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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沉中。

荀談的意識來到了灰濛濛的世界,站在鏡子之前。

裡面沒有與他身形相似的少年,也沒有演練諸般術法,而是出現了一點水藍光華。

由小變大,逐漸清晰。

這是一顆星球。

心中似是有個聲音催促着他一樣,荀談靠近幾步,伸出右手觸摸到了那顆星球。

頓時,一幕幕所經歷過的景象在意識中接連閃過。

等到他以雷火印接引天雷的一幕出現的時候,鏡子中猛地傳出一股吸力,將他所有的心神吞了進去。

......

任府。

自那夜天雷誅邪已過去了五日之多。

一片狼藉的任府此時被打掃得乾乾淨淨,看不出一絲曾有數人在此喪命的可怖場景。

院中栽種的花朵綻放,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香氣,招來蜜蜂盤旋,引來蝴蝶棲息。

除了屋內時不時傳來的聲音略顯嘈雜外,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大夫,情況怎麼樣了?”

“唉......”

“到底怎麼樣了?他不說,你說。”

“這......”

“你們兩個不會說話了嗎?你,別看,就你,你說。”

“老夫...老夫...老夫中暑了,哎呀!”

......

客廳中,三位從各地趕來的神醫,聽到沙發上那名年輕女子的話,要麼看天要麼看地,最邊上的那位更是捂着胸口倒在了兩米外的沙發上,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這演技略顯浮誇呀!

“哼,重金請你們來,連個基本狀況都看不出來,你們也配稱為“神醫”?”

一旁腦袋上包着紗布的管家輕喝道:

“還不離開這裡。”

三位神醫心中一松,連忙離開了屋內,沙發上的那位溜得最快。

等人離開後,管家才看向了沙發上的年輕女子。

“小姐,九叔不是說了么,荀小哥只是暫時昏迷,沒有什麼大礙的,何必要請這些大夫來呢!”

“福伯,荀談是為了保護我們才落得這副模樣,我又怎能眼睜睜看着他昏迷不醒而沒有任何作為。”

年輕女子眼眶發紅,強忍着沒有流下淚。

自她父親與表哥離開後,任家全靠她一人打理,她可不能輕易落淚,讓人笑話。

管家也不去拆穿這明顯的謊言,心中嘆息間,樓上有驚喜的聲音傳來。

“小姐,小姐,荀小哥醒了。”

“什麼?”

......

荀談感覺自己好像感冒了一樣,五肢中有四肢乏力,腦袋昏沉,連眼皮也懶得抬一下,只想在這軟綿的床上多睡一會兒。

然而,下腹傳來的陣陣憋尿感,還是讓他強撐着睜開了雙眼。

“這不是我家,也不是義莊,這是哪裡?”

還沒等他扭頭去看,“噌”的一下,旁邊就有一道人影躥了出去,緊跟着便是大聲喊叫。

踩踏樓梯的聲音急促響起,三道人影走了進來,其中就包括了剛才彷彿耗子一樣躥出去的那位,侍女?丫鬟?

“荀談,你終於醒了。”

中間的那位年輕女子走了上來,如釋重負地說著,眼眶肉眼可見地紅了起來。

“額,任小姐。”荀談明白了自己身在何處,舉起手來打斷了對方將要出口的話。

“那個...能麻煩讓一下,讓我去上個衛生間嗎?”

“啊?”

......

衛生間中,一陣密集的“嘩嘩”水聲後,荀談抖了兩抖,終於輕鬆不少。

一個字,爽。

推開門走了出來,在客廳茶几下看到了自己的東西,荀談走了過去,背好劍和包裹,出言告辭:

“這幾日多虧任小姐和福伯的照顧,在下還要回家,就不多打擾了。

任小姐若是有什麼困難,可去義莊找我師父幫忙。”

拱了拱手,還沒等從沙發站起的任婷婷開口,荀談帶着東西,轉身離去。

身後隱隱傳來低聲抽泣,以及福伯的深沉嘆息。

......

荀談又不傻,怎麼可能感受不到這位任小姐對他的好感,雖說這股好感來得有些突然。

根據他的猜測,應該是驟然失去了父親的任小姐心靈無處寄託,下意識地想要找個能被她依靠、保護她的人。

而他這個長得帥又本領高的人自然落入了對方的法眼,更何況還有同學這麼一層關係。

照這樣發展下去,可成男友,可成兄妹,也可成父女。

“我還要修道煉法,可沒時間給人當爸爸。”荀談清楚自己的追求。

回到家裡看了看劉氏,他就蹬着自行車前往義莊了。

許久不見師父,還怪想念的。

剛一打開大門,就傳來了文才羨慕嫉妒的聲音。

“哎呀,我說是誰沒事來義莊,原來是我們的小師弟回來了。

怎麼樣,被任小姐悉心照顧的感覺如何啊?”

一旁正在劈柴的秋生放下了斧頭,同樣投來了複雜目光。

實在是沒有想到,任小姐無視了他和文才的殷勤,反而是喜歡上了那個根本不喜歡她的人。

“停停停停停,打住啊,我可沒那心思,你們兩個要真的喜歡人家,趕緊去追,機會過了可就沒了。”荀談打斷了這兩人的話,說了一句“晚上燒烤”後,就來到了屋內。

九叔正在向祖師排位奉香。

“回來了?”聽到後面的腳步聲,九叔頭也不回地問道。

“是啊,師父,您把我一人放在任家,還真放心啊!”荀談給自己倒了杯茶,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

“有什麼不放心的,你又沒受重傷,又有任小姐在旁照顧。”九叔說起這個來,眼裡也帶着幾分笑意。

眼看着荀談要站起來爭論,九叔立刻轉過話頭:

“好了好了,不提這個了。

知道你受傷,我這裡還備了幾服療傷的補藥,等你服用。”

“那徒兒就謝過師父了。”荀談道了一聲謝,緊跟着說起了疑惑:

“師父,我的雷火印是在你那裡嗎?”

他剛才檢查包裹的時候,劍、鏡都在,唯獨缺了法印。

“不錯,當日這法印接引天雷,品質發生變化。為師一直將其與金錢劍供在內室,以免靈氣散掉,待會你以純陽氣重新煉化,自可參悟其中玄妙。”

說起來,這雷火印經此一事,內中也養出絲絲靈性,可與他的金錢劍比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