐三名道人,均是身着靛藍道袍,器宇威嚴,中間一人,額生黃角,正不善的看着自己。

紫薇大帝道:“愛卿,這位乃中央黃極黃角大仙,位列五老,法力高深,道行深厚,與崇恩聖帝相交莫逆,你且小心些,有本帝在,倒不至於為難你。”

“多謝大帝指點!”

陳萼點了點頭,仔細打量着黃角大仙,純金色功德,渾身氣機晦暗,難以洞悉,不過既能位列五老中央之位,想必要強於崇恩聖帝。

再看黃角大仙左右的兩名道人,陳萼突然有了種很怪異的感覺,三個耳熟能詳的名字呼之欲出,於是拱手道:“大仙可曾下界化名為張角?”

“正是!”

黃角大仙哼了聲。

陳萼沉聲道:“那兩位想必就是張梁與張寶了罷?晚輩有一事不明,還請大仙指救。”

“說!”

黃角大仙嘴角微撇。

陳萼道:“三位於漢末化身下界,創太平道,掀起滔天浩劫,凡兵災所過,燔燒官府,劫略聚邑,州郡失據,伏屍遍野,之後天下分裂,曆數百年才歸於一統,其間橫死枉死者不知庶己,晚輩想問的是,為何造下滔天大孽,功德卻仍是金色,難道大仙另有秘法?”

“放肆!”

黃角大仙大怒,面色一陣青一陣白。

張寶與張梁也是麵皮繃緊,眼裡殺機四溢。

陳萼可不會給黃角大仙面子,從一開始,就註定是敵人,連虛與委尾的餘地都沒有,那還有什麼好說,自然是不擇一切手段打擊。

前世有句話說的好,要分清哪些是敵人,哪些是朋友,哪些人可以建立統一戰線,顯然,黃角大仙是標準的敵人。

而言語打擊,挑起怒火,也是非常有效的一種打擊手段。

只可他看到別人,甚至紫薇大帝,均是神色古怪,一副忍俊不止的模樣,心裡不由泛起了嘀咕,難道自己問錯話了?

遠處一名身着黃裙,面目慈祥,約三十左右的女子踏雲掠來,哼道:“陳狀元,你怎知這三位未受報應,黃角大仙本為金紫功德,下界舉事失敗,受天道反噬,降為金色,如果你以為只降了這麼一點是天道不公,那你就想錯了,如你將來有機會涉及紫色功德,自會明了由金至紫之難。”

“多謝前輩指點,請問如何稱呼?”

陳萼不敢怠慢,黃裙女子分明與黃角大仙不是一路人,忙拱手施禮。

紫薇大帝從旁道:“這位是后土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