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恐慌的以為詐屍也不過是一瞬間，他們很快就注意到，是凌瑤筷子敲了木板的聲音。

倆人剛舒了一口氣，就聽到了，“吱拉”一聲，這一下凌瑤可沒有亂動。

盛期和殷溯登時一身冷汗，不敢亂動。

“你們已經來了啊！”

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傳過來。

殷溯剛想驚叫，就被盛期摁住了。

盛期已經反應過來了，剛剛說話的是夏老先生，那朽木划過的聲音應該也是夏老先生推門所致。

“嘿呀，殷溯怎麼膽子這麼小了？”

那個小雁姑娘也看出來殷溯的不自在，打趣了一句。

而盛期反應的快遮掩的好，乍一看倒還沒什麼異常。

“看樣子，凌姑娘已經查看了一下屍體了。”

老先生走到凌瑤身邊，溫聲說到。

“看過了。”

凌瑤淡淡的答到。

“噢噢……”

老先生這反應就有些敷衍了。

那是因為凌瑤的語聲剛落，老先生就注意到，凌瑤手裡的筷子，不由得思緒都斷了一下。

拿着筷子驗屍？這是誰家的教法？

“凌姑娘為什麼覺得會是毒？”

老先生理了理思緒重新和凌瑤交談起來。

“直覺。”

凌瑤手裡的筷子又敲了敲木板。

盛期和殷溯這一次終於適應了凌瑤的節奏，不再一驚一乍了。

“凌姑娘，這種事可不能光憑直覺，要仔細的觀察屍體才行，要知道只有讓死者開口說話，才能找到最正確的死因。”

老先生臉色沉了沉，驗屍靠的是證據，哪裡能憑空揣測。

“我不擅長驗屍，但是他們死的時候，我離的不遠。”

凌瑤知道這位老先生脾氣有點起來了，但是並不介意，而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說了下去。

“他們可以說死的無聲無息，連掙扎都聲音幾乎都沒有，如果當時有打鬥的話，我想我一定會聽到，也會對情況有所察覺。”

凌瑤淡淡的開口，並且還配上了背景音，就是竹筷敲木板。

“但是當時，我並沒有意識到他們發生了什麼，所以如果說他們被外力所傷而死，我是不信的。也別說什麼突發疾病暴斃，兩個能在夜市當拐子的人這麼容易就惡疾纏身嗎？還一纏纏一對兒？”

凌瑤說完之後就靜靜地看着身邊的老先生。

“這麼說來，你是通過推測得知，他們被毒殺？”

老先生這時候的臉色緩和了很多，不會驗屍沒關係，但是能結合實際情況做出合理推測，這也是避免冤假錯案的發生途徑之一。

“嗯。”

凌瑤淡淡的應聲。

“老先生，確實如此，如果這二人和人爭執打鬥被殺，我當時應該也會聽到的。”

盛期這時候幫凌瑤說了句話。

“除了這個，凌姑娘還有什麼發現？”

老先生並沒有理盛期，只是點了點頭繼續問到。

“我懷疑，這二人身上的傷也不是真的刀傷或者劍傷，但是我並不能確定，我只能說這傷是假的。”

既然被問到了，凌瑤也就說了出來。

老先生看着凌瑤沒說話，心裡卻暗自思量起來，這個姑娘雖然不通驗屍之術，但是很聰明，也很有條理，幾乎是憑藉著自己的洞察力做出了一個又一個的正確判斷。

“確如凌姑娘所說，這二人的死確實是毒殺。”

“旁人或許可能以為是外力所殺，但是這些刀劍之傷，都是因毒所致。”

“不僅如此，我懷疑這次出手的就是那個殺人魔。”

老先生環顧了一下四周，才緩緩開口說到。

“可，老先生，那個殺人魔不是已經在潭城了嗎？近幾次作案都在潭城，怎麼會又回到湘城？”

殷溯插嘴問了一句。

“湘城又出現了什麼吸引到他了吧！”

還沒等老先生說話，盛期就接了過去。

“爺爺，你覺得這次和之前有什麼不同嗎？”

小雁問了個讓大家都豎起耳朵的問題。

“不同就是，他的毒更厲害了。”

說到這，老先生也忍不住嘆了口氣。

“更厲害了？”

盛期皺起了眉頭。

“沒錯，最開始他的毒還沒有完全製成，毒殺別人的時候總有些易被察覺之處，而這一次卻要說他的毒幾乎已經做到了極致，這樣下去殺人於無形也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老先生越說氣氛越有幾分沉重。

在老先生介紹屍況的時候，凌瑤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還好有老先生在，不然這屍體的謎團就解不開了！”

盛期和殷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凌姑娘在想什麼？”

小雁倒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凌瑤身邊。

凌瑤側過頭看了看眼前的小姑娘，看着比自己小了兩三歲的樣子，眼仁黑白分明，正一眨一眨的看着自己。

“他毒殺的第一個人，是什麼時候？”

凌瑤想了想，輕聲開口問到。

“大概是兩個月前吧！”

小雁想了想回答到。

凌瑤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兩個月前的話，論劍會應該結束了有一陣子。

那個時候開始試着用毒殺人，也就是在那之前的一段時間裡開始研製新毒，這樣的話，制毒之期，大概就是論劍會前後了。

這麼看來，難道毒師制毒和論劍會有什麼關係嗎？

凌瑤知道這裡不是一直能夠讓自己走神的地方，於是收拾好思緒，把心思轉回到這兩具屍體上。

“此人殺人難道就是隨機嗎？”

殷溯嘟囔着說了一句。

“很有可能，要知道從第一例殺人案開始，除了有三個人是在江湖薄有名氣的江湖人，剩下的人都是些平常人，裡面有乞丐，惡霸，還有些小商小販。”

盛期慢慢的回憶起來。

“小公子說的沒錯，死的人有男有女，有的有身份，有的落魄街頭，年紀更是不一，實在不能說是有什麼統一標準。”

從這連環殺人的最開始就是由老先生驗的屍，所以也都清楚。

“可有什麼大人物因此而死嗎？”

凌瑤開口問了一句。

“大人物？好像沒有。”

盛期想了想回了一句。

“凌姑娘怎麼這麼說？”

老先生把目光又放到了凌瑤身上。

“按你們所說，他連環殺人，已經死了不少人，可到現在為止好像城裡城外的人都沒怎麼被驚動到。”

凌瑤語氣淡淡的，但是眼神卻有幾分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