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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花生與帝釋天齊刷刷的轉回頭,就看到阿修羅王本是紅黑相交的功德,剎那間變得漆黑如墨,整個人的身上散發出了一股狂暴的氣息。

“啊,啊,都去死!”

阿修羅王仿如瘋狂了,和身撲上離他最近的大身王,大身王猝不及防,居然被抱住,隨即阿修羅王的神通盡出,周身長出千餘只手臂,每一隻都死死掐住大身王,並張開獠牙,狠狠咬在了大身王的脖子上。

“救我,救我!”

大身王論起修為欠了一籌,又遇上狂暴狀態的阿修羅王,哪裡能掙的開,就感覺血肉被硬生生的摳了出來,精氣神也在快速流逝。

“阿修羅王,快放手!”

帝釋天疾喝。

可是阿修羅王瘋了,根本不聽,嘴裡還嗬嗬有聲,吸吮着大身王的鮮血。

“迦迦迦研界,遮遮遮神惹,吒吒吒怛那,多多多檀那,波波波梵摩……”

蓮花生垂首合什,誦念起了清心咒。

隨着咒語聲,阿修羅王的情緒漸漸平息下來,大身王抓緊機會掙脫,氣息衰敗,一副驚魂定的模樣,而阿修羅王眼裡,仍是凶光閃爍。

“怎會如此,阿修羅王的因果孽緣是從哪裡來的?”

帝釋天驚道。

“阿彌陀佛~~”

蓮花生喧了聲佛號,掐指計算,可是事關陳萼,有道德面板代為遮掩天機,連聖人都算不出,他哪裡能算出來?

好一會兒,頹然搖了搖頭,問道:“阿修羅王,你感覺如何?”

阿修羅王咬牙切齒道:“必是有人暗算於我,此事我絕不會作罷,老禿驢,你趕緊去找如來和他談一談,否則莫怪我阿修羅部殺上靈山,拼個玉石俱焚!”

說著,身形一閃,便消失在天際。

帝釋天與蓮生花均是默然,老弟兄就剩這幾個了啊!

大身王平白遭了劫,欲哭無淚。

界外!

截教九仙停了下來,無當聖母道:“諸位師弟師妹,你們先回碧游宮,我繼續去大唐。”

“師姐,你還去啊?”

雲宵訝道。

無當聖母哼道:“咱們本來就沒什麼功德,又遭了池魚之災,功德中都有灰黑色,不去大唐還能怎麼著?難道再次應劫?”

碧宵恨恨道:“都是那陳光蕊太小氣,捨不得與我們分潤香火,大唐皇帝又不肯罷了他的官,師姐再去又能如何?”

無當聖母淡然一笑:“韋後有稱帝的野心,我就助她稱帝,李顯不肯罷陳萼的官,我就讓韋後罷他的官,再把之前冊封的神靈全部廢掉,為我們九人建宮觀,立香火!”

誒?

一群仙女的眼神亮了起來。

瓊宵問道:“師姐,可要我們搭手?人多力量大啊!”

無當聖母擺擺手道:“暫時不需要,在人間,還是得遵守人間的規矩,那小賊奸滑無比,人多了易於被他覺察,必會有所應對,我獨自一人,收斂氣息,反更容易行事,真到需要你們之時,你們再下來也不為遲。”

“嗯,那師姐小心!”

眾女想想也是,紛紛應下。

無當聖母轉身離去,約摸一日之後,收斂氣息,落入長安,入宮拜見韋後。

“哎呀,聖母去了哪裡,一走就是三年啊!”

韋後疾步上前,一把抓住無當聖母的手,滿臉激動之色。

其實無當聖母對韋後是有些嫌棄的,這女人心思陰毒,狠辣無情,又不潔身自好,她在韋後身上就感應到了好幾股男性的氣息,可是她還要依靠韋後罷了陳萼的官,於是擠出一絲笑容道:“倒是教皇后擔憂了,實不相瞞,貧道不辭而別,是為追殺陳萼,數度差點得手,可惜此子奸滑的很,又被他利用地形逃掉,終至功虧一籌,實是可惜。”

“哦?”

韋後對仙人間的實力對比並不了解,絲毫不懷疑無當聖母的吹噓,頓時眼前一亮道:“聖母師兄弟姐妹頗多,不如多叫些幫手圍殺,縱是他了得,想必也雙拳難敵四手,此子不殺,總是禍患啊!”

無當聖母暗暗不齒,心想你有什麼資格稱陳萼為此子,不過她並未顯現出來,仍是嘆了口氣道:“皇后怕是有所不知,仙人並不能為所欲為,陳萼已經回到了長安,一旦動手,波及平民百姓,就是天大的罪孽,屆時不僅僅是貧道,怕是皇后也會因果孽緣加身。

據貧道對陳萼的了解,怕是很長一段時間都會躲在長安不出來了,貧道縱然叫來師兄弟姐妹,又能奈他何?還平白讓他心生警惕,所以此事只能容後緩圖,對了,皇后,這三年來情況如何?”

