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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雨棲打了招呼上前,生火埋鍋煮茯苓羹的時候,順嘴跟紀允提了句,把他先前教自己尋找挖茯苓的辦法,告知了別的災民。

紀允聽了,看着忙碌中的身影,只道了句隨你,倆人誰都沒有在意這一點點的小事情。

填飽了肚子,就着火堆把今日打來的水都燒開後,在紀允目光的注視下,肖雨棲呵呵笑着道:“疫情嚴重,咱們得習慣喝開水昂。”,算是解釋,她人卻灰常淡定的收了開水放入大全,外頭只留了一個水囊灌了一葫蘆。

休息過後,兩人重新出發上路。

荒蕪灰暗的小道上,肖雨棲埋頭苦趕路。

“哎呦,這天眼看着都涼了,為什麼還是這麼干,老天怎麼就不能下幾滴雨呢?”。

拉着紀允趕路的肖雨棲,不滿的抬頭,看了看天上高高掛起的太陽,感受着口腔里的乾燥難受,拉着紀允往邊上一顆早沒了綠葉,只剩下光禿禿樹榦的大樹下去了去,藉著那一點點的陰影擋住正午的太陽,提起身上掛着的水囊,扒開蓋子自己輕輕抿了一口後,隨後遞給身後的紀允。

“紀九,你也喝兩口。”。

“好。”,紀允溫和的點頭應着,伸手接過水囊,卻並未跟他回答的那樣,放開喉嚨喝兩口,而是十分珍惜的,以水潤了潤嘴唇後就罷了手,堅定的蓋上了水囊的蓋子。

如今的水是越來越難尋了,特別是離開彭城那邊的範圍往東南走後,越是走遠,水越是少。

自己躺着不費力,就是個累贅,得把更多的水跟食物,儘可能的讓給小姑娘才成。

肖雨棲不知身後紀允暗地裡的盤算,見到他喝了水,她伸手接過對方遞迴來的水囊,麻溜的掛回到腰間後,再度重新上路。

再加把勁,等到了傍晚,自己就可以找個地方安穩的歇歇腳了。

肖雨棲如是想着。

拉着已經不知道換過多少回木頭輪子的四不像,嘎吱嘎吱的,外星人繼續埋頭趕路。

走着走着,身邊偶爾稀稀拉拉同行的流民,忽的漸漸的多了起來。

肖雨棲猜測着,估計這又是走到了哪個城鎮的交匯地了吧?不然一路上的同行人並不會有這麼多,更何況自己大多時候,都是儘可能的避着人趕路的。

抬頭看了眼小道上,神色麻木的逃荒災民,肖雨棲皺了皺眉,迫於瘟疫這座大山壓着,她一心只想着快點走過這一段,避開不必要的接觸與麻煩,趕緊找到人徑罕的小徑單獨趕路才成。

畢竟小機一直都在跟她念叨,只要儘可能避開感染源,即便改良液改造無效,他們也能免於被感染,這是眼下最好最可行的辦法。

心下有這樣的打算與認知,肖雨棲不由的加快了趕路的速度,只緊了緊身上背負的繩索,腳步變的匆忙起來。

只是往往很多時候,天不遂人願,你越是想遠離是非,是非卻偏偏要來找你。

走着走着,肖雨棲忽的聽到,道路前方傳來喧嘩打鬧之聲,下意識抬眼望去,居然是一群災民圍堵在一起打架。

確切的說,應該是有六七個瘦的跟麻桿樣,眼睛血紅的災民,在圍堵群毆一個可憐的倒霉蛋。

這樣的場面,一路走來肖雨棲與紀允見到的太多太多了,紀允冷心冷情自然不會出手相幫,肖雨棲見被欺負打倒的不是幼崽,她也沒有心情多管閑事。

世界間的可憐人太多,多到不知凡幾,她根本就同情不過來,也管不過來。

拉着人肖雨棲腳步更快,在錯身越過那群叫囂着,嘴裡癲狂的喊着交出來,交出來的飢民時,肖雨棲下意識的瞄過去,她甚至都能看到,倒在地上的倒霉蛋那烏青染血,且透過諸多行兇者腿下空隙露出來的手上,還死死的捏着的一片榆樹皮。

原來,造成這些人瘋狂的,讓那倒霉蛋連命都不要,也要死死護住的,居然只是區區一塊不大的榆樹皮而已……

心裡唏噓同情,肖雨棲腳步卻一點都沒打盹,繼續走她的。

只是吧,事情接下來的發展,嗯,有些神。

她走出沒兩步路,身後的紀允才越過那群瘋狂的飢民,忽的,一聲咣咣聲傳來,有什麼東西跟長了腿樣,從人群中滾落了出來,就滴溜溜的滾到了某人的腳下。

下意識抬起腳,即將要落下的肖雨棲,眼尖的看清楚滾到自己腳底板下,正面朝上對着自己的東西時,她抬起的腳卻再也落不下去!

為啥?

呵呵……

肖雨棲冷笑,額角的青筋都在跳。

她是真搞不懂,這長長條條、扁扁平平的玩意,它又不是個球,為何竟然能滾得動,還那般恰恰好的,滾到了自己的腳底板心下,讓她死也踩不下去?

這是老天在玩她吧?啊,是吧?

特么的,這世間能有幾個人,會踩自己的名兒的?

這塊扁平的,上頭還染了色的石頭片上,特么的為什麼會有她肖雨棲的大名?誰來告訴她,來解釋一下?

“棲兒,怎麼啦?”。

突然的停頓讓紀允察覺到了不妙,下意識的便開口,詢問背對着自己的人。

肖雨棲一臉疑惑又驚奇,表情特別奇怪的,死死瞪着自己腳底下,這長長的四四方方的,約莫半指厚的石頭片子,心情灰常的鬱悶。

回答紀允的話音里,帶着濃濃的驚訝與鬱氣,“紀九,這石頭片子上,居然有我的名字!”,這玩笑開的有點大發。

紀允一聽,心裡一緊,當即皺緊眉頭,二話不說的開口道,“你拉我上去看看。”。

肖雨棲聞言照做,實在是她太好奇這到底是嘛玩意了。

想着身後的人是土著,指不定比自己這個外來貨有見識,她的動作當然快呀!

根本沒去管邊上飢民群里,那被打倒在地的倒霉蛋凄厲的叫喊着什麼,“放開我,我的東西,我的東西……”的話。

拉着紀允迅速變換位置,被挪動位置的紀允低頭仔細一看,好傢夥,直接拍板,“這是長生碑!”。

“長,長生碑?”,是什麼玩意?

她只聽說過墓碑,界碑,石碑,長生碑根本沒……

等等!這個詞,她好像,也許,可能,嗯,依稀的有點印象來着,讓她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