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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剛沾到枕頭,荀談就睡了過去。

與昨夜不同,這次,他看到了這處灰濛濛的世界,看到了其中的圓鏡,以及鏡子中,那個與自己有九分相似的少年。

對方,同樣在昏沉睡着。

他甚至還能聽到鼾聲。

荀談有些驚訝,同時也有了猜測。

“莫非,這一切都是這面鏡子搞的鬼?”

但到底如何,他也沒有親眼見過,再次看了幾眼,眼前的詭異世界消失,他的意識也跟着熟睡。

一連經過三天,他終於了解了個大概。

這個所謂的鏡子,應該便是自己的金手指。

它的作用,是在每天晚上,將自己白天練習過的東西,在鏡子中演練一遍。

唯一需要他付出的,便是精力。

所以才會導致他有時候很是疲憊。

摸清了這面鏡子的使用方法,荀談有些激動。

這樣一來,如果自己練習拳法,就相當於開創出這道拳法的那位高人在教導自己。

如果自己練習法術,那就相當於開創出法術的人在指點自己。

如此,他又豈能不突飛猛進。

這道剛學不久的純陽拳,不到半個月的功夫,就被他練習到了極致,體內氣力凝成了一口純陽氣。

如此巨大的變化令得與荀談親近的秋生生出了比較的心思,每天練功時也更加刻苦。

就連不成器的文才,也勉強能將純陽拳流暢的打上一遍。

他們可不想被師弟超過了。

九叔看着徒弟們一個個知道用功了,心中也甚是滿意,在聽到荀談已經凝出了一口純陽氣後,把後者叫到了房間中。

“師父,你找我?”荀談走進了房間,笑嘻嘻地問道。

隨着逐漸認識,師徒之間並沒有那種身份上的無形隔閡,反而是越發親近,有種朋友之間嬉笑打鬧的感覺。

“今天叫你來,是有事情想要問你。”九叔端着煙桿,吧嗒抽了一口,藍色的煙霧擋住了面龐,讓他有種滄桑感。

“你先運功,讓我看看你練出的純陽氣。”

“是。”

荀談扎了個馬步,雙手自丹田緩緩提起,原本白皙的面容似有一股瀅瀅光華流轉,目光也變得越發有神,精光四射,給人一種剛強之感。

熟知純陽拳法的九叔,立刻知道了荀談如今的境界。

果真是入門了。

能練得一口純陽氣,再將這股氣息壯大,便像傳說中的鍊氣士那般,鍊氣化神,直至飛升。

雖說,這其中還有無比漫長的一段路要走。

“嗯,還算不錯。”九叔心中滿意,但仍是板著臉,含糊肯定一句,接著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純陽拳練到此步已是巔峰,以後若想精進,必須要輔以功法搭配,內外相合,才能達到更高的境界。”

“師父,你要傳我功法?”荀談明白過來,無比驚喜。

終於有機會見識見識傳說中的修仙功法了。

九叔磕了磕煙桿,倒掉裡面的煙灰,站起身來,背着手說道:

“當日我下山之前,你師祖將師門一道傳承交予了我,但因此法與我現今所學並不相配,我便將此法傳於你了。

傳法之前,你先得知道此法來歷。”

說起此事來,九叔面色肅然,沒有了往日的笑容。

如今天下道教分為兩派,正一與全真,籠統的來說兩派的差別,應當是正一學畫符、全真練功法。

但其實,如果細細去看,就會發現,這兩派之中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功法、畫符也是並重。

而茅山一脈,在很早之前,並不歸屬兩派,只不過在後來才歸入正一。

眼下九叔他所要傳授給荀談的,便是茅山上清原本的一道功法。

“我茅山功法大致分為存思、導引、鍊氣、食氣、內氣五種。

為師所要傳授與你的,便是內氣一脈的法訣《茅山賢者服內氣訣》。

據傳此法出自本派祖師三茅真君,希望你勤加練習,不可墮了師門威名。”

接着,便是一本薄薄的冊子遞了過來。

荀談翻開看了看,裡面並沒有武功秘籍中的筋脈穴位,只有呼吸吐納的節奏,以及吞咽玉液之類的要訣。

“多謝師父傳法。”

“去吧。”

......

如獲至寶的荀談回到房間,用冷水洗了把臉,沖了個涼,勉強鎮靜下來,他開始照着冊子中所載的方法練習。

右側卧,微縮兩足,頭向南,面東,雙手握固。

感應丹田中一點純陽氣,荀談開喉咽津,如此反覆七次,吐氣......

來來回回,時而側卧,時而盤坐,時而站起,養煉純陽。

也不知是否出現了錯覺,荀談感應到了,自己凝練的那點純陽氣,正在緩緩壯大。

若說原來的氣息與小米彷彿,那現在就足足有了大米粒那麼大。

看似不起眼,其實已經得到增長。

完整一套功法練下,荀談精神飽滿,氣息綿長,原本的那點睡意頓時全無。

“要不,先去試試威能。”

荀談躍躍欲試,背上床頭的包裹,出了居所,奔着亂葬崗而去。

在這半個月中,他已經熟門熟路,順帶地還認識了不少新鄰居。

“劉大姐,快出來。”

“小二哥,看我給你帶啥好東西了。”

“孟老三,你在那兒幹啥,啃自己的骨頭算怎麼回事兒。”

幾炷香一一插在墳頭,隨着荀談呼喚,三道虛幻的人影從墳頭中躥了出來,一個個臉色煞白,嘴角淌血,指甲細長。

再加上身上騰起的點點磷火,更是陰森恐怖。

荀談視若無睹,習以為常。

等這三隻鬼魂飄到他身邊的時候,才收起了鬼樣,變成了正常人的模樣。

手裡端起的寶鏡放下,荀談興沖沖地說:

“來來來,就像上次那樣,我念法咒,你們攻擊,看看效果怎麼樣?”

“荀談小哥,看你目光有神,想來是有所精進,我們可碰不得你的身體,萬一被靈光衝撞,我們可連鬼都做不成了。”頭髮長長拖到地上的劉大姐搖了搖頭。

“對啊,上次你也是這麼說的,結果我們都碰到你了,你又翻臉不認鬼,差點用寶鏡把我身體打散。”小二哥指着自己已經消失了的下半身。

足足有五十年鬼齡的孟老三扔下了懷裡的骨頭,點頭贊同,言簡意賅:

“得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