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注意力從小雁的話語中一下子被盛期這一聲喊轉移到了老鼠身上。
“真的死了。”
殷溯看着倒在一角，沒了動靜的胖老鼠，還拿凌瑤的筷子撥了撥它，然後肯定的說了一句。
“好厲害的毒！”
小雁喃喃到。
“嗯，所以目前的毒性他可能還是不會滿意。因此他還會繼續動手的，只是他的動手次數沒幾次了。”
這個結局在凌瑤的預料之中，所以她心中並沒有什麼波瀾。
“凌姑娘，你的意思是，如果接觸屍體的人也死亡是不滿足他的要求的，而他想要的是對方會死的無聲無息，又不影響別人的難以察覺的死法是嗎？”
盛期結合凌瑤之前說的話，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是的。”凌瑤點點頭，“精準殺人才是他想要的。”
“當初接觸到那些死亡的人應該都還活着吧。”
說起這些，小雁突然惦記起來之前的情況。
“應該都活着。”
盛期對這些事情也很有印象。
“那凌姑娘，人都活着對他而言不就夠了嗎？這隻老鼠是直接喝了有毒的水才死的，如果只是肢體接觸的話應該不會出人命吧。”
小雁姑娘由此提出了疑惑。
小雁的疑惑不無道理，所以一時間大家都把目光放到了凌瑤身上，想要凌瑤解答一下。
“那是因為接觸的不夠及時吧，如果我的猜測沒錯的話，之前沒有一具屍體是被發現的這麼及時。”
凌瑤平平的看了他們一眼才說下去。
“是了，每次發現命案，最後確定死亡時期都在發現時期的五六個時辰之前。”
殷溯一拍手說到。
“那，這次，他是故意的？故意讓我們儘快發現屍體的？”
盛期也很快聯想到昨晚的情況。
“現在看來，是這樣。”
凌瑤心裡嘆了口氣，只能說還好他沒發現自己的身份吧，不然可真就麻煩了。
“如果當時你們沒有提高警惕的話，是不是，有人會因為接觸屍體而成為他眼中的那隻老鼠。”
小雁也意識到昨晚最先看到屍體的人是多麼危險。
“是的，所以昨晚他的實驗失敗了。”
凌瑤給出了一個結論。
“因為之前屍體被發現的都太晚了，毒性也沒那麼強，所以一直都沒有接觸屍體的人出事的消息傳來。而他昨晚就是故意殺人設局，想要有人發現這兩具屍體，這樣他就能知道接觸屍體的人是會死還是不會了。但是昨晚上沒有人直接接觸屍體，即使是鄭捕頭也是隔着衣袖做的檢查，所以他沒有辦法得知這次毒的力度究竟如何。”
盛期把所有的事情都串聯在一起，分析起來。
“既然如此，他一定會再次動手的！”
殷溯跟着盛期的念頭想下去。
“那我們要抓緊時間了，不然可能會釀成大禍！”
小雁神色鄭重的看着大家。
“可是我們還是沒有他的絲毫線索啊！”
殷溯有些頭疼，其實這個殺人魔大家也一直在追查，但是到現在都沒有收集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看樣子，盛期、殷溯還有小雁對這個連環殺人案一直都在追蹤，現在正七嘴八舌的議論着。
凌瑤不說話的站在一旁，慢慢回想着昨晚的場景，思來想去好像也並沒有遇見過什麼可疑的人。
“凌姑娘。”
老先生突然喊了凌瑤一句。
“夏老先生。”
凌瑤被打斷思路，有些狐疑地看着老先生。
“凌姑娘是對這殺人案子感興趣？”
老先生問的時候有幾分笑眯眯的。
“興趣不大。”
凌瑤語氣淡淡的回了一句，這也是實話若不是為著毒師，凌瑤決計不會有今日來義莊的行為，這種殺人案有官府出頭，凌瑤才不願意自找麻煩。
“既然不感興趣，凌姑娘怎麼還往這事情里鑽？”
老先生在官衙幹了這麼多年，什麼人沒見過？他對凌瑤的出現一直有幾分不放心，這是一種直覺，一種見慣了太多生死的直覺。
“有的時候不是我需要管這事情，而是這事情需要我管。”
凌瑤眼神不躲不避的看着老先生，從一開始，這位老先生就想探究自己的來歷，所以有這麼一問，凌瑤並不算驚訝。並且凌瑤覺得不管自己怎麼回答，這位老先生都很難對自己放心。
老先生對這個答案有幾分愣神，於是看了看凌瑤，沒再說話。
可不說話是不說話，老先生還在想着凌瑤是個什麼人。
要知道，從今天在義莊的情形就能看出來，眾人進行的所有的對話還有分析都是凌瑤在做主導，雖然凌瑤話不多但是一直能引着大家找到問題，找到思路。
這是很強大的力量，不單單是聰明或者敏感，而是這凌姑娘的腦子裡有一張網，包繞着所有的事情。
這個凌姑娘如果是個心性正人品過關的那會很好，甚至能造福多人，但要是個心思偏有圖謀的那可就是無盡的困擾了。
“爺爺，他們到底是怎麼中的毒！”
小雁他們的交流突然停了下來，因為小雁再次想起凌瑤剛剛問她的問題，隱隱覺得這會幫助找到線索。而且雖然自己解答不了，但是爺爺可以啊。
“不要總去問，自己去看看吧。”
老先生頓了頓，沒有直接告訴小雁答案，而是遞了一雙手套給小雁。
小雁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爺爺這是要指導自己找到關鍵點。
於是小雁帶好了手套在站到了屍體旁邊，開始一點點的檢驗。
看着小雁認真的模樣，老先生心裡有些寬慰。不管凌姑娘怎麼樣，好歹自己的孫女是個好的，日後也能做出點貢獻。
很多人都覺得仵作不是什麼好的行當，但是自己幹了一輩子，深知這世界上沒有完美的作案手法，一定都會有所遺留，而屍體就是最重要的指控證據。
一個好的仵作，一定要能做到讓死者說話，只有這樣事情的真相才能大白於天下，死者也不至於含恨而終。
自己幹了這麼多年，雖然有將手藝交給徒弟，但是阿志實在是欠缺了幾分天賦和洞察力，好在勤勉踏實才沒出大問題。如果小雁能夠成長起來，那才是最好的消息，才是能夠繼續為百姓鳴冤。
“爺爺！”
小雁突然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