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絕一句話也反駁不出來。

昨本來就是他做錯了，君聰無論怎麼開口他都聽得。

“我知道。”

明清絕低聲悶氣地承認錯誤。

“你才不知道！”許君聰大聲反駁他，“從師姐來到谷中第一開始，那個女人就給師姐甩臉色。明明她才是客人，她才是來求醫的病人，憑什麼一副主人姿態！若不是師姐那日打斷了我的話，你那一日就該知道那個女人多不好了！”

明清絕一怔，恍然想起那他聽到一聲響的時候，許君聰的確是想要什麼，就被霍霓裳打斷了。

當時，他一心繫在雲輕夢身上，對於許君聰根本就沒有太注意。

原來，在那個時候起，雲輕夢就已經不喜歡他的師妹了嗎？

明清絕對於雲輕夢的心又淡幾分，原本的好感也敗得所剩無幾。

“待她病好我會叫她離開的。”

夜重霄把雲輕夢送進神醫谷，是許了明清絕莫大的好處，明清絕才答應這筆交易。如果沒有治好雲輕夢，得罪夜重霄也並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明清絕只能選擇繼續治療。

為了向許君聰解釋，他只能把話開，“雲姑娘是夜教主拜託給我的，他還把魔宮瑰寶雪脂珍貝也拿出來，不能輕易得罪。”

許君聰這才消氣不少，“既是如此，師兄還是向師姐去吧，師姐必然會體諒師兄難處的。”

只不過他還心疼霍霓裳，不想這麼快就跟明清絕和好。

得到了許君聰允許，明清絕才走進院里，去叫霍霓裳的門。

“霓裳。”明清絕頓了頓，一時間不知如何開口向她道歉。

屋裡的人卻像是早就等着他了，聲音柔柔的，還帶着病氣過染的幾分疲憊。

“是師兄嗎？進來吧。”

屋子裡暖得叫人發熱，可霍霓裳才覺得溫暖舒適，就連氣色也好了很多。

不像是原來這麼蒼白憔悴，而是多了幾分嬌俏女子的面腮桃粉。

其實霍霓裳並不算什麼驚世美人，從相貌也只有家碧玉四字可。但身子嬌弱體弱多病，所以總是一副柔弱靜好的姿態，叫人憐惜。

眼下才發覺霍霓裳的嬌俏，便像是見慣了平淡無奇的樣子，忽而化了妝幾乎等同變臉的驚艷。

明清絕於此也是心有寬慰。

心裡覺得自己這個神醫谷還是買對聊。

否則在旁處，縱然有炭火暖着，也沒見霍霓裳的氣色變好，而且還會因為氣變冷更要仔細調養，生病的頻率也高起來。

霍霓裳坐在加了軟墊的靠椅上，厚厚的一身顯得人都圓潤了一圈，只是清瘦的臉頰巧，更讓人覺得她弱不經風了。

她給明清絕倒了一杯茶，請他坐下。

只是沒有對着他笑，甚至客套得兩人恍如陌生人。

“霓裳，昨的事……”明清絕擰着眉毛開口，心裡帶着隱隱的慌張。

“師兄不必多，”霍霓裳雙手捧着茶杯，喝了一口暖洋洋的，眸光卻沒看着他，“我知道無論出於何等原因，師兄都有自己的想法。”

“師兄的選擇自然是無可挑剔，所以我不怪師兄。”她的聲音恍若已經原諒了明清絕，可神情的疏遠漠離，卻是清楚明白地告訴他。

因為已經決定了分清楚，所以就沒有什麼怪不怪的了。

明清絕喉頭一緊，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變成這樣。

因為沒有按着劇情里，霍霓裳也不是出現就正面肛雲輕夢，而是把自己轉移到無辜的受害者這一面。所以明清絕對於師弟師妹的感情還是很深厚的。

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不過是受了一次矇騙，竟然鬧到了十年情誼都要一刀兩斷的地步。

“霓裳……”明清絕有些苦澀地開口，原本清冷的面容上第一次有了明顯的情緒。

慌張。

“我尋了古方來向你賠罪，我並非故意，而是……”

“而是受了雲姑娘矇騙嗎？”霍霓裳於他的話語沒有一絲動容。

她有些自嘲地笑，難過而柔弱。

“君聰方才在外面得這樣大聲，我都聽見了。只是師兄，是你先拋棄的我們，是你自己做了選擇，而不是我逼迫於你啊。”

“我沒迎…”明清絕連忙否認，可他尚未完，霍霓裳冷不防咳嗽幾聲，輕顫着肩頭冷眼看着他。

“罷了。”她。

“師兄怕是永遠也想不明白。”她傷。

“不過師兄也不必擔心，既然我們是同門所出，這情分永遠都在的。”她寬慰。

不過，也僅僅只是有情分而已。

“所以師兄，不必道歉的。”

最後這句話，簡直是扎在了明清絕的心裡。霍霓裳彷彿知道他最在意的地方，可勁兒朝那兒下刀子。

明清絕忐忑不安的來，又精神恍惚地走。

許君聰原本還在生氣明清絕不念舊情，可是這會兒看到他這個模樣，又忍不住上前。

“師兄，師姐跟你什麼了？你怎麼這麼傷心的？”

明清絕手裡的醫書無力從手中滑落到地上，他眼裡有片刻的失神，復而又把書撿起來。

“沒什麼，我明日再來。”

明清絕不相信，他們十年的情誼沒就沒，只剩下個師兄妹的空泛稱呼。

因為在霍霓裳這裡受了大刺激，明清絕也沒心情再去想關於雲輕夢的事了，連着好幾日，除了在送葯的時候出現過，其餘時間裡，都是夜重霄照顧雲輕夢。

雖然夜重霄的臉總是陰沉沉的，但沒出什麼大差錯，他還是會慢慢回籠到寵文的路線，照顧雲輕夢也算貼心了。

只是雲輕夢偏偏去想着明清絕發生巨大改變的原因，越是想就越不甘心。

明清絕每一日都準時去霍霓裳的院子里報告，只是每次都會被霍霓裳戳到了心窩子。

只是每次過去時，明清絕都能感覺到霍霓裳對他的態度逐漸軟化。

至少明霍霓裳並不是真的絕情，他還有希望。

明清絕悄悄在心裡鬆了一口氣，對霍霓裳這邊越發上心了，重新拾起他與師弟輪流照顧霍霓裳的職責，也方便隨時軟化她的態度。

雲輕夢得知明清絕對她避而遠之卻對霍霓裳噓寒問暖的時候，原本心裡的不甘變成了一股氣，驅使着她想做些什麼。