“哎~~”

韋後嘆了口氣:“聖上久不視朝,全賴妾為他撐着李家江山,偏偏朝臣還不領情,說妾牡雞司晨,心懷野望,有效法婆婆之心。

妾心裡真是委屈的緊哪,有時甚至妾都會想,既然天下人冤枉妾,那妾索性就學婆婆做個女皇算了,可是每每念及與聖上的夫妻之恩,又於心不忍,妾實是不知,這日子何時才能到頭啊!”

無當聖母深有同感的跟着嘆了口氣:“這世上,無論天上還是人間,做女人都比做男人要難,特別是身處高位的女人,做出成績了說你有野心,做不出來又說你心生妄念,才德淺薄,更是百倍千倍於男人,妹妹,你受苦了!”

隨着一聲妹妹出口,無當聖母都被自己噁心到了,胸腹翻騰,寒毛倒豎。

“姐姐!”

韋後則是美眸中瞬間布上了淚水,悲呼一聲,撲入無當聖母懷裡大哭起來。

“妹妹,妹妹,別哭了,姐姐知道你心裡苦!”

無當聖母真如個姐姐般,輕輕拍打着韋後的後背,柔聲勸說。

好一會兒,韋後才眼淚漸止。

無當聖母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又問道:“妹妹,你既然執掌朝政,難道就罷不得陳萼的官么?”

韋後搖搖頭道:“姐姐有所不知,聖上別的都不管,唯獨對此事抓的甚緊,其實,妾不止一次對聖上提過,後來被逼的緊了,聖上才道出實情,原來是太宗皇帝曾給聖上託過夢,不許罷免陳萼,妾如之奈何?”

無當聖母為難道:“聖人頗為看重此事,貧道也在聖人面前誇下過海口,必定讓我截教的香火遍布大唐,可是皇帝不允許,偏偏那陳萼短時間內又殺不得,這就難辦了啊。”

正說著,無當聖母問道:“皇帝可立了太子?”

韋後眼裡閃過一抹陰霾,哼道:“立了幼子李重茂。”

無當聖母若有所思道:“看來只能等新皇上位了。”

韋後不以然為道:“新皇不還是姓李?到時候太宗皇后再給他托個夢,他還敢罷了陳光蕊不成?”

“依妹妹之見,該如何是好?”

無當聖母忙問道。

韋後眼裡閃過一抹狠厲之色,便道:“妾在宮中,實是過着朝不保夕的日子,高宗皇帝雖以政事托武后,但好歹獨寵武后,而聖上身邊美女如雲,妾身為皇后,都經常見不到皇帝,而妾的父母親族,早年被賜死的賜死,流放的流放,家裡已沒人啦,出了事都指望不上,妾就怕哪一天,皇帝一紙詔書將我打入冷宮,妾生不如死事小,誤了姐姐的大事,怕是死亦難安。”

無當聖母沉吟道:“想必妹妹的怨氣積鬱很久了,妹妹有何計劃,不妨說來聽聽。”

韋後咬牙道:“姐姐莫要怨我心狠,唯今之計,為自保,也為姐姐的大業,只能將聖上除去,立李重茂為帝,由妾臨朝稱制,重走武后的老路,在時機合適時,廢幼帝自立,建立新朝,姐姐也可永保香火。”

“這……皇帝終究是你的丈夫,怕是不妥罷?”

無當聖母一直在循循勸誘,就是等着韋後說這樣的話,出於她的身份,沒法直接勸說韋後軾夫,否則會遭天譴,可是由韋後自己說又不一樣,縱然有些因果,卻並非不能化解。

不過在表面上,還是勉強勸道。

“哼!”

韋後惡毒的哼了聲:“有何不妥,當初聖上被流放時,我是怎麼待他的,若是沒有我勸說安慰,怕是聖上早就撐不住自盡了,可如今呢,他嫌我人老珠黃,對我沒有半分夫妻之情,身邊儘是狐媚子,指不定哪天耳根一軟,就把我廢了,既然他不仁,也莫要怪我不義。

姐姐,此事你我合則兩利,分則兩敗,你給個准信,到底幫不幫我?”

無當聖母滿臉猶豫掙扎,彷彿在做着痛苦的決定。

許久,才幽幽嘆了口氣:“妹妹,你既然叫貧道一聲姐姐,那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貧道不能置之不理,不過貧道是仙人,沒法直接插手人間事,具體還需要你來,貧道能做的,只是幫你排除干擾,得以順利實施,你看如何?”

韋後已經被當女皇的慾望沖昏了頭腦,竟然沒聽出無當聖母把自己撇開的真實用意,她暗中計算了片刻,覺得有七八分把握,才道:“姐姐在一邊看着就好,不過我有一請,倘若事敗,還請姐姐保我一命!”

“你我既是姐妹,若真有此事發生,妹妹盡請放心,保你性命還是可以的。”

無當聖母肅容